沈天翌满眼都是那有些苍白的唇,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竟是直接向后仰,坐在了地上。
房间内陷入了一丝丝诡异的安静,俞非晚眨巴了一下眼,内心却是在咆哮。
天知道她没用多少力气的啊,为什么这么大个男人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这个男人这么小心眼,怕是要直接将她揍一顿了,可怜她还是半个病号。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虽然好的挺利索,但是也经不住这个男人的怒火啊。
俞非晚心思飞快的转着,看着地上的小蛇眼前一亮,干巴巴的指着它开口道:“这条蛇刚才在我枕头上,还好我激灵,将它直接丢了出去。”
沈天翌脸色黑的如同锅底,到底是该说这个女人故意的,还是她就是这般心大。
想想刚才的一幕,俞非晚的耳根也浮出一丝可疑的红晕。
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这是你待会来的蛇蛋孵出的幽蓝蛇,通人性,血解百毒,救了你之后便不肯离去了。”
俞非晚不由得睁大眼睛,这个男人居然成功的被自己转移了话题,是她一觉醒来智商也提高了吗,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蒙混过关了。
再看看地上正可怜巴巴不敢上前的小蛇,湿漉漉的蓝色眼睛里弥漫着雾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俞非晚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一颗心母爱泛滥的那叫一个汹涌。
“你为什么不肯走,是喜欢我吗?”俞非晚笑嘻嘻的冲小蛇问道,冲着它伸出手,一旁的沈天翌撇了撇嘴。
小蛇欢快的游上掌心,盘在掌心乖巧的吐着信子,俞非晚仔细观察了一下,不由得感叹造物主的奇特。
幽蓝的蛇鳞遍布全身,眼睛是宝石蓝色,干净清澈的仿佛一个孩童,俞非晚伸出一根手指轻抚了一下它,小蛇竟是微微眯起好看的大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那今后你便跟着我吧,就叫你小七吧,和我以前养的狗狗一个名字。”
小蛇听到前半句,正欢快的摇着蛇头,听到和狗狗一个名字,瞬间就耷拉下来,它可是最后一条幽蓝蛇,居然和一条狗重名?
沈天翌却微微皱了皱眉,从未听说沈丞相的女儿以前养过狗,反而因为小时候被疯狗咬过,特别惧怕犬类。
难道……她现在的身份也是假的,真实的身份还有一层自己并为揭开?
沈天翌这么想着,不由得冷了脸,若是让他知道这个丫头骗他,他必定要她好看!
又看看对着小七巧笑倩兮的俞非晚,却是心头的怀疑又去了几分,这样的俞非晚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少女,又怎么可能是有心之人送到他身边的。
就算真的是,他也不会让她离开了,切断她背后的控制力量不就好了,俞非晚只能是他的。
俞非晚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又惹得沈天翌的心思转了几百回,她让小七圈在自己手腕上,看着仿佛一条散发着寒光的手镯,倒是好看的很。
沈天翌忍不住失笑,开口提醒道:“你应该也了解幽蓝蛇,它可是剧毒,若是不小心中毒你还要再疼上一次。”
正准备在主人手腕上打盹的小七听闻这话,不满的仰起头,冲着沈天翌示威的吐出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它才不会让自己的毒液伤到主人,好不容易让主人认下自己,这个可恶的男人又要捣乱。
沈天翌眼睛一眯,吓唬般的抬起手指,小七一哆嗦,飞快的缩回了俞非晚袖中。
俞非晚失笑的看着一蛇一人的互动,从未发现沈天翌竟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俞非晚吃了点东西,才从沈天翌的口中得知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杨峥为救她也受了不轻的伤。
俞非晚几口塞进吃食,就要去看看杨峥,这个小子可是跟自己生死患难过,而且能在那个时候做出正确的判断,砍下自己手掌,俞非晚欣赏这样的汉子。
没注意到沈天翌在身后有点阴沉的脸,俞非晚让丫鬟扶着,去了杨峥休息的房间,左寻这丫头好像是和她闹了脾气,在怪她去后山没有带上自己,刚才怎么喊都不肯现身。
杨峥昨日就醒了,此刻正在喝药,看到俞非晚进来,不由得眼里透出欣喜,看的沈天翌又是一阵阴沉。
杨峥看着俞非晚手腕上露出的一截绷带,不由得目光又低落了一些,这是昨日被他所伤。
看着杨峥的目光落在自己胳膊上久久未出声,俞非晚明白过来,竟是直接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在杨峥惊讶的目光中豪爽的开口道:“若不是你昨天的烟花,我们怕是走不出那座山了,我俞非晚欠你一个大人情。”
杨峥愣住了,似乎是懂了俞非晚的豪爽,随后低笑了起来,他明白俞非晚这么说是为了让他不要有愧疚。
俞非晚见他没事,自顾自的帮他把了把脉,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伤势这么严重,是她昏迷后又遇到了什么野兽吗?
这么想着,俞非晚也就这么问了,完全没注意到杨峥憋笑的表情,以及身后沈天翌快能滴下傅水的脸色。
沈天翌上前一步,直接将俞非晚一只手拎起来夹在胳膊下,冷冷的斜睨了一眼杨峥,悠悠的开口道:“这次赈灾回去,我便同你父亲说说,派你去南疆边境历练几年。”
满意的看着杨峥绿了脸色,沈天翌夹着挣扎的俞非晚走了出去。
“沈天翌,你放我下来,这是干嘛啊?有话好好说,再不放手,我要咬你了!哎哟,我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你倒是快放我下来啊……”
一路遇到的人都纷纷侧目,看着沈天翌用夹猪仔的方式,将俞非晚带回了自己屋子。
进了屋俞非晚赶紧下来,不满的瞪着他,却是不敢再凶,鬼知道这个男人又抽什么风心情不好,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沈天翌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丫头,神色缓了缓,开口问道:“你觉得你欠杨峥一个大人情?你可知道他差点将你的手砍掉!”
俞非晚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让他生气了啊,正了正神色,俞非晚认真的回答:“是我命令他这么做的,我还有未完成的事,失去一只手,好过将命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