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雅愣了愣,口气颇为无奈的道:“来人,给这位小姐看茶,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打扰。”
待人都退出去后,任君雅一脸惊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并未怀孕?”
俞非晚老神在在的抿了口茶:“我这不是现在就知道了……”
任君雅差点将手里的茶泼在俞非晚脸上,敢情自己这是一炸就露馅了?
俞非晚看着面前脸色难看的任君雅,幽幽的开口问道:“外界都传,任国公在这些孩子中最疼爱你,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任君雅一愣,随即明白,这个才是面前这位姑娘今日来的目的,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回答道:“想套关于我父亲的话,你可是找错人了,我并不了解我这位好父亲。”
俞非晚闻言皱了皱眉,听起来任国公和自己的这位女儿关系并不好,为何任国公却是宁愿为了这样一个庶女而选择提早站队?听这个情况,任君雅也并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了自己站错了队。
理了理神色,俞非晚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有撒谎,如果你能保证我下面说的事你可以保密,我便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如何?”
任君雅看着那一双璀璨的桃花眸,不由自主的就点了点头,甚至举手发了个誓。
俞非晚感觉这丫头还挺耿直的,有意亲近,便没有隐瞒,将那日她在醉酿楼偷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说了自己夜谈二皇子府的时候发生的事,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任君雅不会无动于衷,也不是个狠心的姑娘。
果然,任君雅听着俞非晚的讲述,脸色一点点惨白起来,嘴唇都止不住的颤抖,眼睛里更是盈满了泪水,俞非晚赶紧拿出手帕递过去,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任君雅倒是冷静的快,没一会便不哭了,哑着嗓子开口说:“你说得若是有半句假话,我定不饶你。”
俞非晚也学着她的样子,举手发了个誓。
任君雅低下头,捻了捻自己眉心,有些失魂落魄的问道:“你可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俞非晚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任君雅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开始说起自己的身世:“我的母亲原本是父亲去乡下结识的,那个时候母亲并不知道父亲出身国公府,很老套的故事对吧,父亲离开那里之前告诉我娘,让我娘等他。”
“却是回京后娶了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儿,我娘在他离开后发现自己怀孕,托人带信都没有音讯,苦等了七年。”
说到这里,任君雅的目光中闪出恨意,似乎想到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俞非晚默默的伸出手攥紧了她的手,任君雅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娘未成亲却有了孩子,自然惹人非议,从小我也受尽欺负,我们甚至躲进了大山里。后来父亲终于来接我和娘亲,说是他的位置站得足够牢了,没有那么多枷锁。从那以后,便对我疼爱有加,对我娘也是百般宠爱,一晃几年了,我却是都没能原谅他七年前的所作所为。”
任君雅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如今你却告诉我,他为了我的爱情,将自己努力了七年的位置也赌了进去,我该怎么办呢……”
俞非晚心头微涩,也有些鼻子发酸,她一直以为在古代的深宅大院中,只要受宠那边过得很好,原来也有像任君雅这样的例外,一直活在当年的阴影中走不出来。
“你当真要为了自认为的良人,搭上自己的父亲吗?”俞非晚清冷的声音犹如醒脑的薄荷,传入任君雅的耳朵。
任君雅愣愣的问了一句:“什么叫自认为?”
“你这么机灵一个姑娘,怎么会栽在那样的人手里?”俞非晚略带嫌弃的打量了一下她。
任君雅有些羞恼,锤了一下俞非晚的胳膊,不高兴的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二皇子当时可是救了我,不然我就被流氓轻薄了,后来还说要娶我为正妃……不会是侧妃的……”任君雅越说越没底气,父亲还未与她提起此事,她心里也没了谱。
俞非晚也不好跟这个陷入爱情的傻丫头,说她喜欢的人有多渣,只是淡淡的开口道:“若是我能给你证明,二皇子并非良人,你是不是就可以让任国公退出这场错误的站队?”
任君雅这才明白俞非晚的目的,却是不能不答应,其实算下来,若真的二皇子野心勃勃,自己回头也还来得及,也不用搭上父亲……
想到父亲,任君雅又陷入了沉默。
“你对你父亲谎称有孕,是不是还买通了府里的大夫?”俞非晚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任君雅尴尬的抓起自己的发梢卷了卷,默认了。
“那我们便说好了,若是我没能让你看清,你要嫁便嫁。”俞非晚看着杯中的茶叶。
任君雅者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面前这个神秘的少女是谁。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啊……前阵子冒出来的暮安郡主。”
“啊……就是那个传闻假死过的相府嫡女俞非晚?”任君雅可是逮住了嘲讽的机会,毫不留情。
俞非晚抽了抽嘴角,自己这个假死也是换个灵魂,不然就没她的存在了,这假死的事是不是就过不去了!
“那不叫假死!那叫缓兵之计。”
“看来你也在府里被刁难过啊,来跟我讲讲,我乐呵一下。”任君雅坏笑着拿起一块瓜,眸子中俨然带着坏笑。
俞非晚翻白眼,这个姑娘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怎么这么脱线,正常姑娘知道了这种事,不是应该缓好久的吗?
听着俞非晚的小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终于见她停下,沈天翌危险的紧了紧自己的手,大手在俞非晚盈盈一握的腰间缓缓摩擦了一下。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俞非晚只觉得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只手掌的温度,吓得僵住了身体,僵硬的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沈公子别这么吓人嘛……”
“真的知道了?说说错哪了。”沈天翌的手并没有放开,斜睨了一眼怀中的小丫头。
俞非晚憋屈的想咬人,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到了他手里就只能夹缝中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