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被恕儿的出口成章弄得脑仁儿疼,此时将大刀劈下,只想斩断萦绕在耳边的喋喋不休。
恕儿用怀王剑挡过大刀,又左缠右绕地用剑锋死死包围了雷云,使的正是昨日从诸葛从容处新学的齐国秋水剑。
雷云在这黑云压顶的浓重剑法里暗自惊奇,这个小姑娘,竟然会使我齐国寒玉剑宗最精妙的剑法?相传当年齐国公主萧忆刺杀宋怀王刘瑛时,四国使臣在白玉宫宁国殿亲眼目睹,那陈王进献给宋怀王的红衣舞姬,手握一柄墨黑玉钗,打倒宋宫众侍卫,用的就是寒玉剑宗的秋水剑。
恕儿见雷云忽然动作迟钝,显然是被自己的齐国秋水剑给弄糊涂了。心中暗喜,大胡子,刚才你还说不知道我究竟是哪国人,现在秋水剑法一出,我比你这齐国人还要齐国人!
恕儿剑锋一转,忽然舞起了蜀国的玄烟剑。招招凌厉,密不透风。
雷云从未见过蜀国的玄烟剑,但却知道这不是齐国武学门派的剑法,不禁又是一阵糊涂。
在一旁观看比武的青羽对翼枫道:“主公一身黑衣,又耍着咱们的玄烟剑法,看起来倒像个蜀宫女侍卫!”
翼枫笑道:“主公这一夜速成的玄烟剑,目前还只是个花架子而已。等她今日打败那二十来个齐国旧将,玄烟剑的威力,她才能磨练出三四成来。”
青羽道:“也不知道那些苦大仇深的齐国旧将到底功夫如何,看他们谁能逼主公使出乌衣剑法吧!”
东方愆见今日齐国的比武选将,实则是以颜姐姐一人为桩主的擂台赛,于是他并不坐于齐国区域,而是坐在了青羽旁边,正好在蜀王身后的位置,提醒蜀王,他们两个随时可以比武。
还不等东方愆开口,剑痴乌邪便等不及地回头道:“毛头小子,你姐姐的玄烟剑耍得乱七八糟,囫囵吞枣!看得我真是不忍再看下去了。走,咱们爷俩儿去练练剑!本王来教你什么是我祖爷爷乌衣所创的玄烟剑法!”
东方愆起身随乌邪离开了青石台,道:“殿下,玄烟剑我已经学会了。之前青羽大哥和翼枫大哥教我的。我的玄烟剑,比我姐使得好多了!”
乌邪咧嘴笑道:“没想到满嘴楚国方言的小毛头还会咱们蜀国的玄烟剑?你可会什么楚地的剑法?”
东方愆昂首挺胸:“楚地剑法,最精妙的,就是越人剑派的越人剑。包括越人剑在内,楚国三大剑派的剑法,我都学过!”
乌邪欣喜道:“小毛头竟如此张狂!也不知道西岭主公小丫头从哪捡来了你这么个宝贝小弟!来,我先试试你的功夫,若是筋骨可以,本贤王不反对收个乖徒儿!”于是兴奋地拽起东方愆,二人往懿斓宫里的一处开阔之地走去。
恕儿用一头雾水的千夫长雷云练了一遍刚刚学会的玄烟剑,最后则以秋水剑收尾,剑锋直刺雷云的胸口。雷云避之不及,只得认输。
雷云输得心服口服,一头雾水和一身汗水也冲散了他比武前的愤怒。他对恕儿恭敬行礼道:“西岭主公,你这个齐国公主当之无愧,我雷云信服。”
恕儿亦对雷云行礼道:“雷勇士,不打不相识。”
继雷云之后,来此比武的齐国旧将一共二十三人,每人轮流和恕儿比试,以能和恕儿过招的数量分高下。恕儿苦练乌衣剑法,早已对剑术有厚积薄发的悟性。与二十三人过招之后,玄烟剑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这二十三人中,只有两人逼得恕儿使出了乌衣剑法。一个叫做徐尘,一个叫做孙阔。
昨晚诸葛从容给恕儿恶补玄烟剑法时,就对她提过这两个人。
徐尘早年曾任齐国龙须军右翼大统领,与雷云所说左翼大统领萧氅平起平坐。齐国龙须军左翼撞上宋武王亲率的猛虎军,在距离玉都两百里外的清田恶战数日之久。徐尘费尽心力甩掉与他痴缠数月的东北宋军,引兵来救时,龙须军左翼已经全军覆没,萧氅战死沙场。
齐哀王因亲弟萧氅战死,悲痛欲绝,将怒火发泄到了援救来迟的徐尘身上。一道罢免令加之一道逮捕令,甚至提到了莫须有的陈年文字狱,隔着宋齐两国的熊熊战火,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徐尘手上。
徐尘勃然大怒,朝着玉都方向悲恸喊道:“呜呼哀哉!何以咏殇?王不信将!齐国将亡!”
一声喊罢,更坐实了他昔年卷入的文字狱。
右翼军副统领孙阔悄悄给了徐尘一匹马,劝他不要领旨回玉都。
徐尘说:“我不回玉都受审,就一辈子是逆贼了!”
孙阔说:“徐将军,留得青山在,齐国方可复!卫国十万军士惨死,东阳灵犀宫灰飞烟灭,齐国亦是无望,玉都早晚也是宋王的囊中物。你忍半辈子的逆贼之名,可不是苟且偷生。他日你我江湖再会,有朝一日,或可卷土重来!将帅之才,死,也不能死在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而要死在烈日炎炎的战场之上!”
齐国灭,徐尘与孙阔重逢于蜀国紫川。
徐尘虽与恕儿缠斗两百招,却始终敌不过精妙的乌衣剑法。孙阔与恕儿勉强过得一百招,亦输得敬服。
徐尘对孙阔道:“昔日哀王之女以一己之力刺杀宋怀王,本该成为名垂青史的刺客,却终究身败名裂。今日国主义女巾帼不让须眉,或许可以一正齐国公主的名声。”
恕儿听到了徐尘与孙阔说的话,知他没有放低声音,或许也是想让自己听到。她暗自叹息,萧娘娘,既然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的身败名裂,就让我来洗雪。
乌邪听说齐国比武结束,匆匆拉着东方愆回到青石台,宣布齐国左前锋将军暂定为颜恕,右前锋将军暂定为徐尘。
孙阔笑对徐尘道:“本想你我去做左右前锋将军,一同领兵卷土归来,没想到,我这辈子都只能是当你副将的命!”
徐尘摇头道:“西岭主公没领过兵,也没打过仗,你得去助她一臂之力,做她的副将。”
孙阔无奈道:“这恐怕比做你的副将,更加苦命!”
恕儿笑对孙阔道:“孙将军,等你什么时候打赢了我,左前锋将军的位置就给你。”
徐尘看了眼孙阔的臭脸,不禁哈哈大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列国浮沉》,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