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儿自己记得小心些。”他嘱咐道:“这回我不会犯上次的错,夫人记得跟紧着我。”
白羽岚出事那一回,让他现在尚且都还有些惴惴不安之意。
白羽岚连忙安抚他一声:“定然是会跟着你,不会乱跑的。”
叶铭庭点头,心底却还是有些不安。
这次,二人并未再去上次那花楼,选了个隐蔽处坐着,在暗中监视着秦羽。
而此时的秦羽,忍者心头那一股子不耐,脸上却是一番假笑,左拥右抱,白羽岚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有些好笑。
他神色间甚至是做戏能做到以假乱真,甚至是那眉宇之间的慵懒与满足之意,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不一会儿,他又带着一姑娘,换了个花楼,呼吁着一堆这些天攒下来的‘狐朋狗友’,那些纨绔子弟,一同点了个姑娘,这姑娘是个清婠,卖艺不卖身的,却凭借着自己的容貌和本事,坐到了青楼头牌的位子。
只听得其中一个纨绔道:“姑娘有此闭月羞花之容,何不做羞花之事?润泽彼此呢?”
这话极具挑逗性,若是放在了旁的大家闺秀上,被侮辱,恐怕是要撞墙而死。
那清婠虽然不卖身,然而却是个晓得的,她听闻这话,第一时间,仍旧是笑着道:“妾身日后,自然也会与心爱之人,才做那鱼水之欢。”
按理说来,这话是半分挑不出错处,然那些纨绔们却是不愿放过她,甚至是再次语言羞辱,有些想要来扒女子的衣服。
白羽岚隔了远处,看见这被围在中间的女子,忍不住愤愤道:“这些男子,当真是如饿狼扑食一般,甚至还要过了些,他们若真是这样逼迫了人,岂非与强奸等同?”
叶铭庭倒是司空见惯了,其实在战场上,敌方战败,这种事情,再多不过,他赏罚分明,对于一些人,尚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常年的军旅生活,虽然增长了他的义气,但却也冷了心肠。
“再看看吧。”他淡淡道:“估计,若是这事再演变一会儿,青衣也可能上场了。”
方才因为这群人之中,有个身份还算贵重的人,花魁根本不能拒绝这人请求,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然而这花魁的模样,却的确是个清水出芙蓉的面相,这样看来,那青衣若真是有一个类似于他夫人这般面相之人的执念,那这花魁的模样,倒是最为合适不过。
正在他沉思之时,这厢,一边的世家公子便推搡着秦羽与另外一个公子,前去亲那花魁,那花魁好似对秦羽还有那么点儿意思,竟然还半推半就了,然而秦羽却是退了一步,没亲上,便脸色有些难看了,而另外一个公子,却是亲了上去。
那花魁似乎有些羞恼,一个不喜,便不理会在场那十几人,反倒是朝着另外一方向跑了去。
其中便有意男子,有些不满了,他吼了声:“你这小婊子,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语粗俗,就连白羽岚都忍不住想要骂他!
那花魁看来是秦羽还有那么点儿意思,然而秦羽却是一点也没有帮她的想法,相反,秦羽脸色难看,擦了擦先前被这些人推搡着碰到手上的胭脂,那花魁面色一白,猛地冲周围那十几人道:“你们要是再这般逼我,我便从这楼上跳下去!”
那些男子却还是围在她的身边,并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意思,花魁越发焦灼,抬眸往秦羽瞧去,男子却还是半分颜色也无,那花魁渐渐死了心思,道:“公子,难道前几日,你待我的好,都是做假的不成?”
秦羽皱了下眉,他什么时候来过这地方?
见秦羽面色惊愕,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茫然,那花魁心灰意冷,就要往楼下跳,而一众公子哥儿哪里会信这花魁一面之词,竟还纷纷唆使着花魁,问她怎么还不跳下去。
白羽岚有些坐不住了,然而她尚且还不能出去打乱这局面。
“等会儿,那花魁若是真死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她这般嘟囔着道。
叶铭庭早晓得自家夫人的心思,自然不想让她看这血腥的局面,只是他并没有那般好心肠,更别说什么放过这回抓青衣的机会。
“夫人别担心,这件事,我早有计划。”他这般安抚她。
“我晓得......算了。”她叹了口气,到底来,她其实也算是个绝情绝心之人,因她觉着青衣若是还在,定然还会谋害更多人,就连她在侯府上,尚且都不能幸免,更别说旁人。
她心里柔软,然而却不影响她的决断。
“夫君这般说,我心里便是有把握的。”她笑了笑。
上面二楼的局势愈演愈烈,而下边儿的客人们,显然也是见惯了这场面的,没有丝毫不适,各做各的,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就在那女子跳楼之际,竟然有一阵歪风,突兀地将要掉落下来的女子给安全放在了地面上,而与此同时,上边却是飘散出一大片烟青色粉末,纷纷落在那二楼走廊上。
秦羽脸色一冷,猛地从原先那地方跳下楼去,但不等他动作,便另有一人做的更快,在二楼搏斗起来。
“是青衣!”叶铭庭冷声。
先前调戏女子的公子们,此时却是全部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呻吟出声。
而现场只有一道红衣和一道青衣,正在搏斗,秦羽心中暗叹这人武功之卓绝,想要将他引到开阔处去,却不妨竟被青衣打了一掌。
这人武功根本不按着正常轨迹走,估计是修炼的邪功,秦羽皱眉,心下明白,坚决不能破了皮肤,否则,那些暂时被他压制住的药粉,定然会很快腐蚀他。
青衣出手越来越快,敏捷且力重,秦羽自知已经快要招架不住。
“你究竟是何人?”秦羽发问,试图转移这人注意力。
然而青衣却是半点不搭理他,反倒是一个劲儿地要置他于死地,秦羽又被接下一掌,但见青衣突然改掌为爪,朝他抓过去,秦羽脸色一变,猛地往后退,那一爪直接抓在了他的衣衫上,衣衫虽破了,好在皮肤上并未出现伤口。
但他却是被先前的那一掌给打得从空中跌了下去。
叶铭庭的人已然赶向了秦羽现在所在之处,即便是在周围人群攻之际,青衣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相反,他根本没看着场面,只是停不下来地追逐着秦羽,好似即便是自己死了,也要同那秦羽同归于尽。
秦羽此时脸色有些发青,朝着叶铭庭这边而来,而叶铭庭、凌云也加入这场战斗,其余人则将这地方围成了个场子,不让任何人进来。
叶铭庭对青衣可没什么好感,红衣被抓住了,他再抓一个同样作用的人,其实没什么用处,因而,他是下了杀手的。
未曾想,青衣的邪功爆发力极强,且是不要命了的打法,又时不时洒出来一些奇怪颜色的粉末,叶铭庭和凌云二人竟然有些吃力。
再者,这青衣却并不愿和叶铭庭和凌云交战,目标只有秦羽,即便是身上已然被二人划出许多伤口,却还是对秦羽无比执着。
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眼见着秦羽就要再受重伤,他往哪个方向而去,青衣便要跟着往哪个方向刺杀而去。
“秦羽,你往我这来。”白羽岚突然现身,就着身边的凌锦,焦急唤道。
白羽岚心里清楚,青衣其实对与她容貌相近的一个女人,有一种莫名的执念,而在这种执念的控制下,其实青衣只要被唤醒了,清醒了,就不会让秦羽出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里。
她一出现,秦羽抱着将计就计的想法,便使了轻功而去。
凌锦站在白羽岚身后,就是为了保护她,那青衣却是半点不去关注白羽岚身边的人,竟然真的朝几人而去,他大声道:“纤纤!”
白羽岚皱眉,她就晓得,只要是将那面具摘下来,不管再换成什么样,估计青衣都能将她认出来,还得叫她纤纤。
“你不要过来!”白羽岚一本正经地装作那个已经不在了的‘纤纤’,道。
她神色间格外冷静,倒是同青衣以为的‘纤纤’,好似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青衣竟然顿住了脚步,然而半晌,他忽然用手捂住头颅,神色间显然有那么几分痛苦。
叶铭庭皱了眉,抬起手中剑,就要往正怔愣着的青衣刺去。
白羽岚脸色一变,道:“不要!”
其实青衣也是个可怜人,他将她掳走,照理说,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虽然杀了许多人,但大多是在花街柳巷穿梭的纨绔子弟,实话说,最近官场的风气都要改善了许多。
就在她这一声喊中,青衣猛地醒过来,躲过了叶铭庭的这一剑,然而凌云和叶铭庭却是早有后招。
他们手中抖落出一种不知名粉末,随后,青衣轰然从那房顶瓦砾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