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岚也被叶铭庭这突然的怒气给吓住了,他今日怎么性情大变?莫非就是因为自己做错了这么件事?
冯启宇被绑住了手臂,躺在地上,额头上都冒着汗,不知这位夫人究竟是给他吃了些什么药,药效竟然这么强,他被折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一对夫妇,可当真叫他踢到铁板上去了。
“我,我是因为收到徐小姐邀请,所以才来这里幽会的,但是没想到遇上的是白夫人,这并非我意。”冯启宇有些艰难地说道。
徐青灵脸色猛地一片煞白,随后愤怒道:“我怎么可能会邀请你?我都不认识你是谁!连叫你参加这次举办的宴会都不可能!你这个人被抓住了,就不要再做辩护,信口雌黄,竟然想将我也拖下水!”
叶铭庭有些不耐道:“闭嘴!”
徐青灵后背一凉,不情愿地就闭上了嘴,眼中忍耐着一股将要喷薄而出的怒意。
“所言非虚?”叶铭庭心中早有计较,这多半又是自家夫人教的说辞,看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多半就是被迫吃了什么东西,更何况......
叶铭庭冷冷地扫了一眼红蓼,面色不悦,红蓼也迅速地低下了头,在她面前,夫人第一,侯爷只能算是第三。
“要不是你在这儿,她还没这么大胆子。”叶铭庭冷冷道。
不知说的是她还是他,也不知这句话是说给徐青灵听得,还是白羽岚。
徐青灵又费力解释道:“这个男人,我真的不认识。”
但是叶铭庭显然对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冷冷道:“本侯可不管你们这无谓的辩驳,各执一词,就拿出证据来吧。”
叶铭庭配合着白羽岚唱双簧的功底,又更上一层楼了,虽然他想到今天回去,定然得好好整治一下自家夫人,但是其他人却不能伤她分毫。
既然白羽岚都叫这个人这么说了,那定然还是有其他的考量。
此时徐家老爷的面色,已经是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
无论今日里怎么证明自家女儿的清白,这京城里的流言蜚语是少不了,在他们这个以清廉与出世为名的家族里面,若是陷入了这样的名声中,就翻不了身了,她怎么会被嫉妒蒙蔽了眼,去惹上靖安侯这一尊大佛?
“我,我这里有徐小姐的荷包与贴身肚兜,前者是徐小姐邀请我的时候,赠予我信物,后者是上次徐小姐遗留在我这儿的。”冯启宇这么一说出口,倒是叫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
竟然连这位徐青灵的贴身肚兜都有?这么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好啊。
就算是不知两人做没做那种本该是闺房之事,好歹应该也同床过吧?
众人心里的猜测,徐青灵就算是不用想,都能猜到,她双眼通红,愤恨道:“你这个恶心的男人,我怎么会看得上你!我身边不乏追求者,怎么会看的上你这么个人!你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至于这两样东西,我早些时候就丢失了,如果是有人陷害我,还是你本来就色心渐起,早就收好的呢!这根本就不能作为......”
“够了!”徐老爷很是气愤,他的半辈子的英明,就要丢在这个女儿身上了,道:“真是家门不幸!竟然在家门里,闹出来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叫我徐府颜面尽失,日后我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本来是为家族争光的女儿,锦上添花却变成了一颗老鼠屎。
“父亲,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女儿所做!”徐青灵双眸含泪。
此时她身边也还有很多并未因此就放弃她的男子,道:“灵儿,我们相信你。”
徐青灵有片刻的安慰,但不由又恼恨于自己身边并未有何大人物,在权柄一方的靖安侯面前,这种所谓的维护,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就算是心里相信,那又如何?总归是抵不过权力,该落入牢狱的,还是会落入牢狱。
尤其是她的父亲,其实一直都将这家族的荣誉看在她一人的名声之上吧。
白羽岚在这时候,有一瞬间的为她可悲,这样的一个家庭,她作为家族里的女儿,若是从小顺风顺水,难免会有些自高自傲,但最可悲的,却是在这种时候,作为家族的牺牲品。
冯启宇不断扭着身体,浑身燥热,他可能知道那两味药丸,究竟是什么了,可能至少有一颗,应该就是这样的春毒......她竟然会用这种邪毒,真是没算到。
“证据确凿。”叶铭庭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地上蜷缩着不断抖动的冯启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论夫人与这人怎样交易,他都不会叫这种想对夫人不利的人,留在世上。
“将人带下去。”他皱眉道,手指轻轻地叩击在把手上,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颤一颤的。
“至于这位徐小姐么,差点儿酿成大错,就软禁在房间里半月,不得出门,反思吧。”叶铭庭宣布了这样的决定后,就拽着一边还打算看戏的白羽岚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朝徐老爷甩过去一个极冷的眼神,道:“够给你面子了,老爷子你可不要连这都做不到。”
他给夫人一阵子清净,同时,心里也颇有些预感到夫人安排下来的事情的后续发展。
他就推波助澜一次吧。
临走时候看了眼这新来京城的七贤王,叶铭庭眼睛不由眯起,对上那人淡淡的目光,还是多疑地审视了一遍。
徐老爷连忙点头,而徐青灵却是一片茫然,难道白羽岚就这样叫她损失了名誉,就准备离开了么?她做不绝,她就要做的更绝!徐青灵眼中闪烁着更为恶毒的光芒。
那在地上躺着的冯启宇也被叫来的官差也押走了,看着他还抱着那肚兜,扑在脸上的样子,一脸享受沉醉,浑身都穿了一件单衣,显得颇有些凌乱,徐青灵越发恶心。
看着冯启宇被抬走,徐老爷一脸嫌弃道:“快给我抬走!”
“将他手上那玩意儿给我拿下来,丢人现眼!”徐老爷这下气的直吹胡子瞪眼了,以往最是重视的德高望重与遵守礼教,那慢条斯理说话的样子,都给气没了。
白羽岚被跌跌撞撞地抓到了马车上,他以这身高的绝对优势,将她禁锢在一方角落,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面前的光都给遮住了。
“夫人,你最近当真是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可知道这最近京城里很多人都不安分么?这些大臣也不都是些安分的。”叶铭庭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夫人以为自己胜算很大,就不和我说一声?”
白羽岚张嘴,正要说话,又被他用食指给抵在嘴唇上,堵住了她的话,道:“夫人平日里,是希望我怎么做的,又是怎么与我说的?如今我在一点点兑现,但夫人却并不愿这么做呢。”
白羽岚听到这儿,也有些愧疚起来,其实她并非不想告知叶铭庭,而是觉得自己这么做,的确是有些恶毒了,她平素可是一副心地善良,又格外温柔的样子呢,万一叶铭庭很反感她这么做呢?
看出她眼中的担心,叶铭庭叹气道:“你不说,又怎知我会反感,我早知夫人是怎样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夫人当初因为我的病,最后甚至不惜让自己手上沾染鲜血,也要去为那位拓跋雨灵剖腹,提前促产。”
说到这儿,叶铭庭叹了一口气,道:“夫人若是为了爱的人,也能够做到杀人,可是,我不希望你手上沾染鲜血呢,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做,就好了。”
叶铭庭有意识无意识的暗示下,那些狱卒其实对冯启宇的关押很松弛,冯启宇忍得青筋暴露,他又是个逃命的有案底的恶徒,但是这些守卫关押的紧,他就没法逃出去,好在白羽岚这两种药,像是有些克制的样子,这种浴火焚烧的感觉,来了很久之后,就会消停一阵子,一直折磨着他。
狱卒特意传过来白羽岚差红蓼写下的小纸条,上面大致概述成他解第一个毒,春毒的法子,只能找一个特定的处女,第一个毒解后,这第二个毒,并吞了这张浸润了药汁的纸条,若是第一个不解,直接到第二步,不仅解不了毒,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若说白羽岚说的话,他在没接触过这个女人之前,也许会不信,但现在,却容不得他不信,这个女人,完全比他想象的要狠毒。
冯启宇躺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墙,这还真是一场无端灾祸,若是他没有接下这个诱惑,或许他现在还能够安静地躺在花楼床上嬉戏。
白羽岚正坐在床头,手中拿着本小话本子,叶铭庭在她身边已经躺着有些累的半合上眼睛,在休息,红蓼敲门后,进来禀告了事情的进展。
白羽岚点头道:“下去休息吧。”
红蓼退下去后,白羽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这还真是......”
她还真是够歹毒的啊,竟然对这么个心高气傲的女子算计这种事。
“如果夫人不反击的话,现在该躺在那个房间哭泣的人呢,就应该是你了。”叶铭庭不知何时,突然醒来,躺在一侧,不在意道。
在他看来,自家这位夫人,一向是个兔子,若是没把她逼红眼,估计这次宴会过去也就是些小打小闹而已,哪里会如此严重。
白羽岚还是叹气一声,将话本子扔在一边,钻进被子里,蹭到叶铭庭胸口那儿去,闷声道:“今天肯定睡得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