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羽岚只分心一瞬,就立马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到了。
逑待在祁连煜身体里的这段时间,倒是也不断白待,他常日给自己找一点新鲜感和刺激,热衷于追求新事物。
正因祁连煜的主人格,一直都是过分地固执自守,将自己每日里的事情,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像是一个机器人,容不得任何一件事情,出现半点偏差。
逑一直认为他的主人格,过的日子简直都不像是个人,太过于禁欲自持。
白羽岚忽然没来由地笑了一下,道:“你倒是会挑地方,我在这里好歹也过了小半个多月了,愣是没发现有个这么美丽的地方,之前祁连煜倒是给我带上去一次观星台,其他的,可就没有了。”
话说到此,逑忽然带着白羽岚,直接停留在一块坡上,从这儿往外看,竟然是瞧不见那谷外的出口在哪儿了。
“我告诉过你的,那家伙就跟个木头人似的,整日脑子里都是当初那个老头子,给熏陶出来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活出自我。”逑哼了一声。
这么个好地方,白羽岚不过是恍神了几秒钟,就忽然眼尖地察觉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对劲儿。
譬如说,这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鲜花和草地,偏偏就在他们现在停留的这个地方,却显得最是旺盛。
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她刚站在谷口的时候,只看见那边的鲜花和草,虽说也很茂盛,但是却长不到这么高,尤其是这里也并非是靠着水流来的,但是花草竟然能够达到半人多高。
白羽岚拧眉,本是怀疑过这得天独厚,或是什么天然地理优势,但是她挣开逑的桎梏之后,蹲下身,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她那身边的鲜花水草之后,便越发觉得不对劲儿起来。
有一种,药的味道。
就,就像是她曾经闻过的,常年飘散在某人身上的药草香。
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便是真正的药草,也断然不会有这种味道,必须需要再一次的加工,而现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味道?
她既然都能够发现,那逑自然也不例外,眼见着白羽岚被这个玩意儿分心,他虽然有几分懊恼,但心里却不乏在赞叹白羽岚这敏锐的观察力。
“这里的东西,你千万不要轻易去碰。”白羽岚忽然挺直腰背,皱着眉头警告道。
虽然她对祁连煜的观感并不是很好,然而眼前的这个逑,却算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大哥,待人也算是比较豪放,让她还抖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人的感觉。
逑有些不解,他皱眉,旋即立马就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为何?”
他不是个扭扭捏捏的文人,一直都在打打杀杀,所以也不需要拐弯抹角,更不爱祁连煜的那一套。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和你有关的东西?”他继续追问,目光如鹰一般尖锐。
白羽岚却是丝毫不怵,耸了耸肩,随后立马就报出自己心中猜想,也没有去欺瞒他:“的确是这么着一回事,但是我和你也说过了,我这个人,失去过记忆,对什么都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很难受,但是我现在可以凭借女人的直觉,告诉你,这里的东西不好惹。”
白羽岚一直坚持着要逑离开这里,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但是逑不愿离开,最后她不得已哄骗了他,自己找到了祁连煜为何会失明,而他却仍旧看的清楚的原因,这才叫人给支走了。
等到那人一走,这里的药味儿就越发浓郁了。
白羽岚仔细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物,的确是丝毫无缝,避免了自己会弄到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让自己会嗝屁的可能。
半晌,她又扔了一个小玩意儿去那地面上,那小玩意儿完好无损。
这下子,白羽岚可总算是放宽心,她足尖一点,轻轻地跳下这一块山坡,到了那奇怪的一片土地之后,鼻尖的药香充盈的她脑子有一点胀痛。
但是她却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分花拂柳而去。
虽然理智在告诉她,不要去轻易靠近这些什么危险的东西,但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却又在催促着她快点前进,因为冥冥之中,她似乎就是和那背后的东西,有什么牵扯,只是她一直不知,被蒙在蛊中而已。
这些花草因为长得过于茂盛,等到人真正下去的时候,她这才发现,那些花草完全可以可以将她的视线都给遮挡了,人站立在其中,是完完全全没办法找到出去的路。
除非当真有人在这里面留下什么线索,并且做出标记,才有可能会轻松地离开。
她竖着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同时心中又有些发憷,毕竟这种未知,或多或少地会给人带来一种恐惧感。
尤其还是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场景,她总是能够在脑海之中,幻想出,会否突冲出来一只野兽,将她猛地一下掼倒在地,然后将她给活剥生吞了。
“有人吗?”她走了许久,那药香的味道开始更加浓郁起来了,但是她却遍寻不着任何线索。
就连这一片花草的区域,她都没有走出去,一直在这其中周旋。
或许是为了回应她的期待,过了一炷香时间,白羽岚听见的轻轻的脚步声,因为身边杂物太多,所以那些花花草草碰到人的身上,弄出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也就掩盖不住那人过来的声音。
她的心中开始突突突地跳着,就有着一种期待,又有一种恐惧,究竟是哪一种占据上风,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半晌,她听见那边的人对她说了一声:“白羽岚。”
他一口就直接将她的名字给道出,白羽岚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的更厉害了,不是她随便在这里那里到处胡诌的名字,而是她的真名。
带着这个名字从前的一切,她都忘记了的那个名字。
“我可总算是找到你了。”那人如释重负道。
听这语气,却并非是她从前的敌人,应该是一个故人,白羽岚想到,不过及一竟是哪一个故人,竟然大费周章,找到这里来了。
要知道之前跟着她一起进来星辰阁的琼名,现在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会儿,她竟然还能遇见来自于徽朝的故人,看来,这位故人与她那是交情匪浅啊!
“你,是何人?为何一直不露面,却非得隔着这么一种朦朦胧胧的场景,和我说话,就不担心,我觉得你是个坏人,然后直接将你弄出来,和你大打一架?”白羽岚戏谑道。
然后,她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走的越发近了,得寸进尺道:“或者说,让星辰阁的人知道你的存在,然后过来找你?”
说着,她的声音陡然一变:“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人听见白羽岚这般色厉内荏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你这个女人,过了这么多年,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对着我这么凶巴巴的样子,也是一点儿没变,我倒是不知,原来一个人失忆之后,这性情也是半点不会有变化的,看来以后可以多研究研究了。”
那人说话赛有三分笑意,但是他似乎也不打算再和白羽岚卖关子,再等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吩咐着白羽岚,示意她现在完全可以按照他说的话过去。
白羽岚听着他的指示,开始一步步往前走,然后眼前突然一阵豁然开朗,这里往下,竟然又是一块谷地,只是没有人想过,它怎么就能被人这么隐藏起来。
这一片的鲜花,又开始变得比较低矮,就在她目光所及之处,能够看见一间小木屋,而小木屋的旁边,就是一个用来抽水的东西,在不断地转动。
药香四溢,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男子,穿着天青色的长衫,目光清冽却又有一丝丝的温柔,他看着白羽岚片刻之后,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皱眉道:“你现在的样子,和我预想的,还真是差了很多。”
白羽岚浑身愣了一下,道:“什么?和你预想的?你虽然是我从前的旧识,但在我看来,你似乎比很多其他的旧识,更加的了解我。”
那人愣了一瞬后,随即笑开了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了解你的身体健康状况,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主治医师,你和叶铭庭两人,有了个什么毛病,不都是来找我的么?”
白羽岚这下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
这不就是聂青和么?聂青和是堂堂一个闻名九州的已是大人,一直以来,都在为叶铭庭工作,这使得不少的人在嫉妒,但是他却依然为了叶铭庭兢兢业业,尽管很多人开出更高的价码,但是他依然丝毫不心动。
白羽岚听说书的说多了,脑子一活络,就想起来了这件事。
咳咳,可是到目前为止,她似乎和那个祁连煜说起过这件事,有关于聂青和的事情,并且还利用她和聂青和的关系,来做诱饵,让他这条大鱼上钩......
而现在人家本尊,可就好端端地站在她的眼前。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想起我来了?”聂青和笑了一声:“我本以为,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神志不清,变成一个痴傻小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