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衣女子想都不用想,都能够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想些什么,肯定是和谁打了赌!
听到这句话,一直沉默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子,才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话:“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少主,少主没有规定,哪些人不能够对他心生爱慕。”
果然是这样!橙衣女子心中愈发生气,道:“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好多次,少主不可能会和任何星辰阁的女子在一起,你不要再多想了。”
别的不说,就拿今日里,少主明明是亲眼看见她有难,然而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如果真是对自己的心上人,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么绝情这么狠心。
“为什么星辰阁里的女子不行?难道是因为我们出身低贱,还是说身家没落,再没有了可以争取的资本么?”红菀看着眼前的橙衣女子,目光从一片澄明,愈发地浑浊,渐渐地像是开始泛着潋滟的水光。
“都不是。”看着红菀的样子,程楠总算是忍不住了,她伸手摸了摸红菀的头发,道:“我是亲眼看见你来到星辰阁之后如何生存的,也知道,你受了多少的苦。”
“我可以让你在这里过的顺风顺水,但唯有一条,不能喜欢少主,一点都不行。”
“为什么?”她连问了好几遍为什么,执拗而受伤。
脑子里,满满都是那两个坐在高台的人,极少的宴会之上,她只因为斟酒上去过一次,少主永远都是那副冷冷清清,又慵懒自在地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在少主心中占上一席之地,然后要对少主加倍的好,让他重拾笑容,然而现在,她一件事都没做到过,但是那个女人,现在坐在少主身边的女人,做到了,甚至,比她想象中要更好。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告诉她,少主是不可能会对任何人动情的,她们让她断了念想,然而她现在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少主是对那个女人有意的,她在那位公子的桌前,可以清晰地看见少主和那个女人的相处模式。
从前,没有过一个人能够和少主并排坐在那个高台处。
“没有为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收了你的心思吧,下一次,你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了。”程楠闭目深呼吸一口气。
因为少主,是永不可能会动情的人。
这厢,白羽岚从宴会上退了出来,一人漫步在院子后的竹林小院,踱步慢慢地走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这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像是雾里看花,她什么都瞧的不真切,但是心头却像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触动,不论是陪伴她许久的叶大侠,还是现在相处甚久的祁连煜,以及那位不知名的故人。
走了大概半条路,她又听见了昨日的琴声,悠扬婉转,只不过较之昨日里,多了几分哀伤。
她知道那是谁,今日出现在宴会上的那个公子,面对在星辰阁都算的上貌美的女子,不仅丝毫没有心动之说,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直接将人给甩到了众目睽睽之下,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态。
白羽岚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她倒是想再去见一见这个人,不过联想到之前祁连煜同她说的那番话,又显得有几分犹豫起来。
思虑再三,白羽岚还是往那里去了。
她听着琴声,甚至是还绕了好几条道,这才到了眼前之地,周围都是茂林密竹,那人仍旧穿着那件在宴会上的袍子,白底蓝色点缀的图案,广袖衫上从后背蜿蜒到前面的衣襟之处的,她看的不真切,却总有一个冥冥之中的感觉,让她觉得那是神兽白泽。
若真是白泽,那此人的身份想必就算是低,也不会低到哪儿去,难怪自带一股子的傲气。
“你来了。”那人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待她站在那里之时,就率先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后面这一句话转的,就像是一个小媳妇在控诉着什么负心汉似的,白羽岚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到。
“这首琴曲,是你自己谱的么?”白羽岚岔开话题,想到他今日里在宴会上的举措,又不想靠近了,免得重蹈覆辙,对于祁连煜的说法,她并不是很在意。
“我在各种形式上的宴会上,听过许多出名或者小众的曲子,可没有一首,是你这般的。”
“好听么?”他倒也没回答,继续弹着,不过现在已经平缓了许多,倒是丝毫没有什么激烈的节奏,像是湍湍流水,在一汪江洋之中柔和地流动。
不得不说,这种颇为舒缓的曲调,很是合她的心意,像是在春日里,微风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很好听。”白羽岚点点头,眸子很是明亮。
令羽空甫一抬头,就能够看见她现在这像是盛满了月色流光的眼眸,璀璨的像是装满了一整条星河,他是不是就在从前,也是被这么一双明媚而又不含杂质的眸子给吸引的呢。
往事如数而来,一件一件的,让他仿佛看见了从前的日子,究竟是怎么一个活法,而现在,他又是怎样的一个处境。
令羽空手下的琴声越发悠扬,有得意,也有失意。
“你和祁连煜之间,看着倒像是挺水火不容的,不过我猜,想必也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吧。”白羽岚在一边眨了眨眼睛道:“先前我可都没有看见过祁连煜什么时候,会有这种表情和胜负欲的。”
令羽空被这句话逗笑了。
“你倒是唯一一个这么来形容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人,要知道,从前可没有一个人敢在我或者他面前这么说话。”令羽空这番语气,顿时又叫白羽岚想到之前那个被拖下去的女子,不由得眸色一暗。
“你们都喜欢用酷刑?”白羽岚不自觉脱口而出。
说出这句心里的话的同时,白羽岚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个巴掌抽醒自己,要知道,她又不是这两人之间的有什么干系的人,也没什么资格能够去问这句话吧。
白羽岚有些苦恼,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本也不期望他回答,反倒是令羽空认认真真地在同她说话了。
“你是这么认为我的?”他忽然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句,让白羽岚也有一点懵。
“也,也不是。”毕竟之前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她也不觉得瞧着这么清风霁月的人,会是一个喜欢用酷刑的人。
眼前人笑了一声,道:“那你倒是对我高看一眼。”
话一顿,他继续道:“不过我向来和祁连煜不同,他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又自幼年之时,一向被祁连家主贯彻着那么一种观念,幼年的时候,便事在修罗场里生存下来的,现在即便是喜欢库罚人,倒也不算稀奇。”
“我虽有过对下属和敌人的刑罚,却并不残忍。”说到这儿,他笑了一声:“在下向来喜欢心理攻坚战。”
把控人心,往往要比从生理上的屈服他人,要来的有用的多。
毕竟,若只是因为刑罚而屈服于一个人,那这个人,迟早得有一天,会因为这么一个缘故,而造成他的反叛,而他亲手调教的属下,鲜少有会背叛他的人呢。
便是敌方,也受不了心理与生理的同时折磨。
“祁连煜与我说过,我们是从前认识的人,不知道您姓甚名谁?”白羽岚讪讪道:“因为我失忆了,所以从前的事情,的确是都不怎么记得清楚的,但是唯有一点,我清楚我应该是认识你的。”
令羽空听见白羽岚这番话,不由得轻笑出声,这算得上是他这段时间,最高兴的事情了吧。
没想到她从前倒是做的足够绝情,而如今,竟然叫他发现,她竟然在失忆的情况下,还能够记得他这么一个人,属实叫人心生欢喜。
“是的,我们是故人,你可以叫我令羽空,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人直呼过我的名字了。”他说着,忽然还有些淡淡的感慨。
白羽岚也不知道怎么说,眼前这人,像是与她从前认识的他,多了许多沧桑感。
令羽空,她似乎知道这个人,但是她知道的令羽空,是在九州大陆如今的形势图上看见的,是,央国如今的王,相传为人似清风明月,受到央国上下喜爱,老一辈的王死后,王女和太子之间争夺地位,后来王女得到令羽空的支持,成功上位。
而这一位,就成为了王女的唯一王夫人选。
然而就在大婚当日,太子出现,刺杀王女,王女久病难治,死后,太子入狱,而这位王夫,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当今央国的王。
即便是,大婚并未举办成功,他仍旧是成功地成为了央国的王,竟然还受到那么多的百姓拥戴,也是一位九州的传奇人物。
她还记得当时她看这段记载的时候,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里头的猫腻绝对少不了他的手笔。
“是,央国的令羽空?”她坐于他对面,支着下颐问道。
那人手中琴弦叮的一声,发出刺耳的声音,随后清风霁月的公子点头,笑意不减,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