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岚和柳梢儿谈了许久,直到天色稍稍暗沉,白羽岚都有些心焦的时候,就看见白荣正匆匆赶了回来,一进门便让人自身后快速地将门关上了。
他上前几步,正吩咐着身边的人将他的衣裳给拿着的时候,这才一眼就看到白羽岚正站在这儿,犹豫了一下,这才朝着白羽岚行礼,道:“娘娘,微臣竟不知晓您正在这里,若是知道的话,定然会......”
“娘娘这次微服来微臣的府邸,不知娘娘是有何事需要微臣鼎力相助的。”白荣看着倒是和在御书房的时候都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现在额头上微微渗出一点薄汗,想必是之前正好忙完才回来。
“不过是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你。”白羽岚蹙眉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恰好这其中涉及到一件事,很是让我为难。”
说着,白羽岚微微蹙眉,直视他,道:“白大人在本宫面前不必如此拘束,左右之前我也是认了白大人为义兄的,既然如此,何必让白大人竟然还能够对本宫如此恭敬拘于礼节?”
“这,微臣只是遵守本分,毕竟微臣是皇上的臣子,而娘娘现在也是万人之上的娘娘,君臣有别。”
“罢了,我想和你提一句,最近要开一个千人的祭典,想必你定然也是对这件事有所耳闻的,但是这么多人,一时之间,就算是官衙将所有人都派遣出去,想必也不一定就能完全守好这个治安。”白羽岚沉声道。
“所以本宫希望你能够分一批的手下的兵,让他们去周遭巡逻,最好是能有效得处理一下这个治安问题,不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另外,大理寺那边也很缺人手,我之前有个案子,也是一直都压在大理寺,现在大理寺也一直都还在调查,我希望义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到时候能够通过这件事改变整个朝廷反的风向,就再好不过了。”
她虽然并未有过强制性的要求,但是现在看来,白荣每一句话都是听进去了的,不仅如此,他还在十分认真地在打算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白羽岚不免有些唏嘘不已,毕竟之前包青云和她提到,若是让她特意去说这么一件事,定然是要事半功倍的,因为白荣在很多时候,对于手下的兵管的很严格,一般情况下来说,是不会轻易的让人能够带走他手底下的士兵。
就连皇上都一样,要是真的有问题,他就铁定不会随意同意的。
恐怕是因为自己就是他的义妹的缘故,加上之前也的确就是和她还算是颇有交情的。
“娘娘所言不差,若是有人真的挑在这个时候,打算在这里插一脚,恐怕最近的京城就不怎么会平静了。”白荣蹙眉道:“所以微臣会提前和其他部门商量好,能够将这里的一部分人力调过去,至于娘娘提到的,之前那个案子,微臣已经听说过了。”
说着,他吩咐身边的下属,道:“去将我之前的那个外衣带来。”
下属匆匆赶去找他的外裳,等到那人手上捧着一件藏蓝色的衣袍的时候,白荣便吩咐着让周围的人基本上都退下去了,就连柳梢儿都冲着白羽岚比划了一个可爱的手势,示意自己先去回避了。
他这才慢悠悠地将这衣袍解开,蹙眉道:“最近皇上对于这个案子的看重程度也是丝毫不一般,皇上一直都十分看重娘娘,现在娘娘出了这么一件事,自然也让皇上能够心神不宁。”
说着,他从衣袍之中拿出来一个袋子,递给白羽岚,道:“这里面就是我最近收集到的证物,丝毫不比之前包青云搜集到的差。”
白羽岚扫视了一眼,里面还写了很多的笔录,将每一件儿东西都描述的一清二楚,让看的人几乎是一眼便能够明白,但是她心中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这一堆东西之中,她还看见了一块十分通透的玉佩,一看这个成质,几乎都能够看出来,这不是什么便宜的玉,应该属于上上乘的。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心情颇为复杂,她带了一双手套,这才将玉佩拿出来,仔仔细细地瞧过,这的确算是她的。
“这玉佩是我之前还在侯府之时的所有物,但是因为年代已久,有日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够在这里看见这玉佩。”
她心情有些复杂,那个罪犯既然手中能够有她那么多的东西,还几乎都是一些贴身之物,足以能够见识到这么一个人的心思,以及手段。
正这么想着,白羽岚又小心翼翼地查探了一下其他的东西,其中她的首饰竟然在里面占据颇多。
“这都是你在什么地方搜寻出来的?”白羽岚蹙眉道。
这简直都快要让她不敢相信,是能够在这儿看到的玩意儿。
“是之前在那个罪犯的栖身之处找到的,虽然一直都提到这个人不过就是一个来到京城的普通商户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这人应该还是在京城有落户的地方,他们之前找的,不过就是他歇脚的地儿,微臣去找的时候,正好是将他之前所有停留过的地方都搜寻过。”
顿了顿,他沉声道:“这其中,有一户落户的人家,名叫陈望舒,这个人的名字和那个商户的名字自然是对不上号,但是我在里面查探过,竟然发现这个陈望舒也就是现在死去的人本人。”
这样就能够说明,为何这个人在京城之中的存在感竟然如此低,但是还能够和这么多人都有干系,还能够在这生存,甚至这手头上还能够拿了不少的钱财。
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这个陈望舒,又究竟算是怎样一个人?莫非,还真有这样的通天本事,能够将他的手,甚至都已经伸到皇宫之中了吗?
面对白羽岚这一脸诧异的神情,白荣这才赶紧去猛地喝了两口水,这才冲着白羽岚继续解释道:“其实这个陈望舒,算是一个惯犯了,他不仅仅是一个受害者,同时也是一个施暴者,虽然他看起来就是一个走私的商人,以及贩卖珠宝。”
“但是这都是他明面上的名字,以及这表面的生意而已,他根本就不是这一行的人。”
说着说着,白荣便显得有几分气闷起来,呵斥道:“不过也是一个行走在黑暗边缘的人而已。”
“这人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做的生意也很大,都是一些贩卖药品,以及朝廷之中禁止的五石散之类,还有贩卖人口。”
“他将在北疆那边的貌美的人,以及后来在流民之中,找出那些长相好看的,便将他们骗到手,然后在京城之中实施贩卖人口。”
白荣越是这般说,他越是显得有些义愤填膺,道:“那些灾民之中,以及在边疆流离失所的,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是些可怜人,但是就算是这样,还要被转到他手中,再次受到打击。”
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不得不说,其实她心中也算是这般想的,但是只是没有宣之于口,这样的人,的确算得上是恶臭了。
尤其是他并非是什么被生活逼到无路可走的人,竟然都能够做出这种腌臜事。
尤其是在想到之前的容曜姐弟,这两个人便是遇到了无恶不作的人贩子,将他们当做牲口一样贩卖,然而要不是因为那个人贩子,指不定现在容曜还能够在北疆的王庭过上好日子呢。
“所以这个人的背景基本已经调查好了,但是因为这人涉及三教九流,一时之间,竟然还没办法能够判断出,究竟是有什么人呢,是他的这个仇家,甚至还将这个脏水都泼到娘娘身上。”
“最近我的铺子损失了很大一笔钱,现在朝廷之中的仇家倒也不少,比如那些现在就恨不得让我下台的人,所以我的仇家也很多,这丝毫不影响我现在的判断。”白羽岚蹙眉道:“只不过现在我需要对这件事进行深层次的考量。”
“他这身边既然还能够找到我这么多的首饰,这足以证明,他还有别的手段,能够认识我身边的人,或者就是我身边的人呢,是打算害我的。”
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有道是家贼难防,毕竟那些真正要对自己下手的人,还潜伏在暗中,竟然不能够被发现的话,这样的事情才完全是真实的恐怖。
白荣自然也是想到这个道理,不由得心中有些焦虑,道:“不如娘娘暂时先留在白府里,毕竟之前娘娘曾经说过,现在就算是在宫中,甚至都有人能够潜入进来,甚至还会威胁到娘娘的性命。”
他说着说着,便显得比白羽岚还要焦虑的多,让白羽岚不由得好笑道:“这倒是不必,毕竟这百尺宫墙,好歹也算是一个很大的屏障,要是连这个都没办法保护我,那现在留下这,岂不是更容易被下手。”
她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但是白荣依旧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