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聂青和催促道:“恐怕包大人现在还在等着我们,若是久了还不见娘娘,恐怕包大人会去立案都说不准。”
白羽岚这倒是相信聂青和说的,包大人迟迟发现她未回,心中定然是比任何人都着急的,还要将这罪责都谴责地怪罪在自己身上。
等到两人出现在包青云面前的时候,聂青和已经将那两样东西都收进了袖子之中,看样子,他现在倒是还不忙着要将这件事告知包青云。
“娘娘,刚才您为何忽然一阵就消失了,让微臣好找,若是娘娘当真出事了,这恐怕就是微臣的罪过了,否则娘娘又何必非得来了这民间一趟,还一直处于这危险之中。”包青云越说越是羞愧不已。
这让白羽岚倒是有几分不大好意思,分明就是自己跟着青灵离开的,现在倒是还让这么一个大臣竟然做出此等言论。
“这次,我有一个很重大的发现,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暂且要等待我求证一番,这才能够确诊无误地前来告知包大人。”白羽岚诚恳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包青云自然是不可能再去追究什么,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微臣明白。”包青云诚恳道。
聂青和打量了一下这房子,道:“这整个宅院,现在都需要让人好好看着,倒也不必在外面设多少人,暗中察看就是,如果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让人汇报!”
聂青和的确心中沉沉的,看着这阴森森的一般的宅院,的确是叫人心中忐忑,并且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好的预感。
“微臣清楚。”包青云蹙眉道。
眼下的形势完全不容乐观,而线索也并非是什么能完全肯定的,不能够形成一个完全的解释的逻辑,只能够通过各种各样的推断再去用这样少的线索进行一个推论。
三人一同从宅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随着大门吱呀一声关上,青灵忽然出现在刚才几人站着的地方,沉默了许久,也立足了许久,这才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羽岚一回宫,便想到今日里遇见青灵的这件奇异的事情,在京城见到的青灵,和之前见到的青灵,的确很是不同,虽然也是为了他自己而服务,所以打算顺手帮着她一把,也算是帮了他自己。
虽然算是双赢的局面,也是他的一个私心,但是白羽岚总是有一种奇怪的错觉,现在的青灵似乎更多了一点人情味儿。
白羽岚晚上的时候,就和叶铭庭回宫了,宫门下钥的时候,又重新为三人打开。
本着她是不打算今晚就回去的,然而叶铭庭对于各种各样的地方都不怎么放心,就连大理寺也不例外,这就逼迫着她晚上回宫,次日再出。
更何况,聂青和也正好是这时候回京,自然是三人一同回去小酌几杯。
白羽岚的小厨房这会儿就又派上了用场,她早早地就吩咐婢女去烧菜,而经过之前得到的青灵送来的花,倒是也叫玲珑更快地醒了过来,所以这药瓶里的东西倒也没用着。
玲珑一醒来,第一反应不是别的,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就开始大声询问身边的几个丫鬟,道:“娘娘呢!娘娘呢!现在娘娘情况如何?娘娘有没有事?”
白羽岚在隔壁间听见她这几声,心中又是感慨,又是一番五味杂陈。
“娘娘现在好着呢,正在和皇上用膳,没什么大碍,姑娘就请放心吧。”身边服侍着的小丫鬟连忙安抚着她,道。
白羽岚这才从隔间走了出来,到了玲珑床前的时候,后者盯着她半晌,只是喃喃了一声:“娘娘没事就好。”
这就又倒了下去。
这猛地一下扎下头去,可让白羽岚心中一跳,这怎么人才刚刚醒过来,立马就又倒了?
她三两步上前,这就去触碰了一下玲珑的鼻息,确定她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因为过于疲劳,所以现在未免会有一点点的晕沉沉的,加上这一直以来都维持着她的信念的东西,总算是得到了答案,现在要是这么昏倒了,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
“好好照顾着玲珑。”白羽岚微垂着眉眼,轻声吩咐道。
这么好的姑娘,又是非得待在她身边,照顾着她这么一个年级已大的娘娘,竟然还这般忠心,甚至连这宫门都不想出了,属实是叫人心中感慨。
等到她出来以后,将门带上,看见叶铭庭和聂青和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两人倒是没有任何的拘束,丝毫没有什么君臣之说。
早在叶铭庭还没有登上皇位之前,聂青和就算得上是跟在他身边的,也算是个老人了,更何况,那会儿一直都是在行军之中充当着军医,这过命的交情,倒也不是什么在坐上皇位之后,就能够磨灭的。
“你可总算是来了,有够磨磨蹭蹭的。”聂青和有在一边凉飕飕地讽刺了她一两句,道:“你这动作也忒慢,常常是这样来整的,难怪这有时候跑都跑不掉。”
这人当着叶铭庭的面儿,竟然也敢这么直接地和她说话了,甚至还夹枪带棒的,倒是一个好本事。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叶铭庭夹了一筷子进聂青和的碗中,瞥了他一眼,道:“好歹你也称呼我一声师叔,现在她也算是你的长辈,怎么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我们可都是同龄人,和我在这儿扯什么师叔不师叔的?”聂青和反驳道:“要不是因为那个糟老头子,整日里催着让我去帮你的忙,你以为,我还能够出现在这里,整天备受你的奚落么?”
聂青和看起来像是充满了怨气,道:“这天下,现在就是这般乱,我跟着你干了之后,这是日复一日的穷,现在就连自己攒出来的那么一点积蓄,甚至都已经给花光了,全因你没有给我丰厚的工资!”
眼见着聂青和这么一副生气的样子,甚至一直都在强调着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亏本儿,白羽岚都觉得有几分好笑,毕竟这还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早在之前,他们遇到聂青和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见得到的神医,这个神医的名头可大了。
因为很多人为了求医,甚至不惜花重金只为了让他看一眼这不大不小的毛病。
就连白羽岚那个时候,甚至都已经被他给坑了那么一袋子的金子,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少。
“听闻你最近一直都是在跟着军队,所以在给那些士兵和路上遇见的百姓治疗,这边关之上给他们治疗,不是应该有物资么?怎么还能够让你将自己的腰包都给掏空了?”白羽岚不免好笑着道。
“还不是因为你家这个。”聂青和愤愤道:“这前往赈灾的粮食,以及这边关的军粮自然是都派上了,但是中间也不知道是被吞了多少,这么多的百姓艰难,我又自然是不能够见死不救,还是要用自己的药材救人。”
“回来的途中,又遇见了很多的灾民,我设立粥棚,又让灾民们能够多吃上一口饭,这钱自然是不禁用的,加上这偶尔遇上了很多前来看病的孤儿寡母,甚至是残疾的,怎么又能够坐视不理?”
聂青和说着说着,就像是回忆起来当初的那么一个场景,不免将手中的一盏酒,一饮而尽,叹了一口气,道:“不论这天道如何变,这边疆有如何管,这最难的,始终是百姓,就连我同门的师兄弟,甚至都有些出来悬壶济世的了。”
而且,他那些师兄弟,甚至都还是些比他还要见钱眼开的人,现在甚至都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可见这现在的世道上,究竟是有多么的难熬。
“如此,我大概是可以想象现在边疆是个什么场景了。”白羽岚蹙眉道:“所以这里的问题,一定是要最快解决的,央国那边,根本就不愿意与这边重修旧好,是一直要拼死一搏的,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够奉陪到底,说到底,战争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更久的和平。”
她最后一句话说完,聂青和愣了一下,旋即看了白羽岚一眼,又扫了一眼叶铭庭,道:“这真不是你最近跟着侯爷在一起久了,所以学到的这么些词儿?”
“自然不是。”叶铭庭摇摇头,道:“夫人远远要比你想象的,更加通明所谓的权术,以及这治国之道。”
“就连现在已经缓解的涝灾之地,建立起来的堤坝,也是由夫人进行提议的。”
叶铭庭此话一出,让聂青和差点儿没一口酒呛到熏的眼睛疼。
“你什么时候竟然能够学会这么多?我怎么从前就丝毫不清楚?”他有几分诧异道:“还是说,你这是藏而不漏啊,之前只以为娘娘只是爱好经商,颇有几分经商的头脑,没想到,这就连是治国的头脑,也还是很精明,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