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却是叫李南安忽地冷笑了一声,他这样子看起来,倒是很不屑拓跋莲这几乎是求助似的声音。
他微微挑了挑眉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揶揄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仅仅是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将你从这里放出去?”
说着,他微微蹲下身,凑近拓跋莲,取笑道:“你觉得,你的话就能够这么可信么?”
“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你还有别的请求,作为我的拿捏把柄,用来让我对你的事情封口,我也毫无怨言。”
拓跋莲这么短时间的转变,可不像是真的,毕竟一个人再怎么变化,也没必要在这么快的时间之内,竟然都能够性情大变。
思及此,李南安颇有点兴味,他一手捏住拓跋莲的下巴,比之前两人初相见的时候,几乎是完全暴露出来自己的本性,一改那会儿还能够有几分耐心展现出的温柔儒雅。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想必你现在心中还惦记着那个跟随你来的使臣吧?”
“也不知道这个使臣究竟是修上了什么福气,竟然能够让你们这么多人都帮着他说话,还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维护他,让他在徽朝和北疆都能够横着走。”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眯,呵了一声:“想必还是拖了皇后娘娘的福气。”
可惜他当初倒是没有那么长远的眼光,没能够将皇后这条大鱼给逮住,否则,现在这坐在皇位之上的人呢,还指不定是谁呢。
叶铭庭之所以能够坐上皇后,一在于他从前的军事积累,以及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声望,和大量的钱财能够为他所用,然而这前面几条,他早就已经具备,只不过就缺少一个能够推翻前朝的机会而已。
白羽岚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给他提供了一个能够推翻前朝的机会,并且,还提供了翻了好几倍的钱财,现在这两个人也根本就不好骗,两个人之间十分信任对方,让他目前还根本无从下手。
思及此,李南安难得还有几分烦躁,他走到门边,看着这外面的庭院,依稀还能够从这边听到隔壁的声音。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那个青年男子忽然提醒了李南安两句,道:“我可是告诉你,之前我们谈下来的条约,不论你的事情究竟是成没成,这都和我无关,但是你答应我的,必须要给我,否则,违约的一方,必然会支付相应的代价。”
青年男子在提醒了李南安一句以后,走到门边,抬手拍了拍李南安的肩膀,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拓跋莲在第一时间能够感受到那样令人窒息的气氛,现在这个人都已经走了,莫非她猜想的那么一幕就要发生了?
“别走!”拓跋莲忽然喊住他:“如果你能够和我做交易,我可以给你更多的,更好的,比他能够给你的利益还要多!只要你现在能够将我放走!”
尽管她现在这样几乎是声嘶力竭似的在呼喊,那位青年男子只不过背对着她,犹豫了一刹那,便十分冷静地回应道:“作为和亲公主,你现在已经来了陌生的国家,也不过就是个附属品的存在,真不知道是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现在的处境,只剩做了筹码一用。”
说罢,那位青年男子就消失在了门口,还带上了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拓跋莲心如死灰,难道,她当真就要失身在这里,甚至要还在这个地方搭上一辈子了吗?
白羽岚在房间之中坐着逗弄自己的两个孩子,左思右想,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先前那个出来看她的男子,虽然眼神清澈,甚至都没有想要躲闪的意思,但是他身上似乎若有似无的一种味道,并不像是出现在这里的人。
况且,他的模样和打扮,也不像是会在这儿出现的,一般来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即便是那位算是世家大家族后人,可是单独一人来这能够做什么?再者,这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她不说自己能够完全认识,但是也至少是有十之八九的,可是她刚才见到那个男人,却像是从未在京城见过。
“你见过之前给我们开门的那个人么?”白羽岚忽然冲叶铭庭问了一声。
叶铭庭正将囡囡抱进怀中,在往清汤锅里面下菜,听到她的声音,赶紧抬起头来摇了摇头,很是无辜的样子。
见他这样不似作假,白羽岚便觉得越发的奇怪了,叶铭庭可不仅仅是像她这般身居后宫,他常常与这些大臣之中有些交往,甚至还暗中有自己的监察人,和锦衣卫,一般大臣人家里面就算是发生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都能够知道不少。
若不是他现在是在哄骗于她,那便是有所隐瞒。
“当真没有?”白羽岚不知为何,总觉得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她又说不上来。
“若是你骗了我的话,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是要算在你头上的,你别以为现在就可以看着琼名身边发生些什么事,好在他身旁落井下石。”
白羽岚的这么一番警告可不是白盖的,她一般警告别人的时候,都是说一不二。
思及此,叶铭庭难得心中有几分犹豫,但是在神情上没什么变化,他轻轻地放下囡囡,轻笑一声:“没想到,夫人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连为夫在想些什么,都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为夫心中着实是对夫人格外佩服的不行。”
白羽岚微微耸了耸肩膀,她就知道,这件事定然还是在她的预料之外。
“你骗了我的次数实在是多了些,我又怎么能够不多想呢?”白羽岚翻了个白眼。
这两个人之间,总是有些计较的,别说现在是叶铭庭在算计着琼名,就算是琼名,很多时候也是对叶铭庭多有几分敌视。
思及此,她叹息一声道:“我说过了,你要是现在说还不晚。”
叶铭庭在一旁这才慢慢将那人的身份给缓缓道来:“他算是半个世家上的人,主要是身世比较凄惨,大多数京中的人,都不认识他,至于那些宫宴,甚至是一些大臣之中办下来的宴会,他基本上都不会有些参与的,所以在京城之中基本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似的。”
“不过因为他的家父的确是个大人物,所以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中格外的富裕,除却他之外,别的兄弟姐妹的世家公子们,都是些厉害人物,或许你也是见过的,而他是个洗脚丫鬟所生,并不是很得家中的喜爱,后来由于显现出的聪颖,被他父亲看重,好歹算是有了点小名气,但是依旧孤僻,并不出席任何的活动。”
白羽岚微微挑眉,这样的人物,的确算是个传奇了,要是放在现代的电视剧之中,指不定就是个小人物的逆袭历史了。
“那他的家父是什么人物,你既然都是说是个厉害的世家了,我记得这京城之中的世家,倒是没有几个,唯有一个王家和谢家而已。”
这两个世家也是最开始一直在败落,后来因为叶铭庭上台之后,也开始扶持这两个凋零的世家,充作自己的羽翼。
若是真的有世家人物插手,这件事就会变得复杂些了,她也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做处理,否则这些叶铭庭身上的羽毛要是被拔了,难保到时候不会受到这下面的世家暗搓搓地做些小动作,倒时候怀恨在心,指不定他人攻城门的时候,就被有心人给开了。
“王玉成,最近在京城之中新兴的一个青年权贵,他父亲现在即便是多看他几眼,但是依旧对于自己的大儿子更加喜爱,所以他可能难免有几分意难平,一直想要取代他那个平庸的大哥吧。”叶铭庭淡淡道。
“看来,我可能想到为何他会出现在那处了。”白羽岚支着下颐道。
拓跋莲现在可能是被算计了,而里面除了他,肯定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而拓跋莲就要被污蔑清白!
一想到这,白羽岚便犹豫了起来,她一面又想着要为叶铭庭爱惜他的羽毛,但是心中另外一个念想,则是在叫嚣着,这件事的从始至终,对于拓跋莲的伤害,以及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要是就这么被污蔑了清白,以后就行是该如何做人?
如果不能够嫁给算计她的这人,便只能够被蒙羞,甚至就算是一顶小轿直接给送走了?
念及此,白羽岚的道德伦理几乎快要受到了剧烈的抨击。
“夫人怎么看?”叶铭庭忽然在一旁悠悠然地问了一声,道:“夫人是想要去救她?”
虽然叶铭庭这话是疑问句,但是他这玩味的神情,手上不断拨弄着的杯中水面,无疑不是在提醒着她,她现在应该就是要选择去那个地方,将人给救出来的。
白羽岚虽然晓得现在叶铭庭心中指不定有几分不满,但是她心中的那个最为深层次的念头,的确是在提醒着她,希望她能够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