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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水钻进了鼻腔，水扎得她睁不开眼睛。.
虽然是夏天，可乡野山间的深夜不好熬，厚重的雨露气息把温度硬生生降低了几个百分点，巨大的泳池白天欠缺光照，晚上水愈发冰凉沁骨。
潜在水中，散乱的头发像海藻般张牙舞爪，贴着脸的地方有痒痒的触感。
细数下来，小学的游泳比赛她还拿过奖，还由于身姿矫健被教练大为称赞。
可她不想动，她在等。
用夸张的行为来吸引眼球，然后等着那只被她搞丢的小猫自动找回来；又或者……等那个把她这只鸟儿搞丢的人，在听到它的悲鸣后将她寻回。
她等了好久，又或者不久。
终于一阵沉闷的入水声，像是世纪末的福音，顺着水这个良好的介质传递过来。她也不顾水涌入眼眶的疼痛，睁大了眼睛，看着一个人影快速游过来，伸手想抓住她。
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在喧哗，一簇人围在岸上想一探究竟，无奈泳池边上的灯实在不够亮，他们也只能看个大概。
水里的那个人很快就游到她身边来，他把她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盘住她的腰，双腿使力往岸边游。
头探出水面那一刻，顾遥听清了那些喧哗。
“夏成南，她没事吧？”
紧贴在身边的那个人胸膛起伏着，即使是在水里，抱着她的手也一如既往的温暖。
顾遥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然后像是刻意找不痛快般，在他耳边语气不明地说：“你傻吗，我会游。”
这声音在夏成南听来分外刺耳，并且还带着一丝挑衅：“什么？”
她单手用力推开他，从他怀里挣脱跳入水中，蹬着双腿轻巧地浮在水上：“别抱了，我会游泳。”
她多舍不得夏成南温暖的胸膛，可那丝对温暖的眷恋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败给了骨子里的傲雪寒天。
夏成南的头发如小溪流般淌着水，水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下巴，再灌入泳池中。他皱着眉：“你骗我？”
顾遥自己游到岸边，出水动作轻盈迷人。
“是啊。”
夏成南今天穿着橙色的t恤，下身和大家一样穿着校服裤。
衣服都湿透了，她扯下一块浴巾披在身上，走回方才的位置，无视一路上膛目结舌的同学们重新拿起了酒杯：“刚才轮到谁喝了来着？”
她就是想看他生气。
但他没有。他呆滞了几秒，却突然仿佛如释重负了似的笑起来。
哪里来的什么生病的家人。他没来参加今天的毕业典礼，不过是因为他不想来。
在一片狼藉面前，他想躲得好好的，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然后在那个漂亮却酒气熏天的大房子里度过漫无天日的一天天。
后来老刘打给他家鲜有人知的座机，说：“路是自己选择的，最后一夜，至少这一次不要逃。”他果然还是记挂着好多东西，挂了电话便立刻打车到遥远的这里来，看到顾遥的那刻，他却还是逃了。
他没法面对她了，或者说，经历了一些事后，他没法面对这种看似坚不可摧实则一碰就碎的情感了。
偏偏她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亲手摔碎了它。
“我说，”他拉过正好站在身旁的肖予年喝酒，“你会不会突然就不喜欢一个人了？”
“怎么说？”
“也不是不喜欢。我在知乎上看到过这种说法……嗯，你靠近她的时候心还是跳得慌，还是想用尽全力抱得她窒息，可一些事让你突然明白……”
“明白什么？”肖予年津津乐道。
“没什么。”夏成南有气无力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喝干了杯中的酒。
明白，陪你到最后的人不会是她。
正因为她永远猜不透他，她才会在爱情这场了无硝烟的仗里，输给他，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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