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梦?!
那他刚刚的话?!
他说,他接受了?!
这个接受,意味着什么?!
安馨桃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求证他刚刚的话,于是也顾不到捂着发痛的脑袋,小手紧紧地拉住他的袖子:“你什么意思?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次!”
“被撞傻了?”看到急促的她,忍不住的他失笑,安馨桃瞪他一眼:“快重复!”
“我是说,既然你刚刚是在像我表白,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其实,安馨桃,或许,我也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上你了吧。”
有这样一句的声音,堪比世间所有美妙的音乐。
有这样的一句话,抵过了世间所有浓重而热烈的海誓山盟。
有这样的一个人,他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你心悸不已。
她这算的守得云开见月明?
还是他只是在搪塞、敷衍她?
亦或者是欺骗?
大约是被他骗怕了吧。
安馨桃本能的警惕的看着他,这样像是小野兽防备的目光使得他又深感无奈。
不至于吧?她都已经这样不相信自己了?
他这次,说的真的是实话。
“咳咳,你不用这样看我,我发誓,这次我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那么担心你身上的煞气?真的是因为我怕再出现另一个暮温笙?暮温笙我何曾畏惧?或者说是天底下都不曾有让我畏惧的人,更何况是一个暮温笙或是两个、三个?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在不知不觉中,把目光渐渐的放在了你的身上,潜移默化,竟形成了一种习惯。”其实可不就是这样?爱一个人,不就是一种习惯。
一种由时间累计起来的习惯,以至于后来无法自拔。
“所以能听到你那样说,我很高兴。”
他摸了摸她如丝绸般飘逸的秀发,长长的柔柔的滑滑的,摸起来的手感竟是这样的好。
垂头,望着她的小脸,如今的她,竟眼神姣姣,樱桃红唇、懵懂目光,看的他不禁喉头一紧。
景天涯忙的又移开自己的目光,这个小妖精,还真的是诱惑人心,这样懵然的看他,也不怕他兽性大发把她吃入腹中?
“你不怕吗?”
大约是不知道他心内的心思,安馨桃只是一味的看着他,看着他的五官神色,想要把这一刻他的神情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刻在心底一样。
只是看了一会儿,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这等撒娇的动作完全的富有依赖性,她却一点都没有留意到。
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依赖起他了。
所以,才会搞的自己生病,才会因着他的失踪而害怕而疯狂。
她是真的怕再一次的经历、承受那样的痛苦了。
“怕什么?”他不解的问。
“我是妖,而你是仙。”
“谁说我是神仙的?”
“不是吗?”她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
他摇摇头:“我只是半仙。身上的血液有一半还是人类的,所以又怎的能叫做神仙?”
这个小妮子,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呀。
是被那些老头子给吓怕了吗?
一向他的眼里她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怎的还担心起他的身份来了?
只是,他不知,这不过是安馨桃其中的顾虑之一,她最大的顾虑,是另有其人。
“可是……”她欲言又止的。
“可是什么?”
“可是……还有白若衣……我是不可能跟她共侍一夫的!”
她后面的一句话顿了好久才说出来,怕是让他感不到重视,于是她又狠狠地咬了一下最后的那个夫字,可是说完她却忍不住的脸红了。
诶,还未出嫁呢,怎的就说话这样没羞没臊的!
可是,这的确是她心内的结。
这个结,如果打不开,她是真的心里不安的。
“白若衣么……”
景天涯似是也被这三个字而给困住了,好半天的都没说话,只是垂着眸,似乎是在暗暗的思索什么,安馨桃见状,撇嘴:“是啊,你们那么久的感情,十几年呢,而我又算的了什么?她为你,剔去一身仙骨,她为你,不要天庭身份,她为你,与自己的亲人倒戈相向,而我呢?我又为你做了什么?我怎能比得过她。”
“又在说孩子话了。”
他蹙眉,点了点她的鼻子。
似乎是因着他的手指而鼻子有些发痒,安馨桃忍不住又咯咯的笑了起来,但是笑到一半,她便不笑了,脸绷得紧紧地,认真而又严肃的看着他:“其实,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在跟你说笑。白若衣,是我们两个人的结。”
“我也以为我是如此的深爱她。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好像是看到了天女下凡,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光芒普照,像是一束阳光照亮了我的生命。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品尝过心动的感觉。我还曾经一度以为,我的心,是死的呢。你知道不知道,我平生第一次心动,是在什么时候?”
“我怎么会知道?”
“是在第一次,抬眼见到你的时候。那日,在马车上。”
“咳咳……”
原来他还记得呢。
安馨桃脸被羞的通红。
记得那日她无理取闹硬是让他把她的带回了八王府,闹得整个景南都知道他八王爷跟她有染却还不曾负责,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还真的是挺大胆的。
这就是缘分吗?
她心里暗暗地想。
却殊不知,此刻的景天涯心里也在暗暗地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那个老者曾说过,今年此生的缘分便是画像上的女子。
如今,缘分来了,爱情到了。
可不是吗!
还真的是让他一语中的。
“若衣,我一度以为我会跟她成家生子,但是,经过那日之后,我发现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在看到你身上煞气衍生的时候,我真的担心害怕极了。我怕你出事。我怕天庭的人来追杀你,我怕你总是懵懵懂懂搞不清状况有一天迟早把自己的命交代出去。我是头一次的这样担心一个人,也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敢让我这样的担心。”
她是第一个。
真的是第一个。
景天涯深深的看着她,一束阳光,无意间的落在他的眼帘上,那金色的光芒,像是一层薄薄的金纱,笼在他的眼前,一下子使得他的视线朦胧起来。
安馨桃听到他的话,却是暗自欢喜。
那么,他刚刚话里的意思是不是……
“我把若衣,可能是当妹妹那样疼了。”
“妹妹?”
“嗯。”
他点点头,安馨桃去有些不喜欢这个词。
什么妹妹啊!在她的心里,所谓的妹妹根本就是老婆的备份。她对这个词,很讨厌。
可是,这里到底不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怎的能用过去的要求,来这样苛责他,再说,她也舍不得。
心里甜滋滋的想着,脸上也就跟着笑了出来。
安馨桃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膛:“你真的只把她当妹妹吗?”
“你以为我是脚踩两只船的人?”
“那可说不好。”她打趣接道。
听出了她现在心情不错,还知道跟他开玩笑,景天涯捏住她的鼻子,嘴角的弧上扬的格外好看:“现在还敢说吗?”
“痛!”
“那该敢不敢说了?”
“你欺负人!”
也许,恋爱的男女大多都是这个样子。会撒娇、会打趣会吵闹。
安馨桃只觉得现在心里溢满了幸福,多的好像感觉快要流出来了一样。
原来喜欢一个人被接受是这样高兴的事情。
安馨桃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却忽然又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他是那样的帅,那样的好,而她,只是一只卑微的小猫妖,还有那个传说……
纵使他发誓,他这次绝不是欺骗她,那又如何?她还是有些心结放不下。
大约是看到她的沉默,他也猜到了几分,景天涯放开抓住她鼻子的手,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她的下巴安静的搁在他的肩膀上,头,也是偏着他心脏的方向,耳朵刚好可以聆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神仙,也是有心跳的吗?
“别去想那些事了,该过去的总归会过去。至于你身上的传说,我想,也许只是一个幌子。也许,那不过只是一个传闻。”
“可是无风无雨怎的就被传起?”
安馨桃闷闷的说。
她忽然就想到了司徒楚对她说过的那个故事。
之前的六变猫妖,乃是万妖国主。她倾心一男子,为他甘愿抛弃天下荣华不做那天下霸主,只愿与他朝朝暮暮,百年修的同船渡。
可他呢?
新婚之夜,亲手刺伤了她,甚至还想杀死她!
原来他是卧底。
原来他根本不曾爱上她。
一开始,她就是一个傻瓜。
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他的一起的一切原来都是一场又一场的戏剧,而他一次又一次的温柔竟是那最惹人生厌的虚伪。
为什么不亲手杀了他?
那时的她明明还有能力的不是吗?可是她却下不去那个手。
因为不管他有没有真的对她动心,她是真的动心动情了。
因着那个传说,她失去了真爱。
因着那个传说,她被最爱的人刺杀。
怕极了她也会变成那样的结局。
安馨桃想到都甚至还有些瑟瑟发抖。
她不想,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