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不然是李充媛一个人遇到了危险,就连玲珑与顾仪妃陈充仪也是受到了各方面黑衣人的暗示与警告,玲珑也是差一点被暗杀掉了,第二天的时候众人又是哭哭啼啼的到了徽祁的养心殿。
徽祁在上书房里面批阅奏疏,玲珑走了进来,徽祁尚没有看到玲珑头上的一块白布,说道:“你来了就好,你可以看一看这一份奏疏,蓝正霖又开始屯兵了,这如何是好?”
“皇上既然杯酒释兵权不成,那么只有李代桃僵了。”玲珑一边细细的看着,一边出谋划策,“皇上可以允许臣妾稍微小坐一下吗?”往常玲珑倒是很少有这样子的要求,徽祁不以为忤也是没有抬头,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座位,玲珑落座以后,更加仔细的看起来了奏疏,这一个奏疏上面是一个忠臣用来弹劾蓝正霖的,大义略同与蓝正霖在沧州又有了一个屯兵的地方,不但是招兵买马而且用朝廷的银子发放下去,自然也是用着朝廷的借口,让这些人在嘉峪关外面等待着。
玲珑知道嘉峪关是皇城的最后一个屏障,过了嘉峪关等同于进来天子脚下,所谓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也是这样子了,玲珑看完以后,笑不露齿的说道:“皇上以为何为李代桃僵之计?”徽祁将另一份也是递了过来,“这里还有,嘉峪关的总兵也是发过来了一个。”玲珑几乎是目不暇给的看了,这才叹口气说道:“首先皇上必须要知道这些人究竟是用什么原因集结起来的,他们是为了戍边,皇上让他们戍边去就是了,至于嘉峪关那里还是韩琦将军去的好,皇上以为呢?”
徽祁面色微变,说道:“李代桃僵是好的,只是动作过大反而是不好,需要偷偷摸摸的进行……”
“皇上能屈能伸,大丈夫原本就是能屈能伸,有什么不可为之吗?皇上?”玲珑低低的问道,徽祁这才看了玲珑一眼,没有想到玲珑头上竟然是受了伤,这才大惊失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找太医过来瞧一瞧?”
“好药难医冤孽病,横财不富命穷人,皇上,这是臣妾的冤孽。皇上不问也就是了,倘若问出来又是没完没了的事情。”玲珑讳莫如深的说着,徽祁倒是来了兴趣,握住了玲珑的手,“往常你过来总是意气风发的,今天过来就连声音也是低微不少,究竟是什么原因?你不说出来朕也是不知道的。”
玲珑说道:“皇上不用问吧,大家都是一样的,等会儿皇上就会清楚了。”
徽祁说道:“摔伤了,还疼吗?”
玲珑摇了摇头,说道:“昨晚已经看过了,也不会留疤也不会怎样,不过在额头上而已,陈充仪姐姐就没有那样好了,在脸上受了伤。”玲珑说完以后,又道:“皇上,还是不要说这个了,说一说其余的事情,要说到李代桃僵,皇上这样子办就好了。”徽祁说道:“你且说来朕听一听,倘若可取就是好的。”
玲珑摁了一下额角,说道:“可以换了将领就是了,但是皇上需要徐图,不要让蓝正霖发现是冲着他去的,让他后来在明白事情是冲着他去的,也就是了。”徽祁点了点头,玲珑说道:“为今之计不过是拖得一天是一天,到了一定的时候皇上还是需要好好的整治一下蓝正霖的,蓝阁老现如今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必已经飞扬跋扈无所顾忌这样一个狂狷的人皇上自然是要好好的准备着,一定要等到有了万全之策的时候才能够起兵。”
“蓝正霖与七王不同,七王的军队再厉害不过是一群人罢了,乌合之众来得快散的也快。他篡位不过是复辟,但是众人都是看在眼里朕是一个明君,不然早就已经取而代之了,但是这一次是不同的,他携虎狼之势而来又是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想必是一击致命,所以朕更加是要小心在意的。”徽祁说道,玲珑点了点头,到了午膳的时候,玲珑略微吃了一点已经体力不支告辞了,徽祁刚刚午睡过后,就到了乾元殿里面。
正在看着禄公公逗弄鹦哥,忽然间外面一行妃嫔横冲直撞的走了进来,“皇上,还请皇上为臣妾等主持公道,皇上……”
徽祁面色一点也不好看,看到这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挥了挥手,禄公公已经将金击子放好了,站在了大殿的门口,说道:“皇上在安睡,你们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就是了。”刚刚说完,顾仪妃与陈充仪已经跪在了那里,哀哀痛哭起来。
徽祁听得心里面比较烦躁,怒道:“你们后宫里面反而妃嫔莫非是吃饱了没有事情做吗?这样子闹腾着。”正说着话走了出来,看到众妃嫔一个个都是脸上受了伤,有的人是鼻子被人打伤了包裹着,有的人是额头,更有人是被人在脸上画了猪狗的,不禁让徽祁也是汗颜,冷然道:“谁来告诉朕,究竟是什么事情?这样齐整?”
顾仪妃膝行到了徽祁的身旁,“皇上,臣妾是夜半三更时候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打伤的脸颊,说是臣妾要是不好好的退出这个选皇后的角逐就会被人害死,臣妾惶恐,臣妾惶恐啊!”说到这里,徽祁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在蜂腰桥上面被人暗害的李充媛,李充媛也是同样被人打伤了脑袋,这些事情……
这时候陈充仪跪着也是走了过来,“皇上收回成命,坤德宫臣妾是断断不敢去了,坤德宫要是臣妾真的入住自然会被人害死的,臣妾请求皇上还是收回成命就是了。”看到众人哭哭啼啼的,徽祁问道:“谁能告诉朕究竟是什么情况,朕现在是如同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
顾仪妃这才止住了悲声,说道:“原是有人告诉臣妾,说是不可以再争了,并且要让臣妾支持蓝漱玉不然就会死于非命,臣妾不过是一介女流何等样的畏惧,只能娇娇怯怯的答应了以策安全,谁知道他竟然变本加厉,说是要是臣妾不答应就会毁了臣妾的容,臣妾将心一横索性就答应了,这一辈子不和蓝漱玉争后位,谁知道他还是不依不饶,告诉臣妾口说无凭必须要立一个字据,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臣妾也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他道还是将字据立在臣妾的脸上,这才……这才……”顾仪妃不敢说了,徽祁这才仔细的看了看顾仪妃的脸庞,鼻子上面看起来受伤严重了,徽祁叹了口气儿,说道:“你先退下,陈充仪,你是什么情况?”
“臣妾与仪妃娘娘一模一样的情况,诚如皇上目中所见,臣妾被这个人害惨了,他告诉臣妾不能到坤德宫里面去,臣妾问起来原因,这人告诉臣妾原因就是坤德宫乃是故皇后的遗蜕,臣妾这是徐图皇后之位,必须要好好的回到臣妾原来的地方,并且告诉臣妾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好了,万一臣妾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今晚还会变本加厉的,还请皇上派几个侍卫过来好好的保护一下臣妾与宝珞公主。”
陈充仪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解释昨晚的事情,徽祁震怒,拂袖说道:“你已经人老珠黄,就算是皇后的位子也是不会有你的,那人真是丧心病狂,朕答应你入住坤德宫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看你的宫里面需要好好的修葺罢了。”徽祁挥了挥手,说道:“今晚你高卧即可,不会有人伤害你,朕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是谁在闹鬼。”
又指了指宁古塔氏,“你这是怎么说,就连脸上也是被人打成了这样子?”
“大概是因为臣妾年轻,臣妾就算是年轻大概也是知道的,皇上天纵英才岂是一般人可以左右皇上的圣裁,这个皇后的位子,与臣妾一直都是失之交臂的,臣妾就没有觊觎过,可见这个人丧心病狂到了什么程度,臣妾也是惶恐。”
“你放心即可,没有人会伤害你。”徽祁指了指宁烟流,“那么,你和她一样了?”
宁烟流解释了两句又是哭又是闹的,徽祁觉得心乱如麻,让这些人全部退下了,又将玲珑找了过来,指了指玲珑额头上面的伤口,说道:“说说吧,来了这么多人了,朕最不放心的还是你。”
“不争风吃醋就是了,臣妾不相信臣妾这样子也是不可以持盈保泰的,若是实在不能够,臣妾自然会极力的反击,皇上可准允吗?”玲珑有点冷然的说着,那双眉宇也是微微的抖动,斜斜飞翘的眼睫毛微微晃动,有了一种莫名的诡冷,徽祁说道:“你不应该姑息养奸,应该一力将这个幕后黑手绳之以法,朕也好帮着你,至于蓝漱玉朕是不想要让她上位的,但是在朝里朕不得不偏袒一点蓝漱玉,毕竟蓝正霖那里的事情还没有收拾妥当。”
玲珑喟叹,“皇上自行其是就是了,臣妾会保护好自己的,这种事情一之谓甚,臣妾就算是木鸡石猴这一次也是不会放过幕后黑手的,皇上放心就好了,这件事情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的。”
“其实,也是不需要什么交代不交代,大概是蓝漱玉狗急跳墙之故了,你保护好自己……”徽祁语重心长的说道,玲珑将白布继续扎在了自己的额头,说道:“这一次一夜之间众人或多或少都是受到了威胁,皇上以为应该如何处理,后宫莫非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吗?这样子下去君威何在,都这样子乱作一团,自然是有人会渔利的,皇上——”
“朕知道,只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朕会好好的思忖,你切不可急躁。”徽祁说道。
玲珑点了点头,望着徽祁,“皇后之事也是不可操之过急,不管皇上属意何人,臣妾都会一力的辅佐帮衬,只是皇上切不可让蓝漱玉身居高位,不然是社稷之危,皇上与臣妾,臣妾与妃嫔们之危——”徽祁听到这里不禁怒形于色,拂袖就将桌子上面的一个景泰蓝花瓶扫落在了地上,“蓝漱玉好大的胆,朕定不会轻纵了她!”玲珑连忙走过来,帮着徽祁顺一顺胸口,“皇上不要为了这些事情生气,原是不值得的。”
“朕也是知道,只是知易行难,有些事情原是这样子的,朕虽然是一国之君也是有那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的时候,你理解吗?”徽祁忽然间好像沧桑了不少,玲珑不愿意看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两个人还没说完话儿,外面禄公公已经走了进来,说是韩琦韩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