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吃了什么?”沈措白声音小了些,看着魏昭华的模样,捂住自己流血的脖颈,忍不住开口问道。
魏昭华轻声的笑了笑,“原来你这么怕死,也不是什么坏东西,不过就是让你这几天消停消停的东西罢了。你还有一个时辰可以使用武功,过了这一个时辰,你的武功会封印十天。”
“你就这么怕,我去坏了你的好事!”沈措白不可置信的问道,等到药劲过了的时候,岂不就是十天之后,那个时候隋晨早就已经和魏昭华完成大婚礼节,在也不可更改。
魏昭华点点头,“其实嫁给隋晨,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若是你破坏了的话,我的计划岂不是全部都毁了?到时候我怎么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难道我真的给不了你想要的吗?”沈措白近乎撕心裂肺的说出这句话,看着魏昭华的背影,仍旧高傲而独立,根本不为所动。
魏昭华缓了缓,“三年前你给不了,三年后你觉得你凭什么可以给呢?”
沈措白忍不住轻声的笑了笑,果真,最后的最后。还是归结于三年前的事情,灵素山上,他真的不想在解释一次了。每一次,他都后悔为什么要把苏成拓叫回来,不然的话现在的他当初的她一定不会失去魏昭华,就算是死,也算是死在一处了。
“我知道了。”沈措白低声的说道,脖颈上的痛楚根本比不上心中的痛苦半分,沈措白强拖着自己的身子,翻窗而过。
最后魏昭华留给沈措白的,也不过只是一个背影。如果沈措白还有力气,在见一面魏昭华的脸的话,会发现那双哭肿了的眼睛,会发现泪流满面的不止沈措白一个!
魏昭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只觉得全身无力,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当的声响,颤颤巍巍的拿起,那上面的鲜血,都是沈措白留下的。她到底最后,不仅没有给沈措白留下什么念想,还给沈措白了致命一击。若是刚才在用些力,魏昭华都几乎要割断沈措白的血脉。
外面的天色隐隐发亮,魏昭华才忽然之间想起自己已经坐在了地上一整夜。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景象,早就已经没有了满天星辰,取而代之的全是灰蒙蒙的一片。
魏昭华从地上醒来,床上的青州仍旧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魏昭华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到刚才沈措白站着的位置上,地上还有点点鲜血,那也是沈措白留下的。
魏昭华轻轻的笑了笑,借着仅有的一盏灯光,可以看到魏昭华惨白的脸颊。左手举起匕首,最后确是落在右手之上。虽然不至于废了一只手,但是这辈子,右手想要做什么,都会承受巨大的伤痛。沈措白,我欠你一条命,欠你一个承诺,我能还给你的,就这么多。
鲜血从右手上缓缓的留下,正好和沈措白留在地上的血混在一处,让人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魏昭华也不阻止手上的鲜血,你感受的疼痛,我也陪你。沈措白,这一世,我又负了你。
一直等到外面响起敲门声,青州才从床上醒过来,看到陌生的床幔,青州反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只觉得一阵疼痛袭来,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创一样。
青州在看看周围,才反应过来这里到底是哪里,急忙从床上下来,“娘娘——”
她明明是保护魏昭华的,如今怎么躺倒了魏昭华的床上?魏昭华又在哪里呢?听到屋子里面的叫喊,外面的宫人也不等里面开门,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青州朝着地上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魏昭华此时正躺在地上,一张脸色惨白的吓人,周围是一摊血水。青州和宫人急忙扶起魏昭华,刚想要去叫大夫就被魏昭华拦下。
“我还没死,叫大夫做什么?那些纱布把我的手包扎一下,再去把那边的血处理一下,不要外传!”魏昭华勉强睁开眼睛说道,“我累了,不要叫大夫,我先睡会。”
说完,魏昭华就躺在青州的怀中昏了过去,旁边的宫人一时间没了主意,看向青州。
“青州姐姐,现在要不要去告诉皇上,太医那边?”
“不用了,娘娘既然说不用,就一定有娘娘的理由,你我不必担忧。先把娘娘抬到床上去,这件事情不要声张,按照娘娘的意思来!”
青州的手附在魏昭华的胳膊上,微微松了一口气,应当只是需要休息一下,至少还是有脉搏的。两个人合力把魏昭华搬到床上,又把屋子里收拾了收拾,才各自去忙事情。
青州守在魏昭华的床前,看着魏昭华的右手,忍不住流出眼泪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自己的还有记忆的话,魏昭华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严重的伤了?看着伤口,应当是娘娘自己的匕首所伤,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取过毛巾帮着魏昭华擦了擦脸颊,一直等到了快到中午的时候,魏昭华才有了些意识。
“娘娘,你醒了?”青州惊喜的说到,魏昭华点点头。
“娘娘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娘娘放心,奴婢没有叫太医,刚刚下人送来了银耳莲子粥,娘娘可要吃些东西?”
看着魏昭华欲言又止的样子,青州心中明白,想来魏昭华昏过去之前一直强调着不要叫太医,心中担忧的,应该也就是这件事情了吧。
魏昭华听到青州如是说,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脸色仍旧惨白,但是却也比早上的时候舒服很多,至少身子并不感觉到特别的虚弱。青州扶着魏昭华从床上起来,魏昭华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看着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屋子,心中松了一口气。
“辛苦你了,青州。”魏昭华轻轻的开口说道,从青州手中接过一杯茶水,润了喉咙。
看着魏昭华的模样,青州忍不住跪在地上,“都是青州的错,昨夜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还躺在娘娘的床上,以至于娘娘受了伤奴婢都不知道。若是娘娘要责罚的话,青州一定不会反抗的!”
魏昭华想要伸出手扶起青州,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缠绕的满满当当,甚至连不动都会传来痛感。魏昭华忍不住笑了笑,也不知道这双手跟这自己是受了什么样的苦楚,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
“是我自己受的伤,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就不用问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责罚你的,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身边的人,谁做错事都要谁自己去承受,与他人无关。我是你也是,所以你没有必要给自己揽责任!”
青州抬起头,魏昭华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你是我身边的人”这句话是青州第二次从魏昭华的最终听到,也是她这辈子第二次被一个人认可。
从地上缓缓的起来,魏昭华满意的点点头,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最不喜欢懦弱的人,青州也好,别人也好,总归都应该和自己一样坚强一些才对。
“娘娘,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刚才秋妃娘娘过来说是奉皇上的命令来给娘娘量身,被奴婢搪塞了一下虽然走了,但是想必一会还是会再来的。”
魏昭华点点头,在青州的搀扶下朝着梳妆台走去。隋晨居然把封后大典的事情交给了晚秋,不知道晚秋会如何想,觉得自己在炫耀,或者是怨恨?算了,无所谓了。
坐在梳妆台前,魏昭华才明白青州的这句脸色不太好都已经是在夸赞她了,此时的魏昭华哪里看得出来半分的神色,脸色苍白不说,一双眼睛更是红肿,,双目无神,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将要病死的人。
“娘娘不用担心,娘娘本就是天姿国色,平时不用点缀就已经是绝世容颜,奴婢只给娘娘淡淡的上一层妆,这些就都看不清楚了。”
青州看到魏昭华的神色,忍不住开口说道,魏昭华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虽说她不害怕这么自己呆着,但若是晚秋进来的话,魏昭华是定然不愿意让晚秋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的。
青州拿了脂粉,魏昭华闭上眼睛,平常她最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常年虽然放置在梳妆台上,但是魏昭华却几乎不用。如今想想,不用也是浪费,还到不如用了。魏昭华任由青州摆弄,只觉得脸上青青凉凉的,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等到青弄完,魏昭华才挣开了眼睛。镜子中的自己与平时看不出来什么两样,腮红涂上更是看不出有什么苍白的地方。嘴唇也上了色,反而显得精神了些。除了眼睛还是看上去有些红肿,其他的地方倒是很满意。
“青州,你说,女人的皮囊是不是很重要?”魏昭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之间开口问道。
青州愣了愣,看着面前的魏昭华,点了点头,“青州出身不高,家里更是偏僻地方,在我那里,女子成亲都是在刚刚及第之后,不然的话就是黄脸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