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天晚上我救黎绪,照片上这疯狂的母夜叉怒气腾腾想杀我,这张脸离我的眼睛只有十几二十公分距离近,化成灰都认得出来。(族)
何志秦他们告诉我说,这女人叫戴明明,是逃脱在外的“寄生人”之一。
我听见“之一”两个字的时候,心颤了一下,看来事情很严重,有不止一个像母夜叉那样的人凶神恶煞地混迹在普通人的社会里。
我告诉他们,其实我见过戴明明两次,一次是晚上,另外一次是白天,两次都在追杀黎绪,一股子疯劲,好像她活着的最大梦想就是把黎绪杀死似的,这是得多大的仇恨呐。
我就是有点无奈地随口开了句玩笑,可旁边三个男人却像触了电似的抬起头看我,然后又迅速把目光调转开去这个看那个那个看这个,脸上都有惊疑不定的神色。
我觉得不对劲,反刍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照片上的女人,见过两次,一次是晚上一次是白天,两次都在追杀黎绪,一股子疯劲,好像她活着的最大梦想就是把黎绪杀死似的。我就说了这么句话,把他们三个人都惊到了,难不成我说对了?难不成这女人的梦想就是杀死黎绪?呵呵,好伟大好神奇好惊天动地匪夷所思的一个梦想。
我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解释,可是没有,谁也没针对这点说什么,吴沙更是把目光都移开了。
何志秦目光一定,避开黎绪的话题,转而说:“具体的情况,我不能跟你讲太多。但是,有一点你确实要记住——在我们这边发生过寄生行为的人,都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很难对付,我们统一把他们叫作‘寄生人’,这样的人不止戴明明一个,还有之前被我们调走的那具尸体,白慈根,他也是,在逃通辑犯,身负两条人命。我不知道‘上帝之手’只因为他是个逍遥法外的杀人凶手所以把他定为了目标,还是有别的原因在里面,我希望你能找到‘上帝之手’,问问明白,这很重要,请你千万要帮忙。”
他说得倒轻巧,找到“上帝之手”,问问明白。我觉得那只“上帝之手”,恐怕比上帝本人还难找。
何志秦把平板电脑拿到自己那边操作了一会,又调出一张新的照片,递过来让我看,问我认不认识上面的东西。
是朵花,苍白的颜色,从形状上看有点像牡丹,但花瓣看着却又有点像莲花的样子,整体的感觉非常轻非常薄非常飘逸,花瓣近乎半透明,很幽冥很诡异的感觉。花蕊部分是个明显的洞,上面覆着一层白色的膜,里面好像藏了什么要紧东西似的。
我摇头:“不认识,从来没见过这种四不像的花。”
楼明江目光里掠过一丝失望。
我拧着眉毛问:“这是什么花?这花怎么了?”
他垂着目光说:“这花到目前为止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有什么作用,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在寄生行为的发生过程中起很关键的作用。”
我问他:“有没有做过植物DNA方面的鉴定?”
他摇头。
我指着照片中央的部分,就是花蕊处那个洞,问他:“这里面是什么?”
他又摇头。
我恍惚了一下,说:“哦,你们只有照片,没见过实物吧?”
他再次摇头。
我就奇了个怪了:“既然你们见过实物,楼教授又是这方面的专家,对它做个全面的了解很困难吗?”
他说:“这张照片是唯一的一张,我们在取到这朵花的第一时间拍下,基本上还是它的原貌,再迟几秒钟它就不是这样了。”
我叫他们形容一下再迟几秒钟以后这朵花变成了什么样子。
何志秦显得很为难,看楼明江一眼,意思是让他说。
楼明江想了想才说:“从茎上摘下之后大概一分半钟的时间,这花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突然自己枯萎随即化成了灰,整个过程非常迅速,根本来不及做应急措施。”
我想象着楼明江说的那个画面,心里跳了一下,急急地问:“你们确定这朵花在寄生行为的发生过程中有起作用?”
他们点头:“很确定。”
我问他们为什么能这么确定,他们却不肯说了。不说没关系,我能猜,而且基本上,我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的印象了。
我问他们:“这朵花是不是和乌获藤一样依附着作为培养皿的活死人而生长?”
他们很用力地点头。
我再问:“把花摘下来以后,周边别的东西是不是也都起了类似的变化?包括那具活死人,也都一起跟着完蛋了?”
他们更用力地点头,脸上有越来越吃惊的表情,还掺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感,大概是回忆起了某些难以忍受的画面。
我在心里啊了一声,但没有真实叫出来,眼睛直直盯着平板电脑里面那朵花的照片。
何志秦问我想到什么了。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他:“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在一个十分隐蔽、轻易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他点头:“是。”
我再问:“那个地方,现在,是不是已经毁了?至少,你们应该没办法再从里面取到一朵这样的花了吧?”
他喉结一滑,很响的一声,然后又点头:“对,毁了。”
我“哦”了一声,缓缓缓缓地把目光移向窗外,脑子里浮现苏墨森的脸,浮现陈伯伯的脸,浮现修叔叔的脸,三张脸交替在眼前晃过,然后想我应该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权衡再三,决定往前走一步,告诉他们些我所知道的信息,再想办法从他们那里得到些我不知道的信息。
在合作不真诚的情况下,我只能这样靠自己的能耐,一点一点从对方嘴里挖信息。
于是,我跟何志秦说:“这是个共生系统。”
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指着平板电脑上的花跟他说:“我没看见现场情况,也不能乱说,但大概地猜想,这些东西——乌获藤、活死人、这种奇怪的花,可能还有别的什么,组成了一个完整独立的共生系统,如果没有外界因素的影响,它们可以彼此供养彼此依靠着存活,相当于是一个从大环境里脱离出去的小型生态系统,但是一旦有外力介入,破坏其中的一样,那整个系统立刻崩坏,所有依附在里面的生物全部完蛋。”
何志秦一声不吭,瞪大着眼睛看我,楼明江是一个劲地点头,而吴沙站在离我最远的地方,显得很迷茫。我就推测,吴沙应该没有亲眼看见过这个神奇的共生系统,另外两个不但见过,而且估计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要知道眼睁睁看着一具跟活人样的躯体突然一下变成骷髅,绝对不是好玩的。
我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决定再讲几句:“这其实是一种机关技巧,只是被非常高明地运用到了生物学的领域。我想,既然在生物领域能做到,物理领域就更不用说了。乌获藤、活死人、肯定还有些别的什么,说起来都是非常恐怖并且十分危险的东西,自然是安置在特别隐蔽的地方,不但隐蔽,还会有相应的保护措施,一旦有外部的力量进入,破坏里面某个特别设置的机关消息,就会把最初建造时就设计好的自毁装置启动,全部毁掉。设计这些的人,把同一个原理用在两个不同的领域。”
楼明江用力地捏了下拳头:“对,就是这么回事。”
然后他眼睛里突然冒出惊惶的神色,呆呆地看着我,慢慢地摇头,喃喃自语样问:“你知道得太清楚了。如果你没见过现场又没看过相应的材料,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何志秦脸上有同样的疑惑。
我笑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一个人如果智商够高,接收到的信息又够多的话呢,很多事情不需要亲眼看见也能推衍出个大概的。”
两个人还都定定地看着我。
我撇撇嘴,笑起来:“你们听说过秦始皇的觐龙真匣吗?秦始皇生前一直在寻找长生不死的方法,他不惜金钱、不惜人力、不惜物力,甚至可以说是不惜一切在做这件事情,并且,你们也应该听说过,他似乎有所进展,只是还没能达到他想要的那个地步。传说他死前,秘密替自己挑好了一处墓穴地点,又选最精良的工匠建造,完成以后,亲自将一只神秘匣子放了进去,只等自己死后把真身入葬进去。结果他运气不好,死在外头,紧接着朝局大乱,次子夺位,原本知悉父亲全部秘密的大儿子扶苏成了牺牲品,觐龙真匣埋藏的地点以及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就再没人知道了。”
几个人呆看着我,一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表情。
其实我扯出这串故事不过是想掩饰为什么我会知道那么多,我总不见得把苏墨森和修叔叔还有陈伯伯的事情告诉他们吧?所以只好把秦始皇的故事搬出来说一说,这个传说是在调查过程中,从某个不起眼的网页上看到的。反正我跟秦始皇不熟,说说他的八卦不见得他能从坟里跳出来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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