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课的学生颇多，两人一路走，收获了无数目光。
胡教授瞅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来了兴致：“还是喜欢顾家那小子？”
他这突然的一问问得楚楚有些懵，顿了顿，楚楚才点头：“喜欢。”
胡教授一脸的“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还记得以前给你布置人物肖像的作业，不管是素描、水彩还是国画、油画，你都只画他。”
“对对对，还有我曾经没收过你的一个小本子，里面也全是他。你开心了就把人家画好看，不开心就往丑了画，啧啧啧，这娇娇脾气。”
胡教授的声音飘进楚楚耳朵里，勾起了她对一些往事的回忆。
小时候不懂事，觉得约定可以永久成立。
那时候她站在顾北屿面前，信誓旦旦的跟他说：“只要你一辈子宠我，那我这一生就只画你一个人。”
当时觉得这是再浪漫不过的一件事，楚楚甚至还美滋滋的想过，等以后她老了，后人整理她的作品的时候，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知名画家楚楚和她这辈子唯一的模特”。
多浪漫，一生只画一个人。唯一的模特也是一生的爱人。
只是那时候她忘了，赌约要两个人才能成立，一个人的爱情也不能称之为爱情。
后来楚楚才想明白了，当时的自己有多天真，她所认为的浪漫的约定根本不能称之为约定，因为自始至终，顾北屿都没有给她半分回应。
那时的他是怎样的，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他的眼神，像是再看一个不懂事的妹妹，他给予她全部的包容。
一直以来，好像都是自己在逼着他，最后他厌烦了，所以就离开了。
圈地为牢的从来只有她。
楚楚的脑子里咀嚼着胡教授刚刚的话，心里有些自嘲。
她想说，何止从前，包括现在都是。
她的人离开六年，心却满是牵绊。
这六年她的画纸上，所出现的人物统统都是他。
她不敢见他，就想象着画他。
第一年，她想，他的公司刚刚起步，他每天应该很累，她画下的是深夜伏案的他。
第三年，她想，他一直都那么棒，这一年，他成为了商场冉冉升起的新星，她画下的是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他。
第四年，她想，他公司发展飞速，应酬也越来越多，她画下的，是在觥筹交错的酒桌上的他。
第五年，她想，闲暇时，他会跟苏二一群人出去放松，她画下的，是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上的他。
第六年……
她，回来见他。
小姑娘突然沉默，胡教授不由侧目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低垂着脑袋，长长的睫羽遮盖掉了眼底的情绪。只是，年轻人的烦恼无非就是那么几样，胡教授的眼睛里滑过一道了然的笑。
他没有开口安慰楚楚，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去经历、去哭泣、去坚持，才能慢慢地体会到其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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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胡教授道过别，楚楚刚坐进车子里，就接到了任琉璃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