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吃过中饭便返回京城，下午，老一辈的在聊天，楚楚跟阮河便被赶了出来。
“软软，我们去找阿璃吧。”
楚楚兴冲冲地提议，阮河答应。
阮河家在村东头，任琉璃家则在村西头，幸好村子不算大，走路过去，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村子中的路全部修成了水泥路，楚楚找了块小石头，一下一下地踢着，小石头翻滚在路面，发出一连串“咚咚”的响声。
“软软。”
楚楚突然停下，唤了他一声。
阮河匆匆收起眼底的柔情，应了一声：“嗯？”
楚楚领先他半步走在前面，她也始终没有回头：“我跟小鱼哥哥在一起了。”
晴天霹雳！
足足一分钟，阮河停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反应。
楚楚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如此，也一直没有动作，那颗被她踢着玩的小石子滚着滚着，滚偏了路线，从水泥路上滚落，翻到了一旁的泥土坑。
阮河觉得，那颗小石子就像是自己，原本在平坦大道上走着，却突然遭受到了不对的力量，一时之间，七零八落，粉身碎骨。
可他并不是石子，他不像石子那样僵硬，他有思想、有跳动的心脏。
短短的一分钟，阮河脑子里想了很多。
他脑子里闪过自己年少时同她相处的欢喜，想着面对她对顾北屿依赖的无力，念着她选择离开顾北屿时的欢喜……还有，她因为顾北屿而崩溃的情绪。
心脏处一股尖锐的疼。
他永远都没有办法不带任何情绪的去回忆那段时光。
阮河闭了闭眼：“楚楚……”
仅仅是喊出这一个名字，他的声音就忍不住的颤抖。
阮河的手指死死地扣着自己掌心，唇片抿的泛白，他用尽了全力，却没有办法遮掩自己情绪。
“楚楚，我不愿意你跟他在一起，我不愿意你再一次伤害自己，难道六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楚楚，你也疼疼我，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愿意再去经历一次。”
他猝不及防地提到那些事情，楚楚的身体晃了晃。
一些泛着黑色的记忆碎片在脑子里翻滚，楚楚花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软软，我知道。可是我抗拒不了。”
“顾北屿他，从来就不是我想逃、想躲就能抗拒的了的啊……”
楚楚的声音很低，卷进簌簌的风里，变成刀子，一刀一刀花在阮河心上。
阮河的手抬起，他想抓住身前的小姑娘，可他就像收到了巫婆的诅咒，他的手距离她的肩膀只有一寸，却怎么也不能触碰上去。
以前是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六年前，隔在他跟楚楚之间的是一道墙，他花了六年的时间，却始终没有翻过去那道墙。
如今，墙壁增厚，他跟楚楚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软软。”楚楚克服了心里的那道魔障，脸上的表情变得坦然。
她转过身来，唇角挂着一道明媚的笑。
在这寒冷的冬日，她的笑容像极了散发着热量的太阳。
“既然抗拒不了，我就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