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当天下午就有消息的事情，结果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是没有消息，那个所谓的相熟客商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文康带人细细排查与他有来往的人，妙心斋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妙心符已经收到，会尽快安排人调出妙心谱。
花倾诺才恍然，她到云府已经有小半个月了。
这几天方梓庭和双胞胎来过几次，她也带穆千雪参观过缥缈学院，学院里的学生看见她依然是躲得远远的。这其中有谁的功劳不言而喻，只是一个爱抢风头的小丫头片子，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藏书楼的七楼成了她一个人的专属，楼妖精最近都没出现，也不知道是养伤还是躲懒去了。
周通头七，花倾诺和云笑离到场祭拜，毕竟动过人家的尸体也算惊扰死者，意外的是他们在灵堂见到了程府的申姨娘。
文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伏在云笑离耳边低声道，“我们按照二少奶奶说的派人盯着宫家丫头，发现她的样子很奇怪，反应很迟钝，就是很粘着方怀意和申姨娘。等一下她也会来祭奠，您到时候留意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这家伙占花倾诺的便宜已经上瘾了，除了当着她的面不叫，在哪里都是二少奶奶。
“她跟申姨娘有什么关系？”
文康摇头，“名义上来说申姨娘算是她姨父的女人，也就是她姨母的情敌。可这申姨娘怪的是谁都待见她，当家主母完全没有被分宠的不甘，府里嫡小姐也同她亲近。”
程府嫡小姐，可不就是程梅艳吗？这对母女对小三的态度还真有意思，还是说那申姨娘真有那么好？
“哦？那程楚生待她如何？”云笑离忽然很有兴趣知道那个男人的态度。
文康挠头，“程楚生对她倒是一般，不亲不疏，一个月去她房里三五次，可去程蒋氏房里也三五次，口头上也没说过什么。”
云笑离还要再问，就见文康神秘兮兮地道，“来了来了，宫丫头来了。”
花倾诺首先注意到宫妍雅，比得了提醒的云笑离还先注意到，因为她身上的鬼气太重了。根本不用肉眼分辨，单只是靠近花倾诺都觉得阴冷。
宫妍雅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眉眼与宫妍雅有几分相像，门口迎宾的人叫他宫大人。这人应该就是宫妍雅的父亲，洛州知府宫盛。
宫妍雅的状态很不好，面色发青不说，一双眼睛呆滞无神，脸颊微微凹陷，好似久病不愈的患者。
她谁都不看，祭拜的时候也心不在焉，退下来时没有回到宫城身边而是走到申姨娘的身边。
申姨娘的眉眼非常精致，气质有几分风骚，看得出来出身青楼的痕迹又不会过于艳俗。她很爱笑，笑起来像腼腆的邻家女孩，很容易博得旁人好感。
云府今天来的三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在这里实在也不是讨论事情的好地方，虽然他们都不明白周通的头七为什么申姨娘会来，只能猜想是程楚生的意思。至于猜得准不准，可以离开这里之后再调查。
宫盛没见过云笑离和花倾诺，却对文康很熟悉。见文康跟着他二人，他也礼貌性地同他们点点头，特别是视线落在云笑离处时隐隐有满意之色。
花倾诺经过穆千雪这几天的教育，也不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孩子，难能不明白他为什么满意？可他有什么资格满意？
人家不直接说出口，她连反对的理由都没有，心里就很烦躁。反正拜也拜过了，遗容他们都就近观赏过，同周府的人也没有多熟，当下牵了云笑离就走，颇有几分示威的架势。
云笑离笑眼弯弯，心情极好。
看来以后不用再烦恼小木球这种问题了，果然，让家长给普及一下人情世故立竿见影。只不知这丫头十窍开了几窍？
周府的门口，客人络绎不绝，花倾诺走到这里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云笑离见她神色微凝，不由关心道。
花倾诺没说话，拉着他走远之后才为他解惑道，“刚刚在门口处，我闻到了极淡的翠浓花汁的味道，裹挟在其他草木香气里，若不留心很容易错过。”
“那我们要不要折回去？”文康一听有线索比他们还激动。
花倾诺摇头，“不用，周府今日来来去去都是人，多是来祭奠周通的，想来身上带这个味道的人嗯与周府或者周通有一定的联系。现在先不忙，你带几个人今日多留意周府的动静，如果可以的话跟他们要一份今日宾客的名单，或许，我们能从名单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夜，文康回府，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程楚生的大名赫然在列。他果然也到了周府，进门不久让周家老爷请到了书房，所以他们才会看见申姨娘一个人留在灵堂。
这个理由，勉勉强强说得过去。
“就这？你的能耐就是拿回一张废纸？让你查的事情呢？”云景浛明显心情不好。
可惜，作为下属的文康一点都不憷他，也不离这个闹别扭的主子，而是一脸真挚地等着自家二少奶奶指示。
花倾诺一点也没发现自己最近指挥云府的人越来越得心应手，因为她就没有不顺手过。
“周府那边可有动静？”
“回二……小姐，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程家族长也没在周府久呆。”
二小姐？云笑离但笑不语。
花倾诺睨他一眼，没计较他的称呼。“重点找人看着宫妍雅，将她最近的言行都汇报上来。另外，查一查程府的申姨娘，她的事情事无巨细我也要知道。她曾经的花名是翠侬，这也许不是偶然。”今天见宫妍雅对她的亲近之后，她就有了这种感觉。
“还有，找个人看看方怀意是怎么治疗宫妍雅的。”云笑离想到今日没出现的另外一人。
“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吩咐吗二少爷。”
云笑离和花倾诺对视一眼，摇头，“寻找凌仙下落这件事也不要忘记，其他的暂时没有了。”
云景浛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无视了？这都是怎么了这是？心里一股邪火没处撒。
花倾诺一句话点醒他，“你是不是想赤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