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抚须赞道:
“高道长所言极是,世事皆是先有前因,后必有果。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晋室比如一所大房子,先帝便是这大梁,先前房屋虽然破旧,但尚能为众生遮风挡雨。
现在房中大梁一去,晋室必有振动,真相也必在这振动中,现出因果结局。
”
高恩华微微一笑。
说道:
“王将军原来崇信佛法。
目前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王恭道:
“年关将至,人心思归,一切唯有过完年再说。
另外年前年后,本将军需各方联络,调整兵马,等待刘牢之率‘北府兵’来与我汇合。
高道长且与公主在驿馆中等候,有事随时联系。
”
......
荆州刺史殷仲堪,收到王恭的亲手书信以后。
安排亲兵将荆州校尉殷顗、南郡相杨佺期、杨孜敬兄弟二人等请至府中。
殷顗乃殷仲堪的堂兄,杨佺期乃殷仲堪的儿女亲家,杨家在荆州属当地大族,族中部曲众多,人才济济。
殷仲堪等两人坐定以后,将王恭派阳大牛送来的书信内容复述一遍,并征求二人的意见。
殷顗虽为殷仲堪的堂兄,但此人素有小智,极为胆小。
殷顗另有一个亲弟弟,名殷仲文,此时仍然在建康司马道子处任参军。
听完殷仲堪的介绍后,他首先想到亲弟弟殷仲文的安危。
立刻反对道:
“虽然王恭将军与哥哥都属先皇孝武帝旧部,司马太傅乱权也实属不该,但现在天子仍为安帝。
现王恭将军提议兵谏建康,名为清君侧,实为叛乱。
我等做为臣子,岂能以下犯上,这等叛乱之事,不能参与。
”
杨佺期与殷仲堪、一来为儿女亲家,二来双方感情甚好,见此便极力与殷仲堪游说殷顗同意,殷顗坚意拒绝,说道:
“此事我进不敢同,退不敢异。
最近下官身体不适,荆州校尉一职不能胜任,请剌史大人另请高明。
”
说完不待殷仲堪首肯,自已离席出府而去。
杨佺期的弟弟杨孜敬抽出佩刀。
厉声喝道:
“殷顗这个小人,平素有利可图则奋勇向前,此际确见事而逃,必须斩杀他,以绝后患。
”
殷仲堪急忙离席跑过来,死死的抱住杨孜敬,说道:
“见危而避让,实属人之常情,但往日相交一场,也不能一言不和,便动手诛杀。
”
杨佺期叹道:
“刺史大人,事到这般时侯,你竟然还如此迂腐仁慈,将来必会后悔。
”
殷仲堪为人虽然迂腐,但在这件事上,确意志坚定。
任杨佺期、杨孜敬兄弟二人如何劝说,坚决不同意诛杀堂兄殷顗,最后只能委任杨孜敬为荆州校尉结束。
殷顗自刺史府处回家后,心中害怕,担心弟弟参军殷仲文在建康的安危,仿徨无计,忽然想到荆州的另一位土皇帝恒玄。
殷仲文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即为恒玄的亲姐夫。
恒玄为殷仲文的小舅子。
殷顗当即命家仆秘密求见恒玄,说有要事相商。
胖子恒玄闻迅后,迅速便在晚上趁夜黑奔至殷顗处相见,待听完事情的经过后。
恒玄给殷顗分析道:
“孝武帝驾崩后,安帝即位,司马太傅独霸朝纲,朝内原有的均衡打乱,晋室大厦必然震动。
但司马道子此时绝对不会大肆屠杀建康各士族门人,反尔会温和安抚,所以你并不用担心仲文性命。
明日我会私下求见刺史大人,助他成事。
”
翌日,恒玄备贴求见刺史殷仲堪。
殷仲堪虽然暗里为孝武帝派在荆州监督恒玄一族的,但明面上,与恒氏一族同属晋室一员,平日间常有来往。
两人见面后,寒暄礼毕。
恒玄拱手道:
“殷大人,同在荆州,相识多年,实属旧交,在下就开门见山,白话直说,不拐弯抹角了。
”
殷仲堪点头道:
“有话但说无妨。
”
恒玄道:
“刺史大人与京口王恭将军密谋之事,在下已由殷顗处得知。
不过大人莫惊,在下此处前来,对大人只有利没有害。
”
殷仲堪有些心慌,不过仍然说道:
“且把话说完,本官听听有无道理。
”
恒玄道:
“先帝驾崩,司马太傅乱权,朝野不服。
且司马太傅为人喜好酒色,目中无人。
前番我进京时,司马太傅当众于先帝面前,重旧家父昔年旧事来羞侮我,令我当众下跪谢罪方才罢休。
”
恒玄诉说的事情,殷仲堪也有耳闻。
恒氏一族在建康中,也有大量子弟在朝中任职和居住,恒玄上次进京探望,临回荆州前,进宫向孝武帝辞行,恰巧司马道子也在,司马道子便借酒装醉。
大声喝斥恒玄。
高声道:
““桓温晚年想要做贼人,你知道这事吗?”
恒温当年虽然数次曲意逼宫,但无真反事实,此时司马道子发问,确意图狠辣。
当时恒玄吓得大惊,胖胖的身体伏在地上,汗如雨出。
多亏当时王、谢士族中一名叫谢重的大臣,出面解围道:
“恒公当年废黜昏君,册立圣明,才有了今日陛下之帝名。
功业超过伊尹和霍光,至于纷纭之议,还望陛下明鉴。
”
孝武帝当时笑道:
“我知道此事,我知道。
”
此事方才善了,不过恒玄引以为终身之耻,今日重提此事,不过向殷仲堪以证其诚意。
恒玄见殷仲堪并无异议,接着说道:
“王恭将军请大人出兵清君侧,大人不必犹豫,完全可以答应。
实际上,这次发兵建康,不论结局谁胜谁负,大人均能不费一兵一卒,得到好处。
”
殷仲堪闻言,有些不信,询问道:
“此语何解?”
恒玄拿起案几上的茶碗,摆了几个位置,给殷仲堪解释,说道:
“殷大人请看,京口距离建康较近,仅为二百余里。
王恭发兵,精骑一日便可兵临建康城下。
而荆州离建康何其遥远,真要发兵,非十数日不能到达。
大人与王恭约好起兵日期后,可派一支精兵驻在巴陵这个地方,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到时不论朝中司马太傅与王恭皆要百般讨好你。
”
殷仲堪想了片刻,事情确是如此,荆州与京口如果同一天起兵。
京口距建康近,兵至建康之时,荆州兵连荆州地面还没有走出呢。
待赶到建康时,战局已基本明了,到时不论谁获胜,也必是惨胜,自已均能趁机要挟,收获利益。
当下喜道:
“恒公果然高明,本刺史这就发信与王恭商定具体出兵日期。
”
......
高恩华与司马雪自与王恭议定后,定居住在驿馆中,左右无事,日日相伴修习道法。
王存忠自洞府中回京口后,自告奋勇去凤鸣堡于胜水处采挖草药,以图配齐化神丹所需药材。
只剩下阳大牛一人闲得无聊,便终日在京口各酒楼中乱逛,到处品尝美味。
一个寒意凛然的早上,阳大牛出了门。
站在街道上四下张望一凡,正在寻思到那家酒楼吃饭,要不要叫上高恩华与司马雪同行。
一个青衣少年迎面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信封,然后转身就走了。
阳大牛顿时感觉很神秘,打开信封一看,信纸中只有一行字;
“午时,迎宾楼二层丙字房见,一个人来。
”
阳大牛识字不多,但也跟着师父读过几天书,兼之终年混迹江湖,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
迎宾楼是京口最大的酒楼,前几日他刚去过。
阳大牛犹豫了一凡,最后还是决定一个人赴约,青天白日之下,京口城中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不容易捱到正午,一心探秘的阳大牛兴冲冲的赶到迎宾楼,从外面看了看,酒楼的生意一如以往那般人来人往,没有丝毫异样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