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雪明眸圆瞪,“唰”的一声,抽出短剑,斥道:
“怕你才怪,敢过来就砍死你!”
高恩华侧进一步,拦在两人中间。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出声道:
“贫道弟子刚入道门,不懂规矩,道友休怪,还有什么手段,贫道接下便是。
”
黄云子见高恩华一直温和有礼,心中颇为佩服。
但转念间,双目露出无情之色,神色与忘川河**中亘古不化的玄冰一般冰冷。
说道:
“你对本使一直恭敬有礼,本使法外开恩,给你两柱香时间处理后事。
以你的修为,不要试图与本使对抗,否则会被油炸刀剁,元神炼化,扔于忘川河里**中,永世不得超生。
”
“哈哈......道长大叔,他是个疯子,你快揍他。
”
身后的司马雪原本有些紧张,此时忍俊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黄云子将扇子“啪”的一合,伸手在扇子上一抹,张口向扇子上面喷了一口气。
“啪”的一声,将扇子又伸张开来,只见扇子上面的仕女赏梅图不见了,整个扇面通体漆黑,乌黑一片。
乌黑的扇面中,忽然亮起了一双妖诡的眼睛,眼睛赤红,邪魅中充满凶残。
一阵愤怒的咆哮声自扇子中传了出来,随着咆哮轰然声中,阳光下的空气,竟然如水波般剧烈的荡起涟漪,里面的妖兽好象正在挣扎着,准备脱缚而出。
高恩华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惊悚感,眼见黄云子全神贯注施术,面色赤红,显是已在尽全力而为。
高恩华在刹那间便有了主意,以攻代守,破坏其施术完成!主意打定、高恩华身随意动,手中碧云剑蜻蜒点水般向黄云子疾刺而去,剑快如风,竖斩横削,剑式绵绵,无休无止。
每一剑不待力量用老,待黄云子伸扇格实,便又换位刺去。
院中有高恩华原本布下的禁锢阵法。
若在平时,以高恩华布下的禁锢阵法,对黄云子无甚影响,信步便破。
但此际在高恩华骤风暴雨般的急攻下,这不起眼的禁锢阵法,确对黄云子造成一定的威胁。
阵法滞缓了黄云子移动的速度,不论黄云子脚下向那个方向移动,都要微微分出一部分灵力来与禁锢阵法抗衡。
又斗了数息时间,因为灵力的分散,黄云子手中折扇中的咆哮声,竟然越来越弱,渐渐的若有若无,随着高恩华的新一轮抢攻,咆哮声终于归于平静,消弥无形。
司马雪见黄云子被高恩华纠缠住,有些手忙脚乱。
她初入道门,全然不遵什么单打独斗的规矩。
黄云子与高恩华拼斗,等于在欺负高恩华,已然让她怒火焚胸,此际感觉体内灵力慢慢恢复,毫不客气,纤指起处,五雷咒锵锵而出,道道闪电带着一抹狰狞煞气又向黄云子轰去。
黄云子挥扇刚格档一剑,闪雷便已在头顶笼罩。
正欲挥扇破去五雷,高恩华碧云剑又闪电般刺至胸口,剑光闪烁,剑尖尚在半途便已换式,顺势下划,削向其膝盖,虚虚实实,难辨真伪。
情急之下,黄云子侧地一个翻滚,才缷了五雷击顶之危,但分神之下,身上的长襟被高恩华一剑划破,剑刃触体微凉而没有斩实,只是轻轻划过,显然是高恩华剑下留情。
黄云子又惊又愤,正欲开口说些话来撑撑场子。
脸色变了数变,最后道:
“高道友心存慈悲之念,本使铭记。
但本殿已收下雇主订金,必须杀你完全任务,以后自有同门前来向你索命,告辞了。
”
说完,掏出一颗丹丸捏碎,一团猛烈的黄色烟雾爆炸,逼得高恩华挥出太极图抵挡,待烟雾消散时,人影全无。
司马雪愤道:
“道长大叔,你怎么让他逃了?”
高恩华悠悠一笑,说道:
“公主以前说过,乘兴而来,兴尽而去。
黄云子兴尽而去,我们非留他吃晚饭、喝喝杯酒么?”
司马雪嗔道:
“道长大叔太笨了,他来要杀我们呢,就这般便宜了他。
”
高恩华纠正道:
“他只是奉命除掉我,并没有说要伤害公主。
”
司马雪怒道:
“那有什么区别,下次还不知发生些什么呢。
”
高恩华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贫道也还有些手段没有使出来呢,不惧他们。
以后拼斗之际,你莫要近前,免得引我分心或伤了你。
”
司马雪犟嘴道:
“不、绝不!谁要敢来伤你,我就打死谁。
“嘴中一边说着,一边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高恩华几眼,追问道:
“伤着那里没有?”
高恩华心中一动,司马雪此言大含温柔体贴。
淡淡的阳光下、明眸依然如烟笼寒般清澈,面孔还是那样精致清丽,只是神色之间,与以往的娇憨顽皮大有不同。
一直以来,自已持法修道,为配齐化神丹方上所需药材,游历天下,从不在俗世红尘中争芳斗艳。
但江湖事,有时身不由已。
不意间、于建康和司马雪邂逅。
第一次她逃婚出宫,高恩华审时度势,感觉到司马雪不过是一时气愤,任性而为之举,皇宫高墙中锦衣玉食的生活,终究是她最后的归宿。
等孝武帝驾崩以后,司马雪在次看遁出皇宫。
皇宫中一则断了念想,二则现在虽然安帝登基,但实权则掌在司马道子父子手中,以司马雪的性情,再回皇宫,性命愖忧。
只是这屡屡在不得已时,参与无谓的争斗与杀戮,以及卷入晋室士族与皇族权势之争,实非高恩华心中所愿,前番在与王恭谈话时,便去意已决,只待此次事了,便携司马雪寻一去处安身。
此际,望着眼前日渐长大的司马雪,高恩华突然有些迷茫,纵然能离开这世俗之争。
但以后两人日久相处,两人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淡淡的阳光之下,司马雪突然见高恩华征征的望着自已,不说话,面色凝重,不禁心中发慌:
“刚才伤着你了么,道长大叔。
”
高恩华缓过神来,淡然一笑,说道:
“贫道无妨事,公主莫忧,只因刚才想到一些以后的事,有些失神。
”
司马雪道:
“道长大叔,我们日后便要这般天天躲避皇叔的追捕么?”
高恩华道:
“且等这次王恭将军起兵以后,方知分晓。
”
司马雪又问道:
“道长大叔,你认为此次起兵,谁输谁赢?”
高恩华摇头道:
“贫道对于朝国大事,一窍不通。
不过,我祝愿王将军能旗开得胜,不战而胜。
”
“北府兵”大军挥师南下的消息在两日内便传至建康,建康城中朝臣人心惶惶,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孝武帝驾崩,司马道子任太傅掌控朝政后,原来计划分两步走。
先将朝堂内的尚书仆射王珣与王恭的弟弟王爽的侍中免职,换上自已的人。
特别是尚书仆射王珣,他掌管晋室吏部,掌握着东晋朝廷的人事大权。
完成后,最后让安帝下诏,将京口王恭与荆州殷仲堪解除兵权。
目前,司马道子刚刚完成第一步,将王珣明升暗降,夺了他的掌管吏部之职,改用自已的亲信王国宝任职。
但没想到王国宝初任尚书仆射后,稍一得势、便马上嚣张不可一世,处处打着司马道子之名,弄权纳贿,贪得无厌,府内的姬妾增至百位计,珍宝充斥府邸,朝臣无不议论纷纷,但王国宝自持有司马道子撑腰,傲然不惧。
“北府兵”南下的消息传至建康后,司马道子父子与王国宝大为惊惧,忙商论对策。
司马元显刚刚掌握兵权,锐气正盛之时,直接说道:
“王恭未经安帝下诏,私自命‘北府兵’南归,实为谋反。
当令豫州刺史瘐楷带兵拱卫建康。
朝廷内由王尚书带人将王珣一党捕杀,以肃清内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