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知道如果跟随着对方的路线去追,很快就会追丢了。索性翻下了屋檐。在平地上追着对方,反而快了不少。那汉子发现叶阳改变了追踪的方式,也翻下屋檐转进一条胡同。叶阳哪里肯放走了他,也跟了进去。
胡同尽头是一堵两米多高的墙,眼看着前面的人一脚蹬墙,双手就往墙头攀去,叶阳担心就此失去了追踪的目标,伸手掏出钥匙串,瞄着那人的脖子就打了过去。
那人后脖子锐痛条件反应地用手去摸,结果没攀到地方就掉下来,枪也滑出去。叶阳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追了上去。对方应变很快,跳起来回手就是一拳。
叶阳堪堪躲过贴在墙边,不想对方战术手套外还戴了拳刺,划在衣肩上,撕开一条口子。不等他站稳对方的脚已踢向小腹。叶阳无处可躲,抬脚迎着他就踢过去。对方急快地变了招式,又向胸口袭来。看这架式还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叶阳紧收心神全力应战。
这同胡地处偏僻,时至黄昏鲜有人至,只听到两人拳脚相交之声。几分钟之后两人身上都烙上了不少青紫。那人察觉出叶阳力量比自己大,就不再正面接招,而是利用身体的灵活性,左右围打。叶阳忌讳他手上戴了拳刺,所以用腿多于用拳,逼着对方拉开距离让他发挥不出优势。
两人体力都消耗得厉害,动作也渐渐不如先前速猛。叶阳一个不小心,被刺破裤角,右边小腿上“刷”地带出了一道血线。随后右脚每一着地都会有点迟疑,动作越来越慢,而且只用拳不再用脚。
那汉子瞧出了门道,抬手在叶阳眼前虚晃,随后使了全力直踹向叶阳的伤腿。正像那人设想的一样,叶阳虽然识出他手上的虚招,但是也来不及后退避开,只能抬起受伤的右腿硬接一下。只要叶阳右腿再受重创,人就会站立不稳,失去再斗下去的资本。
那人的脚与叶阳的右脚猛力地对了一下,只听叶阳低喝了一声,那汉子立刻就向后踉跄摔出。
上当了,他的腿没事!
那人急忙伸手去扶墙面,立求赶快稳住身体。没想到叶阳的动作突然快如猎豹直蹿上来,又是一脚扫在他的膝窝。他再也站立不住,仰摔在地上。叶阳一个下劈直奔其胸,那人赶快往旁边翻身躲过,叶阳再出一脚正踏在那人腰上。地上的人大声痛叫,回肘去砸叶阳脚踝。
叶阳料道他有此后招,一把接住他的胳膊,双手用力就拧在了身后。叶阳正要手上再加力道,那汉子忽然大喊起来:“青子,手下留情啊。”
叶阳全身一僵,对方怎么知道他曾经叫“青子”?冷风从划破的衣裤口子钻进来扫在身上,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树起来,双手手指不自觉地又扣紧了三分。
已经逃了九年,终是找上门了吗?
“青子,我是阿远,你放手呀!”说着阿远勉强把头套摘掉扔在一边。
叶阳看向他的脸,是个二十初头的年轻人,眉重鼻直薄唇大耳,倒还有五分阿远的影子。不过留在叶阳脑海里多是阿远长发女装的模样。许多年没见,他突然就以一个阳刚的成年男子形象出现,叶阳还真是不太敢认。若不是他自己报出名子,只怕迎面对上也不会想到他就是阿远。叶阳撩起他背后的衣服,背上果然横横竖竖地布满了浅浅的刀疤。
“其他人在哪?”叶阳警觉地环顾四周,同时把阿远手里的拳刺脱下,在自己手上试了一下,免强用得。
“李尚可能还在天台上,邹翔应该回旅店了。”阿远听着叶阳的声音像恶狼撕咬前的警告,自然不敢怠慢快快地就答了。
“邹翔是许爷的人?”叶阳觉得邹翔功夫真不怎么样。
“许爷?许爷早没了。青子,你误会了,不是许爷派我来的,是我自己找你。”
“信你?那青子就死过一百次了。”说着叶阳用膝盖压住阿远的背,双手一用力,随着“喀嚓”一声关节错位的脆响阿远的肩膀当时就被掰脱了臼。
“啊——啊——”阿远立刻挣扎起来。可是被叶阳大力地压制,他起不来动不了,只能用另一只手抠着地面干嚎。
“别装了,这点疼你还吃得。说,其他人在哪?许爷总不会认为你一个就能带我回去?”叶阳脸上没半点怜惜,残忍地眯着眼睛。
阿远果真就不叫了,咬牙切齿地说:“你个混账王八蛋,妄我在许爷手里帮过你那么多回,你一点也不念旧。”
叶阳也不废话,揪住阿远的头发让他不能躲开,然后把另一只手的拳刺推到他眼前,“你知道,我下得去手。”
阿远咽了口唾沫,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师哥,我是对你干过不少落井下石的事,但你知道我那都是被逼的,我只想自保,没存心害过你。你信不过我我能理解,换了我也不会轻易就信。不过,许爷早让西魁给灭了,安姐也死了好几年。他手下的人死得死散得散,还有一些投靠了西魁。这几年上面下力气清剿,残留下的势力都被逼到国外。再说,你什么身份呀,哪值得许爷满世界找你。”
叶阳听着阿远的话,不自觉地心里被刺了一下。安姐死了……那个美丽的疯子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叶阳定定神,既然这么半天都没人过来偷袭,他说的话可以信上三分。他对阿远说:“你说得真假都不重要,敢动我外甥,就先赔给我一只眼睛吧。”
阿远听了,尖着嗓子喊了一句:“你敢下手,就别再指望见着你女儿!”
“你说什么?”叶阳厉声问道。
“我也没怎么你外甥,我还给他喂奶粉了呢,不然他能睡那么好?”阿远得了空赶紧为自己辩解几句。
“是不是我对你太客气了?”说着叶阳手上的拳刺就贴到阿远眼皮上。
“我说!安姐给你生的那个孩子是女儿。”阿远眼皮一跳一跳的,真是害怕了。
“什么孩子,别以为胡扯,我就能放你一马。”叶阳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心里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你走后半年多,安姐就生了一个孩子。难道她一直没告诉你她怀孕的事?对了安姐还交给我一样东西,在我衣服口袋里。她说你看了,一定认识。”
叶阳用膝盖压着他的后背,摸进他的衣服口袋,很快摸到一条项链。项链是普通铁镀铬的金属环串,项坠是粉色心形水晶瓶,瓶里有一颗米,米上用微雕的手法刻着一个“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