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江紧了紧面目,回道:“我父亲和二叔年事已高,行动不便,自然该由我等四个孙儿来给老太爷更换寿衣,这有何不妥?”
“向我请示了吗?”安清念简短地问道。
黎望江不明何意:“恩?”
“我方才让管家去唤你父亲和你二叔,若是他二人有何不适,命管家来回话,我自会考虑另换他人,谁准允你四人擅自来行事的?”
黎望江冷笑一声:“这等事,何须与你说明?”
“哦?”
安清念应了一声,垂首默了默。就在黎望江几人认为安清念无法时,安清念抬手,长剑倏地伸向前方!
“啊!你做什么!”
眼看着长剑直指自己的腰腹,黎望江猛然退后一步。但已然晚了。
伴随着承托寿衣的托盘落地,“刺啦”一声,布料被划开的声音听着就恐怖。
没感觉到疼痛,黎望江低头细看,只见除了衣袍被毁,自己腰前系挂的家牌竟被安清念一剑——斩落在地!
立即俯身要去捡,谁料安清念的长剑更快一步地点在了家牌上,阻止了黎望江的捡拿。
黎望江抬头,愤怒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安清念低喃了一遍,忽而起身,面目阴狠地逼近了半弯着腰的黎望江,“要我重复一遍吗?凡令不得违,凡意秉遵行。谁若不听,逐出家门!”
身着血红嫁衣的安清念此时宛若一索命厉鬼,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连着地府的口舌中吐出的,眼中的凶意令黎望江下意识地两腿发软,身子更矮了几分。
猛然地,安清念一把扔掉长剑。锋利的长剑正正被扔到黎望山三人的脚下,惊得三人齐齐退后数步。
但紧接着,更是被吓得肝胆俱裂!
安清念从身后极速摸出一把光亮的匕首来,长袖一挥,锋利的匕首便横在了黎望江的脖颈前。
冰凉的锋刃贴在温热的皮肤上。在黎望江双目圆睁、屏住呼吸之时,安清念轻声细语地说:“黎爷的遗言,你要不听吗?”
突然,手起刀落,“嗒”地一声,再睁眼时,只见安清念手中的匕首已经稳狠地插进了黎望江掉落在地的家牌上!
原本光滑漂亮的木牌被匕首无情地扎出道道裂纹,其上的“黎望江”三字已然四分五裂。但此刻,黎望江内心的感受却如这匕首正正地劈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神魂俱震!
匕首扎着家牌,安清念缓缓地将其移动到了她和黎望江的面目之间。
“恩?”
长长的尾音让黎望江看到那双冰冷的眸子,那似乎在说:“还敢不听吗?”
屋内,冷意凝结。
黎望江掩盖不住眼中的惊恐,视线僵硬地与安清念对视。
微眯眼眶,安清念的眼神宛若刀刃,刺得黎望江一个激灵移开视线,看向二人面目之间的家牌。
家牌,刻有姓名,表明身份,黎家人手一块。而如今,黎家大老爷黎望江的这块,却被安清念轻而易举地扎裂了。
黎望江声线发抖:“你……你……”
听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清念嗤笑一声,用匕首扎着黎望江的家牌在地上敲了敲。
“梆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