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钟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后退,想伸手拔出剑,却碰不得剑身,只要一触及就被灼烧逼退。
东方锦走到他面前,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伸出手握住剑柄,金光瞬间大胜,将两人淹没在其中,我也眯着眼睛。
只一刻,光芒暗下去,东方锦将剑抽出,反转手腕抡一个圈,甩掉剑上乌黑的血,身姿挺立,气势滔天。
杨钟慌了神,发了疯一般的想东方锦扑去,两只手爪作势撕扯他的脖子。
东方锦不慌不忙向后一跃,闪躲过他的攻击,将东昭立于身前,另一只手结出一个咒印,剑身突然渲染一层透明的红色,烈如火。
他挥舞着剑,迎面而上,一剑落下,直接削去了杨钟整个右臂膀,血液喷洒,却没有污染东昭一分一毫,杨钟凄厉的惨叫一声,左手攻击,被东方锦用剑柄抵住,反身一脚将他踢得后退两步。
杨钟节节落败,东方锦自然乘胜追击,踏着杨钟的胸膛在空中翻一个滚,借力对准杨钟的脑袋,自顶砍下。
杨钟惊慌的向旁边闪躲,东方锦却在发力的途中猛地改方向,反手握剑,横手一挥,红光微闪,整齐利落的削下杨钟的头颅。
头颅落地,东方锦也落地,杨钟的身体也倒在地上。
东昭剑上的红光消失,乌黑的血液一滴两滴的滴在地上,杨钟再也没有站起来。
我瞬间出了一口浑浊的气,强行压下喉中的血腥,躺在地上,四肢像没有知觉一样,终于结束了。
我觉得空气都变得无比干净。
东方锦将东昭剑插在地上,走到我身前,低头问道,“还好吗?”
我有些受宠若惊,愣愣的点头,刚想应答,左肋传来阵痛,我扭曲了五官。
他蹲身抓住我的手臂,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先出去,带你去医院。”
我应了一声,借力站起身,看见何酒也扶起了林冉,一步一摇的走过来。
“真是不容易。”何酒揉了揉胸膛,出一口长气,“还好我护的及时,要不然还真把命搁在这了。”
他啧啧两声,对我问道,“你有烟吗?快让我抽两根压压惊。”
我有气无力的翻给他一个白眼,真是个不要命的老烟枪,都成这样了还想着烟。
“咱们出去在闲聊吧。”林冉一张口,血就溢出来,神情痛苦,“我觉得再聊一会我就不行了。”
我点头,刚准备转身,就突然想起一事,我道,“再等等。”
我从背包里拿出引魂香,用打火机点燃,垂下双眸,小声说,“我要给那条守护蛇渡魂。”
那条蛇在这里守护了很长很长时间,已然修炼成精魅,在此遭遇一劫,我若替他渡魂,也能助它一路好走。
正好,也同时渡了那红衣女鬼的魂。
我看看面前的三个人,他们都没有表示反对,反而是东方锦,淡淡的点头。
我将三炷香方方正正的插在地上,默默闭上眼睛。
正所谓招魂容易渡魂难,佛家渡魂需念经,一字经一念魂。
我回忆着外婆曾经在我面前踏过的渡魂步法,全心全意的挪动脚步,外婆说过,一步一魄,若想完整的渡魂,就要把渡魂步法踏完整,错一步就不行。
这个步法我踏过无数遍,但没有实践过,若今日能将两魂完整渡去,我回去必定好好学习我们唐家本领,再也不要做一个处处受惊害怕,需要人保护的弱者。
“世间万魂,渡良渡善,渡纯渡苦。”我轻念到。
睁开眼,面前出现两个魂魄。
红衣女子对我笑着,“谢谢,没想到你竟然能解开秦家的定魂咒,做到了你的承诺。”
“我应该的。”我说,“一路好走。”
她点点头,化为一抹虚无的白烟,逃离这让她困了十几年的牢笼。
我将目光又移到旁边这条巨蛇身上,冲它一笑,轻轻的点头。
它长嘶一声,身体开始透明,最后烟化,消失。
我从没想过我第一次渡魂居然能成功渡走两魂,而且还打破了秦家的定魂咒,虽然也有可能是那咒语年代已久,失去了大半威力,但也不得不说,我也太厉害了……
我弯身将三炷香拔出,平放在地上,再起身的时候,喘气了大气。
可能是渡魂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也耗尽了我最后一点力气神。
我不经意一撇目光,却发现林冉泪流满面,双眼赤红。
难道,林冉也被感动了?我诧异。
“喂,你……”我刚张口想问问,脑袋却猛地一懵,视线开始昏花,白眼一翻倒头栽在地上。
失去了所有知觉。
我睡得很香,连梦都没有做,下午的阳光很充足,也很温暖,透过厚厚的窗帘照在我的身上,暖和和的,很惬意。
突然,一串刺耳的铃声把我惊醒,我从床上坐起,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是一个几乎没有联系的远方表姐。
我觉得这场景莫名奇妙的熟悉,我狐疑的按下接听,“喂?”
“喂,表妹,近来可好啊?”对方寒暄。
“还行吧,你有什么事啊?”不知道怎么的,我有些不耐烦,直截了当的问。
“也没啥,就是表姐我这里,有一个大单子,不知道你……”
“不去。”我拒绝。
“什么?”对方错愕。
“我说我不去。”我挂了电话,继续躺回床上,美美的睡觉。
刚闭上眼睛一会儿,突然有人推我,“表妹,醒醒啊,我这有个大单子……”
我烦躁的睁眼,凶道,“滚开啊!”
定睛一看,推我的人竟然是满脸布满黑纹,双眼赤红,笑容阴桀的杨钟,他伸着手爪,朝我抓来。
“啊!”我惊叫一声,猛地睁开双眼,从梦中惊醒,入目一片洁白的颜色。
意识极速回归,我感觉到了身体的沉重,噩梦让我出了一声汗,黏糊糊的非常难受。
我将四周看了看,发现这房间不大,却干净简约,窗户里透来耀眼的阳光,窗外是绿木和小院,我猜测我是躺在卫生招待区里,我家那边镇上也有。
感觉许久没见阳光,我的眼睛受不了这样的强光,刺激的眼泪流出来,我抬手擦了擦,赫然发现我半个身子都绑上了白色绷带,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做了处理,左肋处还是隐隐痛着,但相较与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我嘴里干的厉害,想喝水,于是咳嗽两声,正准备喊人,却有人在这时推门而入。
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她看见了我,笑了笑,用夹杂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问,“你醒了?”
“恩,能帮我倒杯水吗?”我说。
“好,你等着。”她转身出去,不一会就端一碗水进来,递给我,“给。”
我接过,小口的喝着,慢慢的就喝了大半碗,觉得喝的差不多了,就还给她,“谢谢。”
“哎,你可是醒了。”她在一旁坐下,“你都躺了大半个月了,老师傅说你原本只是肋骨伤的比较重,又是年轻人,应该躺个两三天就能醒了,没想到你这一趟就躺了这么久。”
我惊诧,“原来我昏了那么久?!”
“是啊,跟你一起的那三个人都走了呢。”女孩点头,递给我两张纸条,“这是其中两人临走的时候托我给你的,说让你醒了之后看一下。”
我狐疑的接下,只见第一张纸条上有一行飘逸的字,“唐不甜,哥哥我走了,祝你早日康复,有缘再见。”
我忍不住扬起嘴角,几乎能想到何酒说这话的样子,痞里痞气。
第二张纸条上面,写的是,“谢谢,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张无疑是林冉留给我的了,不过我有些纳闷,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谢我救了她吗?
我手下纸条,慢慢舒一口气,继而问那个女孩,“还有一个人呢?”
“你说的是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人吗?”她想了想,说,“他让我转告你,他有东西放在你这了,让你好好保管。”
“东西?”我疑惑的皱眉,转身去寻找我背包,发现不知道是谁那么贴心,把背包就放在我床头。
我对女孩点头,“谢谢。”
“大概就这些事情,老师傅说你身体恢复的很快,现在修养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你到处走走,就能正常活动。”
“谢谢,我想过几天离开这里回家,可以吗?”
“可以,只要不经历强烈的撞击和挤压,大致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回去之后,记得好好修养。”
我笑笑,“这我当然知道。”
女孩走了之后,我一个人靠在床头,愣愣的发呆,从坐车来云南,到进山在出山,加上我昏迷的这大半月,也不过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但我却觉得像过了大半年。
我甚至连我怎么出山的都不知道……
我叹息一声,“突然想家了。”
我在卫生招待区修养了几天之后,背上我的小破背包,站在村子边的山头上,远远朝那座山看去,那里被万丈阳光笼罩,先前看到的阴气都随风飘散,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废山。
我买了车票到云南市里。
先找到一家银行,查了我的账户,订金一千万,完成任务一千万,而且东方锦似乎看我太辛苦的份上,多给我打了一千万,账户一下子多了三千万,我高兴的在银行大笑出声,终于,所有付出都有了回报。
转飞机直接飞往我的故乡,回到久违已久的家。
回家的时候,外婆在院子里逗小猫,看见我风尘仆仆,高兴的跳起来,向我走来,“甜甜回来啦!”
“外婆。”我鼻子一酸,情不自禁哭出来,泪水决堤,“我差点死在外面了。”
外婆抱住我,一顿缓声哄着,把我妈引出来,一顿鬼哭狼嚎之后,才被我妈和外婆哄回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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