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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再次质问,带着连他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恼怒。
她这才怔怔的反应过来,他望着她恍然迷离的目光,心中更是焦灼:“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除了手你还有什么地方受伤没?”
她慢慢的抽回手,低头掩饰住自己不断崩溃的心防,遮掩住那份无法隐藏住的脆弱:“没事。”随后转身走进营帐内,坐了下来,摊开手,直直的盯着手上的血,任由它那样流着。呵……竟然感觉不到痛。
花绝尘紧跟着她走进营帐,忙碌着要为她包扎伤口的丫鬟被他骂了出去。
他大步冲到她面前:“你是不是见过他?”他现在甚至连花莫离的名字都不想在她面前提起。
她不否认的点了点头,目光终于有了些神色,神志也总算清醒过来:“很可惜,我杀不了他。”她轻声说道,依旧呆呆的坐着。
花绝尘突然抓起她的包裹开始乱翻,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又开始在她的营帐内到处寻找,一片瓷器碰撞的声音让她眨了眨奇怪的眸子,盯着他来来回回慌乱的脚步。
就连桌前的木凳都被他仓皇失措的步伐撞倒,却没有察觉。
“你……在找什么?”
“当然是在找药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受伤了吗?”他冲她怒吼一声,继续翻箱倒柜的找。
她怔怔的望着他,心神总算回到了此刻现实的生活中:“额,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在那里?”
他突然被她点醒,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要找的,正是她的东西,却在她面前乱成这个样子,他走到她面前:“治疗外伤的药在哪?”
他怒吼时候的语气把她逗乐:“就在我身上,我随时会带着这些药。”她摸索着从自己身上的小包裹中拿出一个小白瓶,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过,我自己可以上药,花将军……”
没等她说完,他一把夺过那瓶药,又将丫鬟准备的温水端来放到她脚边的地上,从她的医药物品里找到一大把包扎用的布条。
重新回到她身边的时候,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先用温水轻轻擦洗了一遍伤口,将血迹擦干,之后又小心翼翼的为她上药。
一边上药一边不停的嘀咕着:“如果疼的话就忍一忍,我小时候学过一点包扎术,不比军医差。”
她只是呆呆的望着他,沉默不言。
他小心的上药,还不由自主的用嘴轻轻的吹着伤口,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当他看到她手指上露出的白骨时,皱起眉头,嘴唇微动,不知道心里在咒骂谁,想必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却被他如此细小的动作逗的扬起嘴角,赫赫有名的花绝尘大将军,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她的目光朝他跪下的膝盖扫了一眼,只是一眼,让她莫名的有些触动,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若是被旁人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又做何感想?
只是她很快将目光转移到他的动作上,努力抛去杂念,不去想这些事情。
上好药之后,他严严实实的为她包扎好,整个手都包了起来,等一切都弄好之后,她抬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忍不住问道:“你确定小时候学过包扎术?”
花绝尘看着自己太不像样子的包扎,皱眉道:“我……还是叫军医来吧。你一只手不方便包扎。”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她第一次接受了他的好意。
他显得有些尴尬,站在她面前,竟找不出要说下去的话题,只是看着她低头沉默着,用另一只手轻轻的玩nong着包扎布条的一根细线。
“你……刚才我说让你忍一忍,可没说不让你喊出来,难道你不知道疼吗?再深一点的话,你的手指都要断了。”
她依旧低着头,轻轻弄着布条玩,显得漫不经心:“是真的不疼。”
他皱眉,她似乎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她的心中铸造了一堵没有人能够攻破的城墙,拒绝任何人的好意,一心筹划着自己的事。
原本他以为,那便是她本来的性格,可现在看来,她只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脆弱,一想到这一点,花绝尘竟然有股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想要给她依靠,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能像以前他见她的时候,露出那般纯真无邪的微笑。
“你能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吗?”花绝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开口问她,因为如果不问清楚的话,他相信这一夜他都会失眠的。他肯定。
宁采儿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但依旧没有抬头看他,没有给他哪怕只是一个让他稍稍放心一下的眼神,所以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他来找我,好像是要解释什么。我们动手了,所以才会受伤。”她简单说道,已经不似刚才那样失魂落魄。
“那,你听了他的解释吗?他是不是在为帝都发生的事情开脱?他说了什么?”花绝尘急急的问道。对宁采儿的心疼立马转移到了对花莫离的愤怒上,如果现在让他遇到花莫离,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她听出他语气中所带的愤怒,还有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不由得抬头看他,沉默的直直的望着他。
他被她看的有些尴尬,找借口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如果你再次相信他的话,那么留你在我身边会是一个威胁,这样对我来说会更加不利。”
她相信了他的借口,抿唇道:“放心,我并没有听他的任何解释。我会遵循我对你的承诺,等你君临天下那一刻,我会让他在绝望中死去。”
他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心中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心疼,还是无奈,也或者是愤怒,但那种感觉让他焦躁不安,心中压抑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东西,想要发泄出来。
他不想在她面前发火,便找了一个借口,吩咐伺候她的丫鬟照顾好她,有什么事立刻去通知他。等一切在他认为安排妥当之后,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