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个和季春熙一模一样高低胖瘦的女子从外面娉娉婷婷走了进来,季春熙一看,胆战心惊。
“你……”
她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也不知萧子焱从哪里精挑细选来的,外面竟走进来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要说大千世界几乎差不多的人,按理也可以找到,但动作和神韵,行为和目光,乃至于整体的效果都相似度这么高的,那可真少见极了。”
“以后,小蛮就是你了,而你季春熙,你就是我后院的一条狗,你寸步难行,她呢,将代替我们行使你季春熙的使命,我们这第一件事,就是谋杀你姐姐,如今我也打听到了你姐姐在龙虎山呢,哈哈哈哈。”
“见过姐姐,”小蛮靠近季春熙,低柔一笑,季春熙只感觉魂飞魄散,她再也没见过比这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了,那女孩笑嘻嘻道:“哎呦,阿焱,你看她这傻了吧唧似的模样儿,哈哈哈。”
她用言语来挖苦他,他以实际行动来嘲讽她,折磨和羞辱她,季春熙的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
“到后院去苟延残喘吧,二小姐!”
萧子焱用力一个窝心脚,他那举世无双的脚,力大无穷到几乎将季春熙给发射了出去,春熙被拖拽到了后院,这里有个狗舍,其实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笼子,季春熙被关在了里头。
入夏后,雨水逐渐多了起来,晚上淅淅沥沥的雨一下,说凉不凉,说暖不暖,春璃从梦中惊醒,她梦到姐姐朝自己伸出手在求救,姐姐匍匐在地上,右手伸出用力的摇摆,左手却卡着自己的咽喉。
她在喊什么,春璃一点没听到,她的手就那样用力的摇摆着,挥舞着,智尽能索的嚎叫着,哭着。
春璃顿时醒来了,外面的夜里有雨水砸落在芭蕉叶上,惊心动魄的夏雨之声是如此扣人心弦,春璃一骨碌起身。
外面伺候的绿萝和紫藤都到了,看春璃做恶梦了,绿萝倒是会安慰,“怕什么?娘娘你做过什么坏事?就算是有,那也迫不得已!如若做坏事就会做恶梦,那应后这一辈子做的坏事擢发难数,真正做恶梦的是她才是啊。”
“啊,绿萝姐姐,你好歹少说两句。”紫藤眨巴了一下眼睛,畏怯的躲避绿萝的拳头。
春璃看她们闹,忙道:“没什么事,就是担心我姐姐罢了,对了,这里距他们的草堂不远了,你明日也给我去看看。”春璃看向绿萝。
绿萝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虽已被春璃**了多年,但依旧野性难驯,冷笑道:“各人自扫门前雪,我的好王妃,哪条路是你老姐自己选择的,将来会怎么样,现如今又会怎么样,我们又能怎么样?”
春璃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
“紫藤,明日一大清早我们就去看姐姐。”看季春璃似生气了,绿萝这才收敛了一下,“我明日去就是了,姑奶奶,亲姑奶奶。”
后半夜,春璃依旧睡得不怎么好。
而萧祁煜呢,帝京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很多,皇上交给了他不少的任务,而他自己呢,为稳定朝局,也有不少的事需要去做。
之前不少事正是有了季春璃才旗开得胜,如今春璃在养胎,帝京的事暓乱芜杂,处理起来难上加难。
这一晚,萧祁煜回去的晚了一点儿。
从乾坤殿到西宫,回去的路上恍惚看到前面有个鬼魅一般的女子,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仔细一看,竟是舒尔雅。
“殿下。”舒尔雅看萧祁煜一人,缓慢的靠近,她胆怯的看看左右,唯恐有人冲出来阻挠,“殿下,”她柔情似水的叫着,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同情而惋惜,“殿下,我已许久没见过你了,你真是铁石心肠之人,当年我是你枕边人,如今我是阶下囚了,你竟看都没有看过我一次。”
“福生。”萧祁煜回头,“拿下!”
又道:“送公主回冷宫去。”福生冷漠一笑,抓了舒尔雅就走,片刻之间舒尔雅已被送走了,萧祁煜继续往前走,忽而看到西宫门前有个女孩,她亭亭玉立在晚风中,亭亭玉立在清澈的辉光里,看起来竟是如此美丽。
诗情画意的月笼在她的身上,“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古人诚不欺我,真好诗也。”
“迟美?”萧祁煜看清了迟美,笑一笑道:“天黑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又是在看诗词歌赋呢?有什么心得体会?”
“日日温故知新就日日有心得体会啊,”迟美一笑,“诗词也是内心最真切的表达嘛,虽蕴藉了点儿,但大概的道理和思路是不错的,对了,殿下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萧祁煜指了指自己,“这怎么说的清,早中晚做不同的事,一人当做十几个人来用,找不到个帮手,自春璃这贤内助怀孕后,我更是形单影只了。”
“那究竟是什么事,您告诉我,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会这个?”萧祁煜哑然失笑,在她看来迟美在政治上的确是一窍不通,她仅仅是医学的天才罢了,“自然……不会了。”
其实,他的眼神是轻鄙的,这眼神已无形中刺伤了迟美,这多年来迟美时刻将自己和春璃拉在一个水平线上比较。
别看迟美是乡村里来的人,但迟美也心高气傲的很,她认为,季春璃能做的事情她也能做,这帝京内真正能和季春璃并驾齐驱的除了自己不会有第二人。
她是春璃的敌人,不二之选。反之,季春璃却将她当做了自己最推心置腹的朋友,竟也是不二之选。
她是笼在伪善之光下的恶人,而春璃呢,是看似邪恶但却善良的谪仙人,萧祁煜倒不是看不起迟美,只是感觉如季春璃一般的天才,百里挑一实在是难能可贵。
这等女子本就凤毛麟角,哪里能比比皆是。
他刺伤了迟美,但迟美却一笔带过了,看似很寻常。
“罢了,倒是有件事情你可以和我闹一闹。”萧祁煜心烦意乱,此刻看了看天上月,竟有点儿想饮酒。
在皇宫里,有禁酒令,太监是不会喝酒的,皇亲国戚也有明文规定,不顾礼法而私下里买醉、酗酒之人将被视为“违法乱纪”而开刀,如此一来,皇宫里会喝酒的人就少之又少了,而在这少之又少的人里找个作陪之人,那才难上加难。
“什么事情?”迟美笑嘻嘻,她心头潮涌过一种预感,她感觉到今晚无论他们之间发生或者不发生什么,两人之间的距离定会突飞猛进。
春璃走了,他的身边有了空档,与其说季春璃是养胎去了,毋宁说春璃相信在自己离开的一段光阴里,萧祁煜依旧会恪守一个君子该有的本分。
春璃之所以选择离开一段时间,那也是独善其身的准备,萧祁煜最近需要做的事情那样多,她总不好让萧祁煜为自己而担忧。
“那就陪我喝一杯,怎么样?今晚这月如此诗情画意,不喝一杯简直辜负了。”
原来是喝酒?
迟美的嘴角绽出一抹熙宁之笑,点点头雀跃道:“那就喝起来,走吧。”
西宫有个明月台,那明月台很高峻,之前修筑来就是为延请宾朋的,如今两人上了明月台,有宫女送了酒水和食物上去,萧祁煜斟酒一杯,“喝一杯。”
迟美终于等来了机会,她在喝酒的时候随手将一个药丸子已丢在了酒壶里,摇晃了一下,那药丸子易溶于水,且无色透明,是由蛇床子等等配出来的,人用了后会迷乱心智,做出不三不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