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晨当晚在南陵边境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便飞身赶往北陵。
孟春初立,百草如茵,本是一年之计的好时节。然不知为何,越是接近北陵越是难民如潮。
一路急速飞行,余晨不曾停歇,自进入北国地界,放眼望去无一不是逃难的百姓。
临近城门,他才不得不用双脚行走,毕竟这里属于俗世,太过引入注目也不是好事,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原以为可以很轻松进入城门,结果刚踏入城门口就被那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士兵手执□□,喝道:“北陵从今开始不接受男子进城!”
“为什么?”余晨直白问道。
然而守城的士兵目不斜视,站得笔直。偏偏不理余晨的质问。
你不让进去,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余晨心中暗忖。
他绕城而行,抬头目测了下城墙的高度。城墙倒也不高,唯一让人头疼的是,这墙上也有士兵巡视。幸而他离城墙较远,要不然定会被人当作鬼祟之人抓了去。
而在俗世中,无论是历练还是办事,都不可以用术法,以免扰乱俗世秩序。虽然现在他没有门派的约束,不过这些规则还是会遵守的,毕竟俗世也有俗世的规则。
双脚向后退到两里之外,余晨才拿出袖抉中的画卷,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
“有,只要你愿意。”
为什么他听见这个好消息不止没有轻松,反而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从来没有来的这么强烈。
果然画卷里又传出:“你看城门是不是只放妇孺进去,而年轻的壮丁却被拦了下来?”
余晨不用看,就已知城门只许妇女与小孩进入,这在刚才要进入城门的时候,他早就眼观四方将这奇怪的现象记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男扮女装。”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就不应该指望这只鬼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不行,再想想别的办法。”余晨直接拒绝道。
“我也毫无办法。”画卷再次传出声音。
城门外,进进出出的人群换了一波又一波,而余晨却还没有做出决定。
以如今的情形来看,不管城外还是城墙上,都是重兵把守,从哪里都行不通。若是晚上就好了,如果是晚上他就可以使用PSP跃过城墙。
等上一些时辰也不是不可,只是会耽误许多时间。
穿,还是不穿!?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身为一个男性要穿上女装,这需要强大的心里承受力。
算了,死就死吧,不就是穿一回女装吗,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事后谁也不认识谁!
“....”
就在这一天,举国上下都知道,北陵来了一位美貌少女。少女仿若世外而来,约十六年华,淡色余晖照耀下更显少女似九天神女下凡。
待少女进入城门后,守城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大呼道:“仙子下凡!”
士兵回头直直得望着,见那少女一袭轻纱白衣,仿佛随时会踏风离去,整个背影秀美如画,看的更是痴了.....
直到——
旁边的士兵看不下去了,一巴掌重重地拍了下去:“好好守城,今日是太傅回朝的日子,千万别把敌国的探子放了进去!”
被打的那人摸了摸脑袋,愣愣的回了声:“哦。”
余晨刚进城,就急着想找个无人的角落换下服饰,只是进城也有一会儿了,却总感觉人越来越多,也不知是否为错觉。
想一想这绝对是他的黑历史,事后坚持不能提!必须忘记这段记忆,而且他要赶快换回男装。
“这姑娘是哪家千金?”忽然一书生模样的少年问着身旁的同伴。
“不知,若是知道是哪家千金,我一定上门提亲!”被问的那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女子背影。
余晨自从修炼后,听觉敏捷,自是将那二人的对话听了进去,遂脸色沉了下来。心中要换回男装的心更加强烈。
然而众人只觉这美貌少女,眉宇冰冷,自带傲骨,倒似雪中寒梅自有一番韵味。
在北陵国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便是姑娘。这也造就了哪怕是与他国打了起来,也绝不会将女子拦入门外。由于北陵皇室的重男轻女,造就了男多女少,等皇室重视问题时,却为时已晚,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余晨的女装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极少见的精致,对于北陵来说,那就是天女下凡。
直到现在余晨才发现,这天子脚下,热闹的皇城内,竟然没有一个年轻女子。有的也只是些上了年纪的妇女。余晨眉峰轻蹙,心中甚是疑惑。
他犹疑片刻,便走到一个卖饼大伯前,轻声问道:“请问大伯,这里为什么没有年轻女子?”
这老爷子或许年纪大了,耳朵有些不好使,“啊——啊”了两声还是举着饼,问道:“姑娘要买饼吗?”
“你去。”
“不,你去。”
“喂,书呆,你去!”
身后的人推推嚷嚷,似乎是在商量着谁去向那位女子打招呼。
余晨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些饿,正要掏钱的他才发现,储存袋什么都没有!差点忘了,门派的福利也是灵石,压根就没有发过银钱!
“老伯,来两个饼。”
余晨正打算离开时,耳边忽闻一道清朗的声音,偏头望去,便见这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只是这人不知为何,脸色有些微红。
买个饼还脸红?余晨心中无语。
“给你。”那人眼神躲闪,将刚买的烙饼递向余晨。
身后的起哄声,令他眉头紧皱,于是转身疾步离开。
那人眼神暗了暗,勉强笑道:“她好像讨厌我。”
身边同伴安慰地拍了拍那人肩膀,戏谑道:“兄弟,你这样是不行的,脸皮这么薄,泡姑娘也需天时地利人和,比如....”说着那人便没了声音,片刻后大呼:“你的机会来了!”
年轻公子疑惑抬头,便见那姑娘被人拦住,而这人他识得,是北陵皇城内的流氓,只是这人的父亲是护国将军,也就没人敢惹。
余晨心中有火没处发,正有一‘傻.子’撞上来,打算先揍了这‘傻.子’解解郁气,没想却被一人撞得跄踉几步,险些没站稳。
“你一男人为什么欺负人家姑娘!”
余晨可以清楚看见挡在面前的这人发着抖,似乎很害怕,却偏偏挡在他面前。
“滚开!”那人满脸不屑,语气傲慢。
余晨拍了拍挡在自己前面的人,冷声道:“你让开。”
“不行,这人地痞流氓一个,若是我让开了,姑娘肯定会被他欺负!”这坚决的声音,赢来了一片叫好声。
被唤作地痞流氓的那个人,双手环胸,骂骂咧咧:“小白脸,你不让,我就打到你让。”说完冷“哼”一声。
余晨心中暴躁的想一脚将这两人踢开,思考片刻后,深呼一口气,再次说道:“你、让、开!”
就在这时,那无赖一拳打向年轻的公子,说时迟那时快,余晨伸手接住了这人的拳头。
看似手无傅鸡的弱女子,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接下了成年男子的拳头,看热闹的百姓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余晨手掌暗暗用力,只听惨叫一声,男子顿觉落了面子,大骂道:“贱人!放开我。”
余晨面无表情的把手松开。男子正得意,以为少女怕了他。遂笑道:“本少爷再给你个机会,要么随我回去,要么现在废了你!”
这一声叫嚣,直接让余晨毫不犹豫的抬起右脚,将那人踹出十米远,惨叫混合着落地声,让他的心,平静了许多。
男子被摔得不轻,当即昏厥,这时,那人身旁的随从才反应过来,手指着余晨,嚅嗫道:“你、你竟敢伤我家公子!”
“那又如何?”余晨眼也不抬的反问。
见这些人一起扑了过来,余晨原地腾空而起,双脚一边一个,将人踢向两边。
就算不用术法,他也可以照样打!
被余晨踢飞的那些人,脸无一不是扭曲的,他们平日欺软怕硬惯了,没想今日碰到了一个外软内硬的!
这一脚踢下去,这些人不养个把月,是好不了的。
余晨打趴最后一个人,一脚踩着那人的胸膛,淡淡道:“不要挡路。”
脚下那人痛苦惨叫:“是、是。”
一边的年轻公子揉了揉眼睛,脸色有些惨白,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吓人吗?!
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颠覆他有史以来的认知。
直到余晨离开后,那公子的同伴连咳两声,有些惊叹道:“看来这天时地利人和,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自从方才他暴力的解决那些人,只要余晨经过的地方,百姓纷纷自动让着路,再也不敢多看这人一眼。
“太傅!是太傅回朝那!”周围的百姓忽然兴奋起来,而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些人全部都跪了下来,按说跪天跪地跪父母以外,还有一人可跪,那就是天子,而这些人竟然跪了列外!
齐刷刷的跪了一片,只有余晨直直得站在那儿。
远远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盔甲戎装,身后战旗飞扬,正副两将随行左右,而身后的骑兵如一条长龙般气势冲天。
这人是....
慕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