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在开玩笑吗?”听完长老们七嘴八舌的汇报之后,云睿寻不耐烦地问。
“家主,我们所言句句属实,巫石的确……的确将那孩子吞入其中了。”一名长老惊魂未定地说。
“千真万确啊,家主,您也知道巫石做出这样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如果这不是真的,就算是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乱说啊。”另一名长老附和道。
云睿寻的动作顿了一顿,从这名长老的语气中,云睿寻并没有发现撒谎的痕迹。皱了皱眉,云睿寻问:“你们真的带云逸轩去圣殿了?”
“我们……”这名长老自知理亏,支支吾吾地道:“我们只是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的天赋水平能够高到这种程度。”
“荒谬!”云睿寻脸色一变,“这种事难道我还会说谎不成?”
“我们,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没想到……”一名长老试图辩解。
“够了,现在先去圣殿。”云睿寻当机立断。
巫石将测试者吞入其中这种事在云家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对于云家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天大的好事。
巫石作为初代巫王留下的至宝,用处当然不只是检测云家后辈的巫术天赋那么简单。检测巫术天赋只是一个附加作用,它真正的作用是用于传承力量。
在巫石中,蕴藏着极小部分的特殊力量,这部分力量不是巫力,而是本源之力,或者说是混沌力量。在云家建立之初,云家先祖将自己体内的部分混沌之力封入巫石之中,传承给后人。
混沌之力的传承当然不是谁都可以有资格接受的。在云家,只有觉醒为王的人才有机会进行混沌力量的传承,使实力更上一个台阶。
云逸轩被吞入巫石中,这便代表着云逸轩开始了混沌力量的传承。四大家族中每个家族只能存在一个王,这是千百年来不可更改的绝对法则。
可如今云家已经有了云睿寻这个王,云逸轩又怎么可能是王?可如果云逸轩不是王,又怎么会能接受巫石的传承?不是没想过云逸轩会不会是别的家族的人,而是这个猜想刚一形成便被所有人否决了。王对于四大家族的重要性难以言喻,又有哪个家族会愿意放弃一个王或者有潜力成为王的孩子?
至于长老们先前怀疑的云逸轩会不会是某种灵兽……这个曾被所有人认同的猜测,现在也可以排除了。因为现在云逸轩已经在巫石中开始了混沌力量的传承,而巫石是不会对云家以外的人产生反应的。
一把推开圣殿的门,云睿寻看到了呆愣在石台下的大长老。后面跟进来的长老们怔了一下,他们也没有料到大长老还在这里。先前因为情绪过于慌乱,他们都忽略了大长老是否跟在他们身后,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大长老一直独自留在圣殿。
云睿寻的目光越过云重幽,落在了圣殿中央的石台上,石台正中的巫石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凝神感知,云睿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暗元素的流动,原本萦绕在巫石表面的暗元素朝着巫石内部而去,像是巫石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
暗元素疯狂地朝着巫石中的一处奔腾,随后消失,隐约可以“看”到暗元素消失的地方有一个人影。
再仔细感知了一下,巫石中的那个人影的气息是云睿寻所熟悉的,那是属于云逸轩的气息。
“喵。”察觉到云睿寻的到来,阿宝跑到了云睿寻面前,担忧地看了看巫石,又看了看云睿寻,最后索性咬住云睿寻的裤脚往石台边拖。
“阿宝别急,没事的。”云睿寻将阿宝抱入怀中,一边安抚暴躁的它,一边口气不善地问:“谁能和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从他接触到巫石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一名长老说。
“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不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云睿寻耐着性子说。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云家长老的智商是那么让人着急。
“我们,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巫术天赋属不属实。”一名长老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要听实话。”云睿寻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住没有爆发。
长老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我们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云家的血脉,所以……”
“所以你们就带他来这里检测天赋?”云睿寻的声音变得危险起来,“连我说的话都敢违背,你们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长老们低着头默不作声。云睿寻说的没错,虽然明面上云睿寻是家主,可这位家主一向不管事,是没心思管,也是不想管。所以云家所有的权利都落到了长老们的手中,权利在手,和以前相比他们的胆子自然变大了不少。
“家主,这是怎么回事,巫石为什么会选择他进行传承?”一名长老试图转移话题。
现在这情况没有人能想得通。如果说云逸轩不是云家的血脉,那巫石又为什么会对他有反应?如果说云逸轩是云家的血脉,那这个只能对王进行的传承又怎么会降临到他身上?云家现在已经有一位王了,绝不可能再出现一位。
“巫石的传承对象只能是王,可是云家已经有您这位王了,他就算有这份潜力,也绝无觉醒的可能啊。”一名长老疑惑道。
“谁告诉过你他是王了?”云睿寻淡淡地瞥了那名长老一眼,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却让长老感到心里发毛。
“那……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因为……”长老们将目光移向云睿寻,一时间圣殿陷入了寂静,每个人都紧张地压低了呼吸,等待着他的下文。
可云睿寻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便代替他说出了答案:“皇……”大长老转过身,刀削般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恐,“那孩子是皇。”
“皇?”长老们异口同声地重复着这个字。
“没错,皇,他是凌驾于王之上的存在,世间至高无上的皇。”大长老肯定的声音中带着喜悦的颤抖。
皇,对于四大家族来说,这是一个意义非凡的字,皇的存在象征着无敌,象征着绝对。历史上皇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一位最终都成为了至尊强者。
四大家族的人都知道皇,知道那是比王更为高级的存在。可没有人知道皇觉醒的条件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样的孩子具有成为皇的潜力。
不管在任何家族,皇的地位都是无可动摇的,家族中出现王的存在已经算是难能可贵,每一位王都必将成为家族族长的内定继承人,更何况是皇?
长老们犹如石像般呆愣在原地,久久没能从大长老的话中回过神来。
云睿寻看向大长老,眸光微凝:“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可不认为云逸轩会自己承认这件事。
“巫石,”大长老咽了咽唾沫,惊魂未定地指着悬浮在石台上的巫石说:“刚才在那上面显现出了一个‘皇’字。”
云睿寻了然地点点头。
巫石能够判断出人的巫术天赋,而如果是王或者皇接触到巫石,那巫石上面就会显示出王或者皇这两个字。
当初云睿寻进行测试的时候巫石上出现的字便是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时候的王字应该是暗金色的,那是混沌世界上仅次于至尊象征的色彩。当时他还有些疑惑,如果王还不是最高等级的存在,那配得上用至高的纯金色书写等级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现在这个疑惑解开了,因为云睿寻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最高级的存在不是王,而是皇。
用神识探查了巫石片刻,确定巫石中力量流动稳定,云逸轩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云睿寻开始阴沉着脸看向这群好不容易才从刚才那条爆炸性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的长老们。
“我和你们说过让你们不要去找云逸轩的麻烦,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是怎样?”
“我们没有想找他麻烦,只是好奇他的来历。”有人小声辩解。
云睿寻揉了揉太阳穴,神色不耐地说:“动机是怎么样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过。”
“家主,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有人连忙解释。
“我们怀疑那孩子是某种灵兽来着,所以……”有人寻找理由。
“家主,我们不是故意的,这种情况我们也没想到啊……”有人为自己开脱。
长老们争先恐后地各抒己见,云睿寻所剩不多的耐心随着他们的声音逐渐消磨,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烧。
终于忍无可忍,云睿寻大吼出声:“够了!现在推卸责任没意思,你们有时间在这里争辩还不如好好想想现在该怎么办,要是云逸轩出了什么事,你们……”云睿寻眼中闪过一抹凶狠,“后果自负!”
长老们集体抖了抖,这回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云睿寻是真的被惹火了。
身为云家的家主,云睿寻可以说是毫不称职。云家上上下下所有事务没有一件是他会去管的,他对一切都显得毫不在乎,所有事情都是交给云家的长老处理,自己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便是研究巫毒。
对于这一点长老们并没有什么意见,权利在他们手里他们乐得掌控,更何况对于四大家族来说,家主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只要家主的实力足够看就行了。家族的统治者不需要去做管理家族的这些琐事,他们只需要能够掌握话语权的绝对实力。
由于云睿寻对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不上心,整个人看起来又是那种脾气很好不爱计较的名门绅士,加之他自从上任以来就没发过什么脾气。久而久之长老们便逐渐忘记了他曾经的威望,也忘记了他所坚守的原则。
要不违背云睿寻的原则,说简单也很简单,说难也很难。他的原则只有两个字——服从。他要云家所有人在保证家族利益的基础上,无条件服从他做出的一切决定……虽然到面前为止他也没做出过什么重大决定。
云睿寻最痛恨的事情便是别人对他阳奉阴违,表面上说一套,暗地里做一套。而云家长老们这次的行为无疑是触动了他的原则,表面上答应了不去找云逸轩的麻烦,事后又悄悄把云逸轩带到圣殿进行测试,惹出了一个连云睿寻自己都束手无策的大娄子。
可想而知,等这件事过后,云家这群长老的日子恐怕再也不会如同以前那般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