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胖子手里拿着的那个瓶子装的是他自产自销的童子圣水,颜色黄澄澄的,还飘着一层白沫,看着分外的恶心。(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而随着李胖子手中的倾倒动作,这黄澄澄的液体就被浇到了棺材里那红色骸骨的头骨之上,浓郁的尿骚味儿也随之弥散开来。我心中暗自感慨,李胖子是真心上火了,这尿骚味儿和颜色绝对成正比啊!
不过,还没等我开口埋汰李胖子,古祠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与之同时,哗哗的雨声也进入我的耳朵中。当下我心里便是一惊,顿觉情况有点不太妙了。我转头往古祠外看去,只见瓢泼般的大雨浇得等在古祠外的那几个精装小伙子抱头鼠窜,只有李村长一个人把着古祠的门框,哆哆嗦嗦的往里面看,看样儿是强撑着没跑。文革时红卫兵小将火烧向阳川古祠,天降大雨的事儿,这里的老百姓,无论大人小孩儿是都知道的。此时又在我们进入古祠,用尿浇生魂怨骨的时候再一次突然下起大雨,实在很难让人觉得这事儿很正常。门口那几个小伙子想必也是在这会儿响起了文革时的故事,才被吓跑的。而且,退回来说,这雨下的不仅诡异,而且突兀,因为在进入古祠之前我是确认过天气的,只有几片儿白纱一样的云彩悠然自得的飘着,是不可能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雨的。
而就在这会儿,原本正在往生魂怨骨上施肥的李胖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嚎。我赶紧转头去看,发现李胖子正右手把着棺材,身子向后倾倒,像是在奋力挣脱着什么,他的脸也已经因为嚎叫和恐惧变得扭曲了,而他那只拿着矿泉水瓶子的左手手腕上,赫然被一只如钢钩一样的红色手骨紧紧的抓着。
我当即一下就懵了,第一反应就是李胖子不是处男,他的尿也根本不是童子尿,这下可玩大发了。不过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一步就窜到棺材边上,想帮李胖子从那只红色的手骨中挣脱出来。但等冲到棺材边的时候,我却一下子不知道该做怎么做了。
棺材里的血红色骸骨,还是那么没有任何生机的躺着,只有一只右手抬了起来,紧紧的抓着李胖子的左手,且被拉的笔直,场面煞是诡异。而让我不敢伸手帮忙的原因是,我看到李胖子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骷髅抓着的部分周围,泛起了一片猩红色的小疙瘩,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张蔓延,看得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麻。
我心知情况不妙,应当马上帮李胖子挣脱出来,可看着李胖子手臂上那片红色的小疙瘩,也不敢贸然的把手伸向这具生魂怨骨,心里也顿生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短短的两三秒钟的时间,李胖子的惨嗥声就跟杀猪差不多了。已经说不好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原本站在李胖子身后的强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立马就要上来伸手拽那只骷髅手。我赶紧大声喝止了他,让他别碰那具骷髅的任何一个部位。强子显然是没看到李胖子手臂上的那片不断向上蔓延的红疹子,但听我喊,他也反应了一个大概。转手抄起刚被他扔在了一边的工兵铲,高高举起照着骷髅的右手手臂就是一铲子。
还真别说,李胖子这一铲子真的起了效果。骷髅的右手登时便松开了李胖子的左手,像是受惊一样的抽回到了胸前。李胖子则因为拉扯的消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已经起了一大片红疹子的右手,一边满地打滚儿,一边继续惨叫。我连忙想要上前查看李胖子的情况,结果刚蹲下身子,李胖子竟然停止了挣扎,两眼一翻,便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而他左手上那边红疹子,还在缓慢的向上蔓延着。我赶紧招呼强子,准备先把李胖子拖出祠堂再说,结果我俩还没等动手,就听身旁的石棺里传来一阵阵“咯咯咯”的磨牙声,似乎还隐隐的夹杂了女人的笑声,接着,我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阴风从身侧刮过,立马我就呆住了。
我慢慢的转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朝石棺上看,结果发现那句长发飘飘的哄骨骷髅,正双手把着石棺的边沿,慢慢的坐了起来。
这景象太他妈吓人了,以前带着胖子打僵尸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害怕过。特别是哪骷髅嘴里发出类似于笑声的“咯咯咯”的磨牙声,听着都让人汗毛倒竖,身子自然也被恐惧所征服,完完全全的僵住了,一动也动不了。而与我的僵硬不同,一直扒着门框往里看的李村长,瞧见这场景,早就抽过去了,靠着门边直吐白沫。强子反应倒是很快,立马摆了一个骑马蹲裆式,把手里的工兵铲横在了胸前,似是随时要冲上去的架势。让我比较无语的是,强子竟然在紧咬着牙关,嘴里也不断的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我心说强子,你好勇斗狠也就罢了,何必还要跟一副骨头架子学口技呢?不过也好在是强子这几声磨牙声,一下子给我提升了不少士气,身体也恢复了控制。不过我手里没有武器,心里自然也一点底没有,来回一看,发现手边能抓到的东西,只有那个和李胖子并排躺着的矿泉水瓶子,里面的黄色液体只剩下可怜的一瓶底儿。常言道聊胜于无,我顾不得那瓶子的瓶身上到底有没有沾到李胖子的童子圣水,一把就抓在了手里,心里盘算着拿着这么个东西总要好过手无寸铁。当然,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也就是求个心安而已,而且,还有点恶心。
而那骷髅,见我有所动作,仿佛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原本只是保持呆坐的身子,突然就往我们这边转了一下,脑袋也转向了我和强子这边。搞得我心里又是一惊。一下子没忍住就把手里拿仅存一瓶底童子尿的矿泉水瓶子就扔向了那具生魂怨骨。在瓶子击中它的一瞬间,里面那点童子尿多少溅出了一些,洒在了生魂怨骨的身上,结果它的整个骷髅架子竟然开始抖动,好像是抽搐一般,那一直没停下来的“咯咯咯”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凄厉。顿时,我有点发懵,看生魂怨骨的这个表现,这李胖子的尿应该是有效果的啊!怎么会没能达到黑无常说的那个效果,反倒刺激得它“起尸”攻击我们?难道是效力不够?还是说,黑无常那老鬼,在忽悠我?
我完全想不明白,可那生魂怨骨似乎也完全不想给我更多思索的时间,在抽搐了两三秒之后,立马恢复了正常,双手撑着棺材做出了起身朝我们这边扑过来的架势。而也就在它有所动作的这个瞬间,一直全身戒备的强子也有了动作,大喊一声,
“我操!”
然后便跟狗熊一样向前冲去,跟抡斧子一样抡起手里的工兵铲,照着生魂怨骨的颈骨部位就横扫了过去。照强子这个出手的迅猛程度,如果是寻常人的脖子被砍一下,估计脑袋直接就会搬家了。可我们眼前的敌人,毕竟不是活人,而是一具阴冤之气可以影响天地的生魂怨骨。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声响起,强子手里的工兵铲直接就被崩飞了,落到了古祠门口的位置,强子双手虎口也被震得嘣裂,满手都是鲜血。但那生魂怨骨,竟然只是晃了一下。很明显,强子这样的物理攻击完全无效。但强子这一锹砍下去,却给我砍出了一丝的明悟。准确的说,是李胖子刚才“砍”的那个动作,给我提了个醒儿。
没错,我想到了!
其实,李胖子是童子,而黑无常也没忽悠我。用李胖子的童子尿浇生魂怨骨,绝对可以破了“逆鳞双鱼图”。但我却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黑无常在告诉我如何破解“逆鳞双鱼图”的时所说的内容当中,有一个看似没用,但却分外关键的词——
“阴阳平衡。”
当时他说,我破解“逆鳞双鱼图”,是要在阴阳平衡的前提下。也就是说,我必须要保持整个阵法,处在一个平衡的运转状态。而现在,这“逆鳞双鱼图”显然是不平衡的。如果是平衡的,向阳川的人突然变成前人,应该会有一定的规律可循,而不是这样像精神病一样一阵好一阵坏的。然,使得阴阳不平衡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向阳川中比朝阳川中多出来的东西,就是祠堂门口那三棵呈锥子形排列的柳树。
那三棵柳树,我最初怀疑是风水学中的“三足金蝉”,只是其选材和树木种类都不大对。但却并没有引起的我注意。此时想到“阴阳平衡”的问题,我才突然意识到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三足金蝉”本身是要呈“品”字型排布的,根本就不是锥子型。锥子型排布的东西在风水中并非没有,其传承是来自于木匠的祖师爷鲁班,其目的是用有尖角的东西或者呈尖角锥子型排列的东西将中冲的煞气从中破开,从而使原来的中冲煞气会顺着锥子的尖角两边开去,从而化解煞气,就像是冲锋舟乘风破浪一样。在“鲁班书”中,将这种做法命名为——分水破煞。
这三棵树,肯定是分水破煞之用,而且一定是破坏“逆鳞双鱼图”阴阳平衡的唯一原因。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神棍周当初要这么做。当年向阳川出事儿,让村民把古祠的旧砖还回来,一定就可以解决问题。何必要种这三棵树?把向阳川的情况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不明白,也很自责,心里直骂自己是个猪脑子。不过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我推测和忏悔,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去把那三棵树砍了,这生魂怨骨身上还有不少童子圣水,想必只要砍了树,它自然就会倒下的。
想到这些,我赶紧冲着强子喊道:
“树!快去把那三棵树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