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的气体似被抽干一般,我的胸口发紧,发闷。偏偏还就找不到释怀之法,因为那张纯真自然的脸,扬得高高的,很殷切,很期待的模样。
“浅儿,你若再敢淘气,小心四哥再也不带你到五哥家玩耍。”又是刚刚那道温润悠缓的声音,只是透着些许怒意。
我隐约看见,已在我视线稍远处的亭里,一袭绯色祁长身影,起身欲往我们这边走来,只是动作又戛然而止。因为一道听起来有些慵懒,媚到酥骨的声音响起,“四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见你的故......人啊。”
故人二字,听在耳里,意味深长。
“五弟,你误会四哥了,我与弟妹素不相识。是浅儿他太玩皮,我想.....”
“谁知道呢?不过这贱妇人看起来确有一番能耐。”这是发自另一个人的冷漠语气,听起来像是嘲讽那个有着温润声音的男子,语含机锋。
贱妇人是谁?
“呜呜呜呜------姐姐,四哥总说浅儿淘气!父皇,止君哥哥,花公公,宫门口的侍卫都夸浅儿是个乖孩子,四哥为什么每次都说我淘气。”小男孩突然抱着我的腰,踩在我的脚面上顺势攀岩着。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不知所措,感觉到小孩是想让我抱,我弯下腰捞起他的小身板。这个小奶娃小泪汹涌澎湃的程度都能去抗旱保丰收去了。母性泛滥的我,不自觉地又笑得温柔,温柔一旦过火,那德性就像大灰狼,那小家伙的反应就说明了这一点:当我亲切地教育他说,你四哥哥说你淘气,就等于说你可爱,因为可爱的小朋友都是淘气的。乖,淘气是天底下最宠爱的词汇了。我刚我说完,那小孩哭得更带劲了,他撕扯着我胸前的衣襟,小身板拼尽全身力气,抗击着我的禁锢。
我识趣地将他放在地上,目送他一晃一晃地朝不远处的亭子跑去,他还边跑边哭喊着,“人贩子想拐走我。人贩子。人贩子。花公公是人贩子。人贩子是花公公。花公公是姐姐。”
我靠!我刚刚等于太监就算了!现在居然是人贩子又加太监!
“小朋友,小心脚下的石头!”眼看着跑离我几米处的小孩就要被石头绊倒,我惊叫着往前跑。
就在我判定那小子铁定摔个狗啃屎时,一袭红衣凌空出现,将孩子捞至臂弯,而后稳稳落地。身形祁长,郎艳独绝。
我目瞪口呆,仍然惊艳于刚刚那个瞬间的倾城之恣。这个风姿绝代的古装男子,是一朵飘在向晚天幕下的红莲。
“弟妹,浅儿这孩子向来淘气,你可要多担待些。”
当我看清他的容貌时,我惊得张大嘴巴,正寻思着要问,那天杏花树下遇到的那个男的是不是你本尊时,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我正前方与我现在只隔十米左右的亭阁,传来一道似熟又完全陌生的声音,“爱妃,既然跑出来了,顺便就过来坐吧。否则,白费了今天的良机呢。”
说它熟悉,因为我辨得那日在杏花树下见到之人的音色。说它完全陌生,是因为,说话的语气大有不同,这道声音是如何的邪肆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