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子想了想说:“宸妃娘娘给殿下擦完脸后问,你家殿下酒量怎么这么小,三两杯酒就能醉成这样奴才就说,我们殿下酒量可不小,一个人喝半坛子岐山茅台都不带脸红的。宸妃娘娘又嘲笑说,那是因为你家殿下喝酒本就不红脸吧你既然吹着他喝半坛子酒都没事,那为什么那天在梅园里,他才饮了几杯就醉糊涂了如此酒量你还好意思替他吹牛,等他醒了你就告诉他,这么点酒量连女子都不如,就别再出去丢人现眼了。殿下您瞧,娘娘就是这么说的,感情是没见过您的好酒量不信奴才说的话呢。”
萧珏却浑身震了一下,忽的坐起身来,脸色显得极为不好,她说梅园,梅园难道梅园的事情她知道了
三两杯她说他在梅园三两杯酒就醉倒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当时那小屋子里,明明就只有俪妃和他在,没有第三个人。
“三两杯”萧珏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半天恍然道:“小陆子,你去梅园的小木屋看看,那里是不是还剩了半坛子酒在,你将那酒拿去给顾云枫看看,什么也别说,就问问他,那酒有没有问题。”
萧珏此刻已经明白了清辰话里的意思,那酒里定是被下了药,所以他才只喝了几杯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小陆子见萧珏的神情有些吓人,不敢耽搁忙就跑着去了,虽然他是世子贴身伺候的奴才,可那天梅园之约,萧珏并未让他跟着,所以小陆子并不清楚萧珏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性情大变情绪低落,天天只知道在青楼喝酒胡闹。
清辰之所以会这样说,也是因为知道,如果俪妃真的有心和萧珏做那件事情,怎么可能真的会让他喝下半坛子酒,让他醉的什么都做不了定是下了极厉害的催情药,几杯就能让他神志不清,却不耽误她的计划。
萧珏此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本就是怕让她知道梅园的事情,可她还是知道了。他心里很怕,怕清辰会因此瞧不起他的人品,可适才听小陆子说,是她帮着将自己送回来的,还亲自给自己擦了脸,那是不是证明她没有生气
前几天在御花园碰见过清辰一次,那时候萧珏只觉得无地自容,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
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是俪妃要算计他的是不是真的相信他不是放荡之人,这才想到了是别人的诡计心里还来不及欢喜,便又闻到自己衣服上那浓浓的脂粉香,悲喜两重天,萧珏无力抱头,气馁的直跺脚,可是跺了几下觉得脚很疼,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在屋里转圈的时候没有穿鞋。
小陆子去了好大一会,回来气喘吁吁的说:“殿下,梅园的小屋早被人打扫干净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压根没有您说的酒坛子。”
萧珏此刻早已经冷静下来,淡淡道:“算了,只是想不起喝的什么酒那么烈,想让你去看一眼罢了。”
虽如此说,可萧珏心里却很清楚,没有就对了,那是为了销毁证据才拿走的。
萧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并不只是因为俪妃骗了他,更是因着他心里的那朵纯洁美好的栀子花变成了妖艳有毒的罂粟。
转眼月余时间过去了,太后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起色,可大皇子却已经痊愈了,冷昭仪和肖婕妤衣不解带的伺候了这么久,两个人明显消瘦了许多,可是大皇子无恙,纵然再辛苦也值了。
清辰随着皇后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二月里天气逐渐回暖,御花园里到处都是一簇簇鹅黄色的迎春花,那片杏子林里早已经繁花开满枝头。
望着远处那片粉白的杏花,闻着那轻淡的花香,清辰突然就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来,梦里依稀还是在邪医谷,也是这样陌上花开的好时候,秦子朔画了一幅山水图,可她却不小心在收拾桌子的时候,打翻了砚台,将他画了好久的一幅画给毁了。
那时候她很怕会被骂,便偷偷躲了起来,躲在溪边那棵开满杏花的老杏树上。
子朔发现画被毁了,便四处找她,却怎么都找不到人,那时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山里时常有野兽出没,他怕她有危险,找了许多地方都找不到人后,竟然焦急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大概是因为隐藏的太久,腿有些酸了,她连自己的双脚从树上垂下来都没意识到。
秦子朔在树底下看到从浓密的杏花从里露出来的那双蜜合色的绣鞋,抹了把头上的汗珠,又可气又好笑的说:“念伊,你给我滚下来”
树枝窸窣的抖动了几下,稠密的杏花丛里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微微一笑,端的是人比花娇。
“先生若是不生气,并且答应不惩罚我,我才会下去。”她骑在一枝并不算粗壮的花枝上跟她谈条件。
秦子朔却似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也丝毫不在意她心里的怕意,干脆道:“你一个女孩子,爬那么高不怕有危险吗我数到三,你若再不下来,那你今晚就在这过夜吧。一,二”
“三”还没出口,她便在树上妥协的叫道:“我下去,我下去。”然后极为不服气的嘟囔道:“先生没事就喜欢靠在树上吹笛子,那我为什么就不能上来”
只顾着跟他拌嘴了,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她惊叫一声就从树上掉落下来,然后稳稳的落进了他的怀里。
她冲他讨好的一笑,“先生真厉害,每次都能救我于危难之中”
“下次绝不会再救了,不跌你一次,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危险。”秦子朔放下她转身就走。
她急急的跟上去,见他也不等她,走的那样快,情急之下眼珠一转,“哎吆”一声,然后蹲下身捂着自己的脚踝说:“先生,我的脚扭了,走不了路了。”
前面的秦子朔头也不回的说:“少来这套,下次找个新鲜点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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