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先生见三个人都不开心,实在没想到因为一点小事,居然会闹到这种地步,无奈劝道:“算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没准明早就没事了。”
萧珏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见清辰心情也不好,便强颜欢笑说:“没事,明早我再去给她赔礼道歉,云曦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不会有事的。”
然后拿了勺子递到她手里,柔声哄道:“我们吃饭吧,今晚有你最喜欢的荠菜蛋花汤,你多吃一点好不好?”
清辰温顺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会子萧珏心里必定也不好受,眼下说什么都是多余,顺着他也算是安慰吧。只在晚饭后叮嘱道:“殿下明晨早些起来,别真的让云曦赌气走了。”
萧珏在她屋里留了两盏蜡烛,打发她睡下了,才说:“放心吧,怎么能就让她这么伤心的走了呢。只是辰儿……你知道我对云曦只是友朋之谊,所以,你不要想多了好不好?”
清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一些事既然强求不得,那就留给时间来解决吧,“殿下,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太多,凡事顺其自然就好,许多事情都是缘分,聚散都是天意,我们但求无愧于心就好了。”
萧珏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却语气坚决道:“辰儿,就算是天意,我也绝不要再和你分开,绝不!”
清辰眼望着帐顶,虽然看不清楚什么,却掩饰不住眼底的那抹感伤,“殿下,你这样对我真的值吗?”
“值,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开心就够了。”萧珏帮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睡吧,我就在外间,若有什么事就叫我。”
清辰乖顺的应着闭上眼睛,萧珏却坐在她身旁没动,一直等她睡着了,这才起身离开。
今晚月色还算不错,萧珏睡不着,便一直坐在云曦门口赏月,不知坐了多久,就那么倚着她的门框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门被打开,萧珏还在沉睡中,一个重心不稳就跌进了门里,将抱着包袱的云曦吓了一跳。
萧珏自己也被惊醒,揉了揉眼睛,坐在地上问:“云曦,你怎么起这么早?”
云曦眼睛红红的,看他那样子,忍不住问:“你这是在外面坐了一整夜吗?”
萧珏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突然就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揉着鼻子说:“哎呀,好冷,没想到就这么睡过去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呢?我这不是都给你赔礼道歉了吗,你若真的想好了,有什么好去处,我就让石先生送你走,若只是为了赌气,那又何必呢?”
云曦丢了手中的包袱,面含恼色的往外走去,萧珏忙跟上来赔着笑脸问:“还真生气了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云曦恼怒的瞥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说:“你还不赶紧进去加件衣服,我去给你煮碗姜汤,等会受了风寒,还不是得我伺候着,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了。”
萧珏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她不恼他了,又故意打了几个喷嚏,吸着鼻涕说:“说好了不生气了,我去穿件衣服,这会子真觉得好冷。”
云曦还是心疼他,直看着他的背影进了屋,这才满脸不高兴的转身进了小厨房,边切着姜丝边嘟囔道:“这算什么,摆明了故意气人嘛!”
清辰起来的时候,见云曦正在小厨房做早膳,萧珏神色悠闲的在篱笆下,帮她往菜地里浇水,她便知道已经没事了。
和石先生相视一笑,便各自去忙各自的。
转眼已是夏初,篱笆下种的好多花草开的如火如荼的,篱笆上也爬满了丝瓜和豆角,清辰还在篱笆外的河滩上种了不少其他的蔬菜,整个夏天怕是都不用跑远路去买菜了。
她每天早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提着篮子去摘菜,将那带着露水的豆角,茄子和嫩葫芦摘下来的时候,闻着那青涩的香味,心情就格外的好。而且每天在菜地里忙着锄草,捉虫,她也不觉的乏味,反而觉得日子过得充实起来。
萧珏有时候看着她被晒黑的脸庞,总忍不住心疼,可见她脸上的笑容多了,且最近也肯配合石先生的治疗,每天乖乖的针灸,眼睛也好了很多,晚上也不会轻易被磕碰到,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天清辰正在和云曦腌制新鲜的泡菜,隔壁的王婶过来送自己酿制的米醋,清辰便送了她一些新摘的瓜果,将她送至院门口,听王婶拉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我看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是该要个孩子的时候了,你别怪我多事,女人若总不给夫家添子嗣,始终是个大遗憾。沈先生现在对你是很好,可若你总没有身孕,那他是不是也该为子嗣着想?说不定哪会纳个小妾回来,你岂不难过?”
清辰尴尬的听着,抚了抚手臂没有言语,见王婶神神秘秘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塞进她手里说:“你拿着,这个是坐胎的秘方,可管用了,当初我就是按着这个吃了两剂就有了春桃,你吃上几次,保管很快就能怀上。虎子现在会写不少字了,我让他写的很细,你照着吃就是了。”
清辰知道她是好意,没有拒绝的接过来说:“那就多谢王婶了,你慢走。”
王婶笑道:“我等你的好消息,你记得,一定要按着这个方子吃啊。”
清辰点了点头,心内无奈轻叹了一声,待到回去,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顺手就将那所谓的秘方丢在了抽屉里。
看着房檐下那一排排的腌菜大缸,清辰心里特别有成就感,她还让萧珏和石先生挖了地窖,专门存放蔬菜等着冬天用。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串串红辣椒,还有各种晒好的干菜,清辰这才觉得有了过日子的感觉,渐渐开始体会到农家安定温馨的生活。
萧珏倒也好兴致,还用她种的那些花草,根据古方酿造了百花酒埋在那两棵桃树下,时不时的就和石先生小酌两杯,惬意的好像他本来就是个山里的教书先生,完全忘记了他可是大乾梁地尊贵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