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说的这“一诺千金,赔千倍”的事儿,我根本不知!
我若知道,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接三十万!
可那些人却是掉了钱眼儿里去——
“三亿啊,天哥,还救什么人!三亿够我们花几辈子也花不完啊!”
“是啊天哥!要不然别救了吧……”
“对,我也支持不救,你看舅舅多痛苦啊……”
一群逼死之声叫人生厌!
方才还哭哭啼啼要救人,转眼见钱变笑脸,全部倒了戈!真够恶心的!
而最恶心的是,朱翔的儿子,朱孝犹豫着问我:“阳公子,你有……现大洋吗?”
朱孝,自然是希望尽孝的意思,从他口里说出来这话,还真是让我……无言以对。
退两步后,我看着地上躺着的朱翔夫妇,他们已经昏迷了。
我又看向向晚。
现在的情况,简单易明:
向晚故意设下圈套,带朱家人进入有蛊之墓后,算出他们有次“劫难”,要三亿来了!而听她那口气,仿佛两个人的姓名就在她手上一般!
我还未曾说话,这边儿的朱孝又在催催:“阳公子,言老板向来一诺千金才能在这里德高位重,你可不能砸了他的招牌啊!”
他这么一说,立刻有人附和:“是啊阳公子……”
“阳公子,没有现大洋,银行支票也行的……”
“……”
我又退了两步。
耳边仿佛能听见段西风在冷笑似得,笑我……自不量力。而他们步步进紧逼,完全不在乎地上朱翔夫妇的死活!
我退到门边儿时,退无可退了。
目光放远了看着向晚,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感觉到我的目光了,又是笑意盈盈:“阳公子,你是在害怕吗?”
向晚说话时,我微微一怔,继而怒目而视——
“你想多了,我并不怕!可你到底是何居心!”我这一问让面前几个猪头都也停下来,纷纷回头看她。
我想他们也在好奇这个人到底是敌还是友。
若敌,她带来了三亿收入;
若友,她又害死朱翔夫妇。
可“财”字当头,谁还管呢?乱世啊,战乱,有钱就可以出国,保命,肆意潇洒。
谁不想要?
只是众目睽睽下的向晚并不急躁,反倒轻轻一笑,“呵……我的居心啊……”
她抬起头看着言字铺的招牌——
“我的居心是……用三亿大洋,买回死去亲人的命。”她说完后,看向我,突然没有了方才阴森的气势,反而俯身施了个礼,声音虔诚而愧疚:“小女子名为向晚,家本就住隔壁,方才一切多有得罪,只小女子一年来,实在报仇无门,只能出此下策,请阳公子成全!”说完后,她已经表示诚意的撩开面纱,一张清水芙蓉却又带些狐媚的眼眸直勾勾的望我。
而那一瞬间,我没与她对视。
我只是暗自松口气!
在我眼里,言之是连罗员外都给面子的人,莫说是一个区区向晚!方才我想着,是不是这一年里,向晚混的足够风生水起,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她只是报仇无门……找上门来求帮助!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我浑身僵了。
此刻,我想起她在段家墓的上头隧道里说的“报仇”之类的话。那她刚才说要复活的亲人难道是……
我看着隔壁的屋,震惊错愕时,忽然身子被人一拉扯,拽到了后方。段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我旁侧,声音冷若冰霜:“她不接。”
说完后,段西风就看向小厮:“给他们银票。”
段西风口中的三亿仿佛是一碗清粥,施舍出去,毫不在意。可我在意!如果向晚真是要报仇,那么……
就算我为向家牺牲也没什么!这边儿小厮说了句“是,段少”后就去柜台后了……
而向晚还在喊我:“阳公子!”
“阳公子是不相信向晚吗?那向晚现在就医治他夫妇二人!”
向晚说话间,就快步走过去,下一秒不知道年龄什么咒就看他们夫妇口中爬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虫子,那虫子在空中一跃,就直接钻到了向晚的手心,而那瞬间,疙瘩也在以火速消失!继而“咚”的一声——
“阳公子……求你!我真的很想复活他们!复活,或者杀掉他们……”
在向晚突然跪下说这些话时,我的心仿佛飞到了一年前。
其实,一年前在楼下对段西风说“求你”时,我也差点跪下了。
只是那时候我忍住罢了。
外头,向晚还在喊:“阳公子!”
“你若不答应我我就在此长跪不起!”
而我倒是想回去!可手被握着呢!
“段西风!你放手!”我一把甩开段西风的手时,段西风反而一把掐住了我的喉咙,“我说,不许去。”
“你凭什么!”我拧眉瞪他时,他似乎想说什么,又抿了抿唇,终究是一声冷笑。而上头传来楼梯声咯噔咯噔时,我一扭头看见了粉旗袍。
“官人……”她看见段西风就眼睛一亮,快步走下来。
“官人真要娶我吗?”
趁着粉旗袍眨巴着大眼睛和段西风说话时,我飞快的往外跑!
我自然是想答应向晚的,可我……我自己不也是泥菩萨过江吗?
这么一想,脚步一顿,然后听后头“呀”的一声尖叫,而旁侧疾风划过——
是段西风!
他过去了!
那瞬间,我心说句“不好”,因为我和段西风说过,我要向晚和唐家人的命!我飞快的追上去,边追边喊:“段西风!我反悔了,我不让你……咳咳……”我说话时,脖子剧痛无比,停下来捂住脖子抬头时,就见段西风扶起了向晚——
“地上冷。”
他声音语调稍稍温和,说话间,哪里有要杀人的样子!
而向晚却似乎顿了一顿,接着她缓缓抬头,看向段西风,说了句多谢段公子。
可下一秒,我就看段西风把她拽拉到了怀里,且俯身靠在了她耳旁!
两个人暧昧的仿佛是……
“官人,你……呜呜!”
我这还没说什么,后头突然传来粉旗袍的声音,她说话时,跺了跺脚就哭着跑开了。而我脑子一清明,从刚才到现在——
段西风的表现就两个字,反常。
难道说向晚有问题?
可再反常,段西风你一直咬着向晚的耳朵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