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城是个小城市,基本一过晚上8点,除了市中心,其它道路上的车就非常少了。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公路上飞驰,快到连车牌号都看不清楚。
陆九脑海里始终盘旋着今晚卢少宽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陆若凌论文中的设想如果能够实现,将创造难以计数的价值。”
“现在国际上很多研究中心基于陆若凌的论文在做着相关研究,谁若是能够率先成功,谁必将能够改写人类历史。”
“对于这项技术,马戏团也投入了大量资金,而我就是为了这个任务才接近陆若凌的。”
现在陆九知道妹妹的论文究竟有什么样的潜力了。
断肢再生、器官修复,这可是神才具有的力量啊。
想到这,陆九突然笑了,心里念叨着。
“我们真不愧是兄妹啊,一个修复人体,一个修复灵魂。”
陆九转头看了下副驾驶,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一个圆筒。
这幅画是他今天下午才画的。
陆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幅画,只想着,送给姬雅彤。
与冷清的街道相比,这个时间段,饭店的生意通常都应该是好得不得了。
可是今晚,宏才饭馆里竟然也像街道一样,冷清得出奇。
一个穿着卫衣的女人凶巴巴地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上。
凡是进店的客人,多半都会被那逼人的气势吓得转身就跑。
以为是陆宏才欠人家钱,这是要债公司来人了呢。
只有少数几个是被陆宏才强拉着,才勉强坐了下来。
“宏才兄弟,你这是打算关门搬家了吗?”一位客人拉着陆宏才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宏才陪着笑说道:“老哥哥,我是打算搬,不过那边还没装修好,等装修好了就搬。你问这干嘛?”
“你这屋里请来这么一尊冷面观音,这不是不让街坊们进吗?”
陆宏才偷着瞄了一眼姬雅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哥哥,你有所不知啊,那位女菩萨,还真是得罪不起啊。”
“怎么说?”
“那是我们家九儿的老板。”
“哎哟,你们家老九有福气啊,跟了这么一位美女老板啊。”
陆宏才尴尬地笑着:“唉——幸亏只是老板啊,否则我们家九儿还不知道得受多大委屈呢。”
那街坊似乎听出点什么,眉毛一展,笑眯眯地问道:“咋的?宏才兄弟,这是着急给老九说门媳妇?”
陆宏才拍着大腿唠叨着:“可不是咋的,我们家九儿都快三十的人了,现在的孩子,也不知道咋了,一个个都不着急似的,可急坏咱这些当老的了。对了,老哥哥,你有没有相熟的人家,给我们九儿介绍个呗。”
那街坊摸摸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子,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二十四巷老楚家丫头,人漂亮,年纪跟九儿差不多,不过小姑娘挺挑的,多少人家说亲都被她打了回去,口口声声说这辈子不嫁人,你说好不好笑。”
陆宏才寻思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老哥哥,哪天你给老楚头要张照片,咱换一下,要是那边丫头肯见一面,我就叫上我们家九儿。”
“行啊,那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陆宏才喜笑颜开,当即打开一瓶好酒,就当是先谢谢这位准媒人了。
另一边,陆若凌有些着急了。
看着姬雅彤坐在那里快两个钟头,连口水都没喝,本来昨天就受了惊吓,这身体再撑不下去可咋办?
陆若凌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过来。
“彤彤姐,你喝点水,说不定我哥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姬雅彤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嫌你哥这么晚还不回来,我是担心他。”
“担心?我哥能出什么事?”
陆若凌并不知道杀手的事,姬雅彤也不方便说,省的还要多一个人操心。
“没事,凌凌,也许是我多心了吧。”
陆若凌叹了一口气,问道:“姐,你饿不?我让虎子给你做点吃的去?”
姬雅彤还是摇摇头。
“不用了,我不饿。”
陆若凌无奈地走开了。
陈梦桃在一旁看得真切,把女儿拽到一边,小声问道:“闺女,你哥是不是跟他老板谈恋爱了?”
陆若凌瞪着大眼,不可置信地瞅着陈梦桃。
“妈,你咋看出来的?”
“妈也是过来人,这种事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当年你爸去隔壁村给人家做婚宴,晚上下大雨,我也是这么一直坐着等到半夜,看见你爸平安无事,我这颗心才放下的。”
陆若凌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彤彤姐有未婚夫了,指腹为婚的那种,跟我哥是不可能的。”
哪知陈梦桃却说道:“那正好,姬小姐门第太高,咱高攀不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给咱咱也不敢要,将来受苦的是你哥,你可别在里面掺和啊。”
陆若凌当场瞟了自己老娘一眼,不服气地说道:“妈,你这都是哪辈子的老思想了,早过时了,你不知道现在就流行赘婿逆袭吗?”
哪知陈梦桃当时就生气了,怒斥道:“瞎说,咱老陆家的男人再不济也不能入赘到别人家,明白吗?”
陆若凌顿时满肚子的话都不愿意说了,有代沟,没有共同语言。
就在这时,姬雅彤突然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向门口走去。
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姬雅彤,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在这时,陆九进来了。
“你去哪了?”姬雅彤根本不管旁边有没有别人,上来就是责问。
陆九挠挠头说道:“我去办了点事,没想到这么麻烦,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那你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跟你说多少次了!”
“那种场合不能打电话。能打我就给你打了。”
“什么场合还不能打电话了?”
陆九知道姬雅彤这人别看是个叱咤风云的大总裁,可就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跟小孩子似的。
赶紧岔开话题。
“我有东西给你,跟我上来。”
“什么东西?”姬雅彤其实在看到陆九回来的那一刻,就不生气了。
“你跟我上来就知道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年轻人上了楼,钻进了陆九的房间里。
“你要给我看什么?”姬雅彤问道。
陆九没说话,而是解下背后的圆筒,抽出里面那幅画,放在桌子上,慢慢展开。
画幅不大,刚好占满了半张桌子。
可是当画完全展开时,姬雅彤瞬间感到一束电流直击心脏,难以抑制的泪水顺着眼眶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姬雅彤颤抖的双唇微微打开,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幅画你是从哪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