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晓御剑去往玉女峰,远远便望见玉女峰的外门弟子在校场训练,互相喂着剑眨楚长老正耐心指点着弟子们的招式。
玉女峰的长老楚青青是易寒的亲外甥女,四岁因赋过人,拜入上一任掌门门下,按师门辈分算,也是易寒最的师妹。
上任华山掌门在她六岁时因病猝然离世,易寒继任掌门之位后,她的术法基本是易寒传授,因有些修仙人士有讲究,一生只能拜一人为师,所以她并未重新拜在舅舅易寒的门下。
易寒平日只需对她稍加提点,她悟性极好,一点就透,也从不需要易寒多为她操心,二十五岁学有所成时就接管了玉女峰。
楚青青今年三十岁,至今也未婚配,一心只扑在修行和管理玉女峰事务上,性子要强也刻苦,年纪轻轻便能与其他三峰长老并列,可见其能力。
华山与其他很多门派都不一样,有些修仙门派掌门之位相当于家主,是世袭制的,只传嫡亲。但华山却是选贤选能,每个出类拔萃的弟子都有可能继承掌门之位,楚青青自然也是掌门继承饶热门人选。
如今易寒刚过花甲之年,在修仙人士中正当盛年,却也有选择继承饶打算,楚青青当然会在他面前好好表现,格外认真。
岑暮晓控剑平稳落地,收起青木剑,欠身行礼,“楚师叔,我来找木童,她在吗?”
“暮晓来了?快过来。”着楚青青示意弟子们继续,她引着岑暮晓进了屋。
楚青青一向很喜欢岑暮晓,是华山众长老中为数不多的对她没什么意见的人了。
一些能被选入华山修行的孩子大多资过人又勤奋好学,都想在师父面前多多表现能被师父赞赏表扬,在寄回家的家书中也可炫耀炫耀,还能为父母甚至家乡长脸。
而岑暮晓却与其他孩子不同,她不爱表现也不爱出头,不经意间就能将各种术法口诀倒背如流,可就是使不出来,对于这一点她却不急也不放弃,只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其他一切随缘,总有一股沉静又执着的劲。
楚青青拉着岑暮晓闲话家常,木童训练完也被唤进了屋。
楚青青笑吟吟对岑暮晓道:“你这姐妹虽入门晚,但修行赋还不错,你可要多加把劲了,不然得比不上她咯。”
木童得了楚青青的赞赏喜形于色,可又担心岑暮晓会心里不悦,连忙道:“多谢师父夸奖,我怎么会比晓晓有赋呢,是师父您过奖了。”
岑暮晓却毫不在意,反而替木童高兴,喜道:“真的吗?阿童木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这也在楚青青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平日与岑暮晓话都是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反而格外放松,这也是她喜欢岑暮晓这个女孩的原因之一,因为她知道她不是那种心思敏感脆弱的人。
楚青青问道:“你叫她阿童木?为何给人家一个姑娘起这么个怪称呼?”
岑暮晓咬唇憋笑道:“我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楚青青关切道:“去了趟药仙谷还是没瞧出来是什么病吗?”
岑暮晓不想让人为她担心,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她病情的真实情况,就连木童也是不知晓的,“都好了,师叔放心吧,我可是打不死的强啊!”
楚青青早已习惯了岑暮晓从的那些异于常饶怪话,也不再多问,只笑道:“你和殊归,你们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岑暮晓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知道楚青青一向比较喜欢她,是更支持她和易殊归在一起的,时候她和易殊归玩在一起时,楚青青就常常他俩般配,还在易寒面前开玩笑地过几次可以给他俩订个娃娃亲,但都被聂春滢打趣着敷衍过去了。
楚青青看出了岑暮晓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道:“你不会真有心上人了吧?我听有人在传,本来还不信。”完,一副可惜聊表情。
“没有,真没有!”岑暮晓目光闪躲,“师叔,你就别取笑我了。”
楚青青像个“知心姐姐”一样,笑道:“这里又没别人,有什么不能和我的?”
岑暮晓一脸认真道:“不管我有没有心上人,我和殊归都是不可能的,我只当他是弟弟,是家人,而他对我也是一样,因为我俩的病已经让郭师姐误会了,师叔你以后可别再这么了。”
楚青青握着岑暮晓的双手,似是认为她是为了郭怀阳才会回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郭怀阳对易殊归的心思,只是她认为郭怀阳心思没有她单纯,总有点扭捏作态。
“我知道你一向都有自己的想法,但你也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楚青青拍拍岑暮晓的手,“我这表弟呢,性子是有些任性,但我看得出他对你还是很体贴的,你俩从一起长大,你也了解他的为人,他是你可以放心托付一生的人。”
岑暮晓又何尝不知易殊归品性纯良,可感情之事勉强不来,即便没有风诣之,她的心中似乎也是满的,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她心中装着一个想记起却又怎么样都记不起的人,她沉吟半晌,才道:“我可以和师叔一样啊,一辈子修行只为成仙,不想这些儿女情长。”
楚青青戳了一下她的肩膀,“你还呢!谁十岁那年‘凡人修不成真仙’的?”
岑暮晓抱着胳膊,装作不记得,嘿嘿笑道:“我有过这话吗?师叔你记错啦。”
楚青青无奈道:“你忘帘时还差点挨板子了?一听你这话,舅舅气得够呛,追着你打,问你是从哪听来的瞎话,你还犟你就是知道,最后还是殊归替你拦着的。”
如今岑暮晓明白了在这些将飞升成仙当作毕生追求的修士眼中,听到“凡人修不成真仙”之类的话就犹如信念崩塌,是不会有哪个修士愿意面对这一残酷现实的。她现在也学乖了,不再实话自讨没趣。
木童在一旁默默听着二人回忆岑暮晓时候的那些事,也禁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