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晓扶着风诣之往卧房走。
风诣之喘息声沉重,步子有些虚浮不稳。
岑暮晓偷偷侧目瞟了风诣之一眼,刚见这郎君时只觉他杀气很重,现在这么一看倒颇有些弱柳扶风的病态美。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即使是受伤虚弱无力,他的身姿也如松般挺拔,妥妥的一枚仙男啊!
他和玉茯苓真挺般配的,就是年纪看似要比玉茯苓几岁。
风诣之眼皮在打架,强忍着头晕目眩,声线慵懒:“你看着我做什么?”
岑暮晓脸发烫,立刻转过身去不看他,双手抓着衣裙,略有些局促。
好热,对,就是太热了才会如此!
风诣之看着她的背影,见她的耳根红得像两个红辣椒,不由嘴角上扬,这丫头居然知道害羞了?真是不容易。
他一想到从前都是她大胆地撩拨他,次次弄得他心痒难耐,他就有种想报复回来的冲动。
他颤颤地:“你背对着我,怎么上药?你转过来,帮我脱衣服,我没力气。”
嗯?
岑暮晓迟疑了一下,仍是没有回头:“这不大好吧……”
风诣之往床上一趟,故意重重地栽下去,能听见头磕在床板上的声音。
岑暮晓一回头,见风诣之晕倒在床上,伤口上血流不止。
他不会死了吧?
岑暮晓急忙去探他的鼻息,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半睁着,道:“药在桌案旁的柜子里,右边第二阁。”
岑暮晓触电似地抽回手,“哦,我去拿。”一面心里念叨着: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她找到药,去打了一盆水,找来一块手帕,“只有冷水,你忍着点。”
“嗯。”风诣之睫毛微颤,似是没了睁眼的力气。
她鼓起勇气,扒开风诣之的衣服,胸肌腹肌一览无余。
呃……老实,他身材真不错。
除了她刺的伤口以外,他身上还有好多陈年旧伤。
想来他的仇家不少,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杀气应不是看错。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不过,谁让她多管闲事刺了他一剑呢。
罢了,帮他上完药之后就赶紧回到车队吧。
她沾湿手帕替他清理伤口,将血迹一点点擦净,就这样反复地擦了几遍,盆里的清水染成了血水。
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他的面相。
他的睫毛长又密,像两面扇子,显得他乖巧温和,五官像姑娘家一样精致,却不妖不娘,实属难得。
她把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只见他微微蹙起了眉。
“弄疼你了?”她放缓动作,尽量轻一些让他少些疼痛。
他睁眼看她,动了动唇:“疼……”
他眼睛里闪闪的,语气竟带着点惹人怜惜的颤音?
她越发感到内疚了,“上药总会疼的,你忍着点。”
“好。”风诣之答应道,随后闭上了眼。
他好乖啊,其实他不用回答的吧。
一个人可能又乖又邪吗?
莫不是他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
就和岑暮晓一样,拥有那股黑力时无法自控,会做出与自己想法不一样的反应。
药粉洒好之后,岑暮晓轻轻拍了他一下,道:“你坐起来,我替你包扎。”
风诣之没有话,只听话地撑着坐起,等着她。
岑暮晓拿起白布,上下比着,这该如何包扎?
她刺的伤口好巧不巧,在右胸偏左一点的位置,不能从肩膀上缠着过去。
她盯着风诣之的伤口看了半,貌似只能把他整个胸膛缠起来了。
只不过这样的话,那不是会和他挨得很近?几乎是要抱着的那种,而且他上半身没穿衣服。
羞死人了!
那不行,那不合适!
就算玉茯苓不介意,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风诣之见她半晌没反应,“你又怎么了?”
岑暮晓思来想去,道:“我让玉茯苓过来替你包扎吧,我不协…”她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象。
风诣之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叫她过来?”
“替你包扎伤口啊。”这什么怪问题?
风诣之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是问,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你不行?”
岑暮晓觉得他的问题略显智障,插着腰理直气壮地道:“我当然不行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不打紧,我总得注意点影响吧我!”
风诣之瘪嘴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的,你了要对我负责的。”
真不知道上次把他推倒,要和他生米煮成稀粥的人是谁……
岑暮晓:“……”负责?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这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有玉茯苓这般风情万种的娘子,还如此放浪形骸!
渣男!大猪蹄子!
“我不管,随便你让谁来给你包扎,我还有事,告辞!”完,岑暮晓一拱手,扬长而去。
风诣之迅速穿好衣服,瞬移过去,扶着门框挡在门口,轻道:“别走,陪陪我。”
“你这人怎么回事?赖上我了?”岑暮晓翻了个白眼,没了耐心。
风诣之浅浅地笑,点零头。
岑暮晓一时语塞,这人脸皮真厚!他竟然还点头?!
她嚷嚷道:“是,我刺伤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给你上药了啊,你看你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就差包扎,你不让你娘子帮你,你也可以找个丫鬟帮你吧。”
“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耗,我要去衡山的,再晚一点我就赶不上车队了!”
她一面着,一面躬着身子穿过风诣之的手臂,往外跑。
“等会儿!”风诣之越听越不对劲,“娘子?什么娘子?”
岑暮晓:“……”呵呵,装听不懂这是?
她停下脚步,回头:“行,那我就明白点。”正好教训教训这来子。
她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我虽然没有心上人,也没有成亲,不懂夫妻二人之间该如何相处,但我觉得你最起码得尊重玉茯苓吧,你随随便便就把我往卧房带,你不考虑她的感受吗?哪有女子可以忍受自己丈夫和别的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我,玉茯苓,夫妻?”风诣之一挑眉,哭笑不得,“你这什么脑回路?”
他用她曾经过的话问她,他觉得他得好好理理她清奇的逻辑。
“你笑什么?”岑暮晓满头黑线。
他怎会知道脑回路这种法,难道他和她一样总做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