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风诣之下意识地说道,随后突然一惊,眼中似有水雾,看向她的眼神有震惊、喜悦、酸涩和悲伤。
她怎么问起这个?
她到底是不是岑暮晓?
每一次,为她受的伤都很痛很痛,他却习惯于轻描淡写,他不想让任何人为他担心。
他的一颗心仿佛冰冻了好久,岑暮晓突如其来的关怀,似在他心里留下汩汩春水。
他仿佛沉浸在温水之中,四周雾气缭绕,令他感觉眼前的她一点都不真实。
“真的不疼吗?”岑暮晓鼻子一酸,怎么可能不疼,抽筋削骨怎么会不疼!天诛犹如万箭穿身怎么会不疼!这个傻子!
她觉得很疼。
心里很疼。
有的人受伤,哪怕是一点点小伤都会大声嚷嚷着喊疼,而风诣之却总是把自己的伤势隐藏在血红的衣衫之下。
他受着他本不用遭受的伤,担着他本不用承受的压力,在她面前却只字不提,这块木头到底在逞什么能啊!
他所有的伤痛都来源于那颗为她生出的心脏,在他次次身受重伤时,他为什么不愿放弃那颗心啊!
风诣之捏了捏她的脸,把她的脸左右掰过来掰过去,惶然道:“你是谁?”
他居然有点怀疑她不是她。
先是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现在又怀疑她不是她。
大概是魔神灭世的预言扩散后,他和她太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聊聊了。
他总有各种各样的顾虑,他总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更安全,有什么艰难险阻他来替她就够了。
可当她因为那善意的隐瞒而误会他,他快难受死了。
如今她都知道了,不是更好么?
他为什么反而心慌得不知所措?
岑暮晓含着泪,嫣然一笑:“我是你最爱的阿颜啊。”
风诣之轻轻地唤了一声:“阿颜……”唇齿之间都是颤抖着的,都是甜的。
然而岑暮晓会错了意,以为他不知阿颜是谁,自顾自地说:“不对,你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是阿颜。”
“我怎会不知?”
阿颜,他心尖上的阿颜,他倾其所有去爱的阿颜,他怎会不知?
“嗯?”这个时候的风诣之还不认识阿颜吧?
他为何一点也不吃惊?
岑暮晓正心生疑窦,嘴唇已被擒住,风诣之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里,他微凉的唇覆上来,呼吸却是滚烫的。
岑暮晓挣开他,“不,不要,有……”
“人”字还未说出口,风诣之将她抵在墙上,再次含住她的唇瓣,她的唇香软嫩滑,令他目眩神迷。
岑暮晓先是微微挣扎了一下,想着要是陆离能看见,那……太尴尬了。
紧接着,她好像全身都融化了一般,听着唇齿纠缠时粘腻又羞耻的声音,她的头皮发麻,身上发软,却想和他吻到缠绵悱恻、吻到天荒地老。
此刻,她脑子里如同放着五光十色的烟花。
唔……
她没记错的话,按时间线算起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动热切地吻她。
这块木头咋这么会亲呢!
他跟谁学的!无错
分开的时候,风诣之缓缓睁开略有些湿润的眼,带着浓重的鼻音喃喃低语:“阿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中有种怅然若失的痛,像一碰就碎泡沫,岑暮晓心中一痛,明知身处回忆而非现实却不忍拒绝。
她神色迷离,脑中的烟花仍在绽放,似是意犹未尽,她不受控似地答应:“好,我留下来,我不走了。”
风诣之蹭蹭她的鼻尖,再次含住她的唇。
就留在我的梦里,不要离开,我宁愿一辈子不要醒过来。
吻到缠绵处,岑暮晓伸手去扯他的衣裳,抚摸着他,他却将她的手握住交叉,变为十指相扣。
“不要……这样就够了……”他不敢奢望更多,再继续下去,他怕他真的控制不住。
如果只是梦而已,醒来后会不会更加失落?那不如点到为止,不能再继续了。
“要。”岑暮晓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唇,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是你说的还差入洞房吗?你不是想和我生米煮成稀粥吗?”
风诣之双眼温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低声道:“煮粥是谁说过的?不知羞。”
“我说的?”岑暮晓翻来覆去地想,“确实像我的风格。”
话刚说出口,她立刻警觉,生怕他又生气,忙道:“你别误会啊,我应该只和你说过这种浪荡的话。”
风诣之没有接话,只深深凝望着她,她又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应该,是肯定!”
“我只想要你,也只想给你。我……”岑暮晓说完只觉心跳失速。
她虽一向大胆,脸皮比一般女孩子要厚,但这般露骨的话她确实只跟风诣之说过,不管是在幻境还是现实当中,她只甘愿为他给予她的全部。
“阿颜……”风诣之的心都化了,眼里一团炽热,不停地唤她的名字。
他不再多想,发狠地亲吻她,吻在她的嘴唇和颈窝。
浓情蜜意间,两个人都是喘息连连,他的心跳由静止不动转为逐渐跳动。而她的心跳激烈跳动,失了控。
在九黎的那次有酒壮胆,加之她意识不清明,她没有今日这般紧张,现下,她的脸着了火似地发烫,不知是热还是羞。
她贴着墙壁,眸子里满是欲望和渴求,他看着她微微喘息的模样,更是沉醉到底,忍不住细细摸索下去,解开了她的衣带。
“叩叩叩——”
忽然门外有人敲门,敲门声颇为急促。
风诣之猛地回神,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
他喘了一口气,尽量平和自己的呼吸,让人听不出端倪,“谁啊?何事?”
他声音低哑,一听便让人浮想联翩。
岑暮晓置若罔闻,拿开他的手,娇声“嗯”了一声,道:“别管他。”
肯定是陆离……
既然他老老实实地敲门,便说明他看不见屋里头发生了什么,那就不用在意他。
门外人愣了一下,用咳嗽掩饰尴尬,“是我。”
是玉茯苓的声音:“岑姑娘,华山出事了!”
看得出,玉茯苓十分不想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所以将聂春滢之死这么大的事说得如此淡定。
岑暮晓猛然一惊,一看窗外,太阳快落山了。
糟了!师娘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
她错过了一次看清真凶的机会!
她忙起身,懊悔不已。
风诣之一面帮她穿戴好衣裳,一面温声道:“你别着急,我陪你一起去华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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