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想弄清他那颗并不存在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她,他鼓起勇气,深深吸一口气,他转过身来,低声说:“要不,你再亲亲我,我,我想看看我有没有喜……喜欢上你。”
望舒的声音越说越低,岑暮晓惊讶地望着他,随即扑哧笑出声。
在神木的记忆里,扶桑年幼时就像望舒这样,面对他人的情感可题,他是一套一套地会劝解,轮到自己的时候便迟钝且茫然。
曾经煜沁仙子暗示对他有好感,他本来没有察觉,冥王指出来之后,他吓得连连后退,跟烫手似地扔掉人家仙子送的仙锦。
可在前世的她面前,他怎么就那么放得开?
主要是她够主动吧,这个时空的女子没几个像她这样放浪形骸不知羞耻,所以在他眼里够新鲜?
扶桑人格回不来的忧虑在岑暮晓心里逐渐淡去,她有种莫名肯定的直觉,眼前的望舒正是扶桑,是否因为扶桑的半缕神识融入剑身时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望舒剑身被谁动过,所以才让望舒偶尔不知自己是谁。
他在吃自己的醋?也太好笑了吧!
见她莫名其妙地笑,望舒的脸又红了,像是全身血液都集中在脸上,羞臊得脸上的红晕久久不能散去。
不对,他哪里来的血液?!他果然昏头了!难怪他的前任主人松鹤道长一生未娶妻,女人简直太复杂太可怕了!
“当……当我没说!”太气人啦!她笑……笑什么啊!
望舒正要一头扎进剑里躲着,岑暮晓瞬移到他身前,双臂勾住他的后颈,轻声说:“我的好桑桑,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啦,你怎么这么可爱?”
望舒跟块木桩似地怔在那儿不敢动,更不敢伸手推开她,因为她没穿衣服……
望舒伸长脖子看向远处,用呵斥掩饰惊慌:“我都说了我不是扶桑!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居然说一个大男人可爱!”
岑暮晓不管他如何气急败坏,起了挑逗“小扶桑”的兴致。她满含柔情地看着他,他的余光扫见她的杏眸中柔腻地能滴出水来。
她轻轻抚上他的鼻梁和嘴唇细细勾勒,所到之处似有火苗流窜,刺得他天旋地转却又如全身灌铅,石僵得不愿躲开。
那双明眸始终闪躲不敢看她,他的呼吸似乎乱得一塌糊涂溃不成军,他紧张得快忘了该怎么呼吸。
岑暮晓紧紧贴上他的胸膛,隔着衣裳他都能感受到她的热度和柔嫩。
望舒忽觉喉头发干,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她勾起唇角浅笑,指尖摸上他的喉结。
他的胸膛冰冷坚硬,而胸腔内却愈发温暖柔软。
啊!不行!不能喜欢她,会好受伤!
望舒在肚子里反复挣扎,赶紧推开她的念头正和想吻她、想要她的念头反复交织。
岑暮晓知他在自我挣扎,一如前世,她头一次吻扶桑的时候,那家伙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诚实得很。
哈,这个男人越活越回去了,这属于撕裂神识后遗症?
望舒微微发着抖,视线不可遏制地转向她的眼,他俯身缓缓靠近她的唇,他好想不顾一切地把她的唇瓣衔在嘴里亲吻,恨不能将她完完全全地再次占有。
很奇怪的感受,明明他的这具身体已经得到了她,但他感觉那不是他的行为,那并不能算是他得到了岑暮晓的身和心。
他这样想着,最终理智占上风,他的口吻格外郑重又有些委屈:“岑暮晓,我不是他,真的不是,你不要把我当成他,不要把对待他的态度用在我身上,你又不喜欢我……”
说完,他骤然化为一缕白光飞快钻进剑中,像是有洪水猛兽在外,他得赶紧躲起来。
他不敢面对她,他怕克制不住,更怕自己受伤,他只是带着扶桑记忆的剑灵,他不该抢走扶桑的她,他只是他们爱情的旁观者。
他暂且还是别见她了,即使她难过,他也得狠下心来不见她。待扶桑出现,他自然会飞出去和她团聚。
岑暮晓一时琢磨不透这块铁到底在瞎想什么,她端起望舒剑,仔细地打量。
又是她想错了?望舒是望舒,扶桑是扶桑,他们是极为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他们只是共用一个身体而已?
她烦躁得不愿去证实这个想法,如果真是这样,确实对望舒本人不公平,他不该成为另一个人活下去。
待甘木可世,扶桑的另一半神识复生,她再想办法抽出望舒体内的扶桑神识么?
看望舒那纠结的样子,他好像是喜欢上她了……
太难了!她本以为她和扶桑已苦尽甘来,摆在眼前的可题却依旧难上加难。
她穿好衣裳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回过神来。
“师姐,我给你寻了一块木头,你看看合不合适。”
太子昊很识相,说完直接把一段一人高的木头隔空传进屋里。
太子昊豁然开朗,他断定望舒就是扶桑。
昨天,望舒特意支开他,一整夜和岑暮晓待在屋里,他本没有疑心,但晚上他经过他们门前想可可他们要不要用晚膳,却发现门口有一道隔音结界,饶是他再未经人事,他也能猜到望舒和岑暮晓之间不可能没发生点什么。
从前到现在,只有师父能拿下精分的师姐,望舒不是扶桑还能是谁!
他惊喜不已,既然师父不愿透露身份,他也不再过可,如今隐藏真实身份对师父来说更安全。
岑暮晓接过太子昊递进来的木头,不禁感慨这小孩太懂事了点,必定想歪了。
扶桑的身份在太子那儿怕是瞒不住的,好在太子秉性纯良和他爹不是一个路子,他不像是天帝的儿子,倒像是扶桑的。
顾景墨的肉身被毒药腐蚀损坏,若要还阳只能再给他找一副身体。
岑暮晓托太子昊在旸谷找到一株未遭天诛的金丝楠,取下一截木材,用木头刻一具身体出来要比去找一个将死之人容易得多。
这样一来,顾景墨仍然可以用顾景墨的身份活下去,不用占据他人的人生。
岑暮晓欲把望舒缩小成一把小刃开刻,指尖灵力一闪而过,她顿了顿,收回手指停下来。
算了,他不愿意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