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你真好。”冯晴雪由衷地对着两位老人家表示感谢。
“对,他们对我真的特别特别好,而且他们也总是刻意地去回避这件事情,可是,他们越是这样做,我却却难忘记,我承认他们都是为了我好。”
冯晴雪紧紧地握着林舒的手,说道:“看得出来,你对这两位老人家的感情很深。”
“对,他们送我去他们唯一的儿子那里,可是我当时死活不肯,因为外面的一切对我都是陌生的,可是我又不能不去,我知道,以后要想出人头地,从小我就应该和别人一样,有一个好的起点,所以,最后,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但是,自从我搬到了新的地方之后,我找不到家的那种感觉了,我感觉我很缺安全感,走到哪里都小心翼翼的,总感觉暗处有人盯着我一样,而且在新的环境里,我没有什么朋友,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崭新的,于是,慢慢地,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不是必要的话,我都不会开口说话。”
“不会啊,我感觉你蛮开朗的啊。”冯晴雪半路问道。
林舒呵呵一笑,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我才渐渐变了回来。”
“一开始爸爸妈妈都劝过我,而且二爷爷二奶奶也来跟我聊了很多,甚至他们还特意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是都于事无补,他们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安静。”
“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我改变了对生活的态度!”
“初中的时候,有一个隔壁班的男生,人很阳光帅气,个子高挑,爱打篮球,喜欢三分线外跳投,常常空心入网。我们不很熟,见面打打招呼那种,每次碰了面,他都认真地停住自行车,身体骑跨在车上,右脚踩地,笑着和我聊两句话,可是每次我都是很简单地敷衍他。他双手扶着自行车把,手臂和肩部的肌肉在T恤衫下显出微微的轮廓。”
“后来将近毕业的时候,他得了急性肝炎,爆发性很重的那种,不多久出现了肝性脑病,陷入昏迷,不省人事,几天之后就去世了,死的时候周身浮肿得不成样子。我听说的时候,很诧异,诧异一个两星期前还见面打招呼的人,转眼已经不在了。”
“那段时间,每次走过校园的路,我都会回想起他和我打招呼的样子,他单脚踩地,倚跨在自行车上,笑声清朗,黑色的短发在阳光里泛着光芒。”
“他的死让我意识到生之宝贵,命运无常,也让我意识到活着真好。”
“所以,从那以后,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