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分外明亮,我板起手指算了算,原来中秋节快到了。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大诗人的诗句我信口拈来,就在我端着茶盅对月自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
这偌大的楚仪皇宫里,敢这么在我身后拍手的,也只有云断暮了。
说来也是凄凉,那日我翻遍整个楚仪皇宫,发现的活人不是宫女就是太监,不是太监就是卫兵,不是卫兵就是云断暮。
“好诗。”他甚少夸我,现下听他这么一说,即使这诗是我作的,我也会有些不适应。
“自然是好诗。”我冷哼一声,以示我对这夸赞的不屑一顾。
他在我面前坐下,见我还盯着天上那轮朦胧的月亮,只好抢下我手中的碧色茶盅,妄图引起我的注意。
“有什么话,你就这么说吧,我觉得月亮比你好看。”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云断暮的眉头不自然的跳了一跳。
“好。”他顿了一顿,接着又幽幽说道,“你这茶盅看来是不想要了。”他微微举起手,作势要摔了我的茶盅。
那茶盅可是独一份的妙品!更重要的是,那可是拓跋骁给我的唯一纪念品!“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其实我很想转头来着,不过脖子好像僵住了。
见我独自挣扎了半天,还不是龇牙就是咧嘴,云断暮了然,朗声笑了出来,“帝姬真是好本事!”
“还不过来帮我!”幸灾乐祸云断暮倒是一把好手。
在这厮矫健的身手下,我本以为我的头会老老实实归位,但无奈的很,我高估了他,最后,我只好继续看着我的明月。
“我明天要回一趟千刹门。”云断暮的脸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这声音中却让我听出了一丝歉意,“你一个人在这皇宫里,要小心。”
他要走?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要多久?”
“不会太久,我会在中秋之前赶回来。”余光中我看见云断暮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身后,接着就有一只大手盖到了我的发顶。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等着我。”
我自然不能在这厮面前示弱,即使我很讨厌一个人留在这里,但还是故作开朗的说道,“你就放心吧,这不是还有秋水陪着我吗?”
那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向我从不曾信仰过的神灵祈祷:云断暮明天不会离开楚仪,不会离开。
翌日,当我目送云断暮的马车出了宫门的时候,我彻底废弃了那些无能神灵在我心中所占的一席之地。
云断暮的马车一刻不停的往前方赶去,一只白色的苍鹰在车顶盘旋而下。车的侧边窗户里伸出一只手臂,那苍鹰默契的站了上去。
这苍鹰共有两只,是他和莫休的信使,自他来到楚仪,莫休还是第一次给他传信。
细细的看毕信上的内容,云断暮原本平静的面容染上了一层阴冷之色。
他狠狠的将信纸捏在手中,一双眸子露出狠厉的光芒,“拓跋轲,你好大的胆子!”言毕,他捏起一旁的毛笔,利落的回了几个字。
乘着秋风,那白色苍鹰带着云断暮写就的信,疾速向青崎飞去。沿途冲破了几堆绵厚的云朵,越过无数山头,终于赶在落日之前回到了莫休面前。
“师兄信上怎么说?”云怀苏忌惮莫休肩上站的苍鹰不敢靠近,只远远看着莫休读完手中的信。
莫休放走苍鹰,这才走到云怀苏身侧,将信递给了她。
“云小姐,还请你这几日万不可私自离开王爷府。”莫休面色沉沉,话语中不无自责之意。
“莫休,我知道了。那日不过就是一个意外。”云怀苏捏着云断暮写的字条,嘴角漾起一抹俏丽的笑容。
莫休见她如此,不禁哑然。这云怀苏难道是不知不畏,又或者是真的将世人都看的如她自己一般良善?这才刚从拓跋轲的围攻里逃出来,现在居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真的让莫休百思不得其解。
昨日的事情莫休已经在信中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云断暮,若不是千刹门现下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云断暮怕是不会仅仅只是加派人手保护云怀苏这么简单。
夜慢慢深了,拓跋轲的书房内还亮着烛光。
他打量这桌上画像中的女子,不由得想起昨天的事情。劫持云怀苏未能得手,看来他是轻视了云断暮。现下云断暮恐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拓跋轲越想,脸色就越难看,这计划得快点执行才是。
“张由,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拓跋轲转头看向一边垂首立着的张由,手指不停的在桌上敲击着,显露出他内心的焦灼不安。
“回王爷,之前派去的人已经找到了线索,找到那位姑娘只是时间问题。”张由显然感受到了拓跋轲的怒气,低着头不敢看他。
“一群废物!”拓跋轲突然猛地把案几上的东西全部甩到了地上,唬的张由连忙跪了下去,“王爷息怒!”
“给我出去!”拓跋轲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眼中露出凶光。
这皇位我是一定要得到的!拓跋轲捏紧拳头,心下如是想着。思及此处,眼神却不由得触及地上悠悠躺着的那幅画像。
画中的女子嘴角挂着一抹明丽的笑容,眼神澄澈无波,像一块质地上好的通透宝石。他从未见过她生气或是伤心,仿佛她是一个只会笑的木偶。
“云怀苏,哼,看来你之于云断暮很是重要。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会不会流泪?”他捡起地上的画像,眼神空洞的看向虚无处……
作恶之人,为了逃避内心的谴责,通常希望整个人世都坠入到黑暗中。当这个目标实现不了之时,他们会缩小范围,比如说,摧毁一个干净纯粹的人。
这种纯粹对恶的吸引力有时会很强大,云怀苏之于拓跋轲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存在,他想把她困在身边,一点点腐蚀她。
不过,人世间亘古存留的规律,有时绝非一人之力就可扭转,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料不到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