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琼州,已经进入了夏季,这正是一年当中,最常见到中华白海豚的时节。当点点白帆出现在武崖时,一群中华白海豚恰好从海边游出,它们如今已经习惯了船队在此进出,因此顽皮地跟在这只舰队之后。
“海帆,海帆,有好漂亮的鱼啊!”大叫大嚷的是赵灵珠,她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了旁边之人。
“师妹,是我,可不是你的海帆。”说话的却是苏梦晴,虽然语气含笑,其实她也是一样的兴奋。赵灵珠脸色一红,嘿嘿一笑,却没有松手,倒是和苏梦晴一起指指点点,浑忘了冯海帆。
静玄、静虚等人都是久历江湖,却未到过南海,故而看到碧海蓝天,漂亮的鱼儿,也是兴奋无比,只不过她们到没有像赵灵珠那样大叫大嚷。
贝锦仪没有出来,而是陪着纪晓芙。
纪晓芙是跟着峨眉派一起来的,她虽然被罚十年幽闭,可也只是居住在静室,不得随意外出而已,是以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并无半点不适。
峨眉派参与围攻光明顶,最后却没有赶尽杀绝,面对身受重伤的杨逍,嫉恶如仇的灭绝师太也没有下手,不消说是看在纪晓芙的面子上。
贝锦仪陪着她说笑,两人是十几年的闺蜜好姐妹,一向无话不谈的,纪晓芙虽然和她谈的也算开心,但是面色淡淡,她被关五年了,孩子不悔也十六七岁了,那狠心贼却一次也没有看望过她,以他的身手,偷偷来看她,会有何难?
如今自己到了海南,与那狠心贼相见之日更是遥遥无期,一股淡淡的,难以名状的愁绪,弥漫在心怀,只觉得浑身没有精气神。
是不准备出去看那什么好漂亮的鱼,这一路上她都尽可能避免到外头去。他们虽然听到了赵灵珠的叫喊,但是不准备出去看那什么好漂亮的鱼,这一路上纪晓芙都尽可能避免到外头去。
不过这回由不得她俩了,兴奋的苏梦晴和赵灵珠跑进船舱,人一边,
久在船舱的纪晓芙来到甲板之上后,弥漫着淡淡甜腥味的海风,让她精神一振,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她看到了追随在船的两侧跳跃的白海豚,这种巨大的白色“鱼类”,让她也不禁惊呼起来,现在她明白,自己那两位师妹为何会如此兴奋了。
这一路奔波而来,她们也见过不少异乡景致,海中的鱼类鸟类,都见过不少,但这样漂亮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当船只抵达海南岛基地,后世的三亚,如今被小郭起名“武崖”的地方,峨眉派上下都是惊呆了。
“这些石头……便是奉武所说的水泥?”灭绝师太晕船,脸色苍白,但是依旧昂首挺立。
“正是,与石灰一般,烧制出来,然后掺沙石抹平,坚实如岩,我在去年年底之前,这片码头才刚开始建,如今已经建成了……哈哈!”
就是小郭自己,也被码头上变化惊住了。
原本是一片荒滩,如今却成了繁华的码头,武崖的工业制品,源源不断地从这里运往各地销售。
如今的武崖,可不再是当初小郭带领弟子们刚来的时候那可怜巴巴的穷地方了,连续两年的大丰收,让武崖成为了不逊于苏杭吴湖的大粮仓。
灭绝师太原本想继续问的,但看到船舱中周芷若走了出来,顿时闭上嘴,含笑走到一边。
她是长辈,又亲眼看见小郭与周芷若这两个月来形影不离,感情再次得到巩固,心怀大畅,便不打扰这对弟子了。
周芷若的脸色倒是正常,毕竟她是渔女出身,“这……便是武崖?”她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错,尚武之武,崖山之崖。”小郭回道。
虽然小郭跟她说过很多遍,武崖绝非蛮荒之地,但周芷若心中想来,这也不过是一处小镇罢了。
但如今眼帘所映的,却是一个在成都汉口都未见着的大城市!
新港位置大约是武崖的正南,其长度足有两里,这么长的长度,可以看出今后发展的野心。而从岸上伸入水中长达一百米的码头,足够停靠如今武崖最大的舰船,象这样的码头,每隔着百米便有一个全部加起来,共有十座。
每一座上面,都是高高的龙门吊,借助滑轮和木制标准化集装箱,仅仅是十余个工人,便将一个巨大的箱子给吊上船。
看到小郭,码头上不时有人跑过来行礼,其中既有行军礼的伤残者,又有做普通揖的健全人,不论是谁,脸上都是带着笑和敬意。峨眉派很多人注意到他们的衣裳相当干净,除了干活的人身上的衣衫打着补丁外,大多数都穿着新衣,款式也各有不同,。
“码头上的管事,还有工坊里的主事,不少都是军队中伤残退役的,他们的抚恤原本已经足够让他们衣食无忧,但很少有人愿意闲着,大多数都希望能如在虎卫中一样有事可做。”小郭听得她问起,便低声道:“莫看他们这模样,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好男儿!”
周芷若耳中听着,心中一片迷离,暗暗发誓:“这是奉武哥哥的基业,我要和他一起,维护这片蓝天碧海,维护着他的心血。”
不知觉的,峨眉派上下,对于海南的生活,开始向往起来。
丁敏君却是不太高兴。
自那日与疾风卫士钟窛卫有了接触之后,两人都是有意无意的接近,钟窛卫不止一次“巧合”的遇见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丁敏君虽然三十六岁了,却从未品尝过情爱的滋味,她对纪晓芙嫉妒羡慕恨,未尝不是因为她和武当殷六侠订婚,从而使得她心生妒忌。
因为她的性格,因为她的资质,从来没有男人对她另眼相看,别的女儿家很容易得到的东西,对她来说竟是难以得到的奢望,而今,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竟让他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那种感觉,果然比这色胚从背后看她……自在多了,丁敏君偶尔瞥他一眼,眸中总有那么几分幽怨,似乎在埋怨他偃旗息鼓,不再表白。难怪孔夫子说……,想必夫子也曾被异性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困扰过。
因此丁敏君看似欣赏着这海天一景,心中却是烦闷异常,但却是无人倾诉,故而心情郁郁。
一阵大风忽然刮来,大船上的丁敏君一转身,船舷栏杆一格,腰间的佩剑便荡出船舷,落向大海。
丁敏君啊了一声,伸手去抓,却没有抓住,身体也不小心倾出了船舷。偏偏这个时候,大船因为波浪狠狠地摆了一下。
她就象是一块布,从船上掉了下来。
周围顿时一片惊呼之声。
就在此时,五丈之外的钟窛卫跃身而起,直接跳入水中。
丁敏君毕竟学武出身,虽然不通水性,却是身体反应灵敏,她在落水的时候,便看到那个笨小子已经跃身而起,扑入水中,心中便如喝了蜜一样甜,于是灵机一动,张口便喝了几口海水。
远处的小郭正和灭绝师太谈话,听到喧嚣声,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钟窛卫将丁敏君抱住,托到一处舢板,然后在她大腿上一托,将她推上了甲板。
然后看见丁敏君又羞又急,指着钟窛卫,却是说不出话来,而钟窛卫却在怒吼:“怎么这么大意!你也算是武林高手,怎么会自己掉下船来,真不让人省心!”
然后是一向嘴尖舌利的丁敏君,诺诺的答道:“人家……人家是不小心……”竟然像个小媳妇一样。
“哐当”大船上人几乎全部绝倒。
插曲过后,众人上了岸,过了关口,出了围墙,便来到马拉轨车前。
这里是港口,距离武崖城还有十几里,小郭身为地主,自然不能让师父和同门走路,自然有马拉轨车代行。
在轨车道左右两侧与之平行的道路,就是武崖破玉路,这条道路两旁最初是广阔的水田,可以看到田中辛劳的农夫身影,还可以看到远处那一座座被围墙围起的小村。从一开始,小郭便设置了农庄的分配制度,调整了奖勤罚懒的力度,这就使得农夫的收入直接与其所负责的田地产出挂钩,因此农业生产非常稳定,这四年来连年高产。
在长达十余里的农田间穿过之后,便进入了武崖城的边缘,这里则是新建的高级别住宅区,一座座小院分割开来的类似于别墅的建筑,整齐地分布在道路的两侧。
“好一座白玉京!”
看到处处刷得雪白如玉的墙面,灭绝师太感叹的说。
短短四年,小郭便在海南岛南端建立了一座大城,居民十几万人,各项管理人员一千余人,而且小郭已经建立起了比之岳麓书院还要大,还要完备的学堂,学生八千余人,而且教授虽有历史、诗词,也有自然科学,课本都是有爱好此道的落魄读书人编制,小郭审核之后推行的。教员这由小郭的亲传弟子担任,虽然还没有学生毕业,但不远将来,这个学堂便会为小郭提供源源不断的后备人才,足可以与当世群雄争锋,也可以和儒生阶层分庭抗礼。
当到达小郭所居住的地方时,便有一人率着几十位仆人迎候,灭绝师太双目一凛,依她眼力,自然看出此人龙行虎步,昂首阔步之间有大高手风范,乃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人来到众人跟前,半跪下拜,道:“属下岳镇南,参见主公,参加灭绝师太,参见诸位女侠!”
小郭将他扶起道:“师父,此人是南海派岳振南,两年前愿赌服输,做了我的管家。为我处理家中琐事。”
岳振南的大名,灭绝师太自然听说过,此人纵横广南,十年前曾在福建一带和南少林方丈承真大师一较高下,未分胜负,没想到却做了小郭的管家。
小郭问道:“岳兄,这半年来可有要事发生?”
岳振南道:“大事自有主公弟子执行,不过海沙派掌门张士诚,巨鲸帮帮主方国振,三天前来到武崖城,要和主公商谈,由孙总管招待,属下给他安排的住处。”
孙总管是小郭的大弟子孙诚,负责民政,加上疾风卫队长陶鹏,陆军三大团长楚翔、褚燕、太史意,以及孙诚的几个副手,组成了小郭集团的核心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