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坊间传闻是为何?”上官湛宇在下棋的间隙端起茶碗淡淡的问已经有些略微呆滞的凤清瑾。(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执子停顿,凤清瑾笑的尴尬,低头去看自己的棋路,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就像如今被他的语言逼迫的自己,画地为牢。
时间回溯到几日之前。
他在办完文肃帝交给的公事之后急忙往回赶,甚至被文肃帝取笑“金屋藏娇”之后也没有持重姿态仍要坚持回城。文肃帝怪异的看着平日里几乎从未有过太多表情的上官湛宇,最终还是摆摆手放他离开。
倾城皇都距离白帝城的距离并不近,他快马加鞭却走得极快。
几日长途奔波,他身体本就虚弱回到家里更是疲惫不堪,远远望见幽深的相府围墙时,竟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充斥了心脾。
甚至第一次觉得,那平日里冷冰冰的相府,浸透着一股柔柔的暖意。
却在几番寻找之下发现她不在府中后,瞬间消失了那股怪异的感觉。然而,他在触上心口那片方寸之地时却猛然紧皱了眉宇。
“公子……小姐……小姐她。”
上官湛宇到此刻依旧清楚的记得,自己在问起凤清瑾贴身服侍丫鬟双儿时,那小姑娘支支吾吾的怪异眼神。
他平日里一向待人温和,心中虽有薄怒便也不好再去追问到底她去了哪里。
于是只能淡淡的转身离开她的庭院,本打算去书房静坐,却突然间发现平日里的公文也写不下去,只好在花园枯坐半日盯着墙头发呆,却未曾想过竟然在落日下山之时看到她蹑手蹑脚从墙外跃入。
他那时正端着茶碗出神,而后滚烫的开水就那样直直浇到了手指之上。
茶碗的破碎声巧妙的掩盖了凤清瑾脚尖落地时的声响。
一月未见,她仍是那般调皮,从跃入墙内的身形来看近几日似是没有练功。没有自己的监督这丫头怕是荒废了不少功课。远远瞥见她的衣服沾了些许灰尘,却仍是不愿换下自己为她准备的白衣。
上官湛宇用古井无波的眼神掩盖了内心翻江倒海的诽腹,也甚至顺理成章的忘却了自己已经开始发红的手指。
她平日里甚为调皮,甚至常常把自己的衣衫弄得很脏。凤清瑾为人极为懒惰,对衣着打扮缺了平常女子的关注。上官湛宇看不下去,便所以总是为她准备红衣。
其实只因是私心以为,只有红衣才衬得上她那眉目中偶尔展现的绚烂恣情,其实只因是想多留住那抹生动的颜色。
四目双对,他本意是要转身离去,谁知那男装俊朗的女子就那么冲过来一把扑入他的怀中。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生生向前走了几步,而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去要扯开她交叠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却谁知凤清瑾不过是一句清浅的“我想你。”便足以冲淡他枯坐等待的寂寞。
他的手指在短暂的停顿过后,依然是扯开了她的手,回身过去见女子瞬间委屈的神态悄悄弯起了唇角。
“湛宇……”
“乖。”
怀抱遮挡了她的表情,上官湛宇伸手触上她后脑缓缓地抚摸。猛然想起了她脸上的痕迹,他淡淡的笑,慢慢开口:“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脏。”说着便用自己雪白的衣袖擦拭她脸上的灰尘。
思念就像酒窖的陈酿,时日微久才会渐渐沁入心脾。或许之前远在皇都看不到她的笑容便觉得无碍,可此刻真真正正温香在怀才能切实的感觉到,思念的苦涩味道。
他没有她的胆量,自然不会明明白白的说出自己的内心所想,只是凤清瑾并不愚笨,双儿先前曾说加上来往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上官湛宇回来也在十天之后,他此番突然出现,定是长途跋涉快马加鞭的结果。
一丝了然的笑容浮上凤清瑾的唇角,总觉得面前冷若冰霜的少年越看越发顺眼。
眼眸下移,她突然注意到了上官湛宇白皙手背上的微红印记,猛然抬眼撞见那眼眸中的深潭清澈。
“坐着别动。”
后者乖顺的坐下时,凤清瑾看起来像是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没有心思观察这些细微的情绪波动,随手要扯掉自己衣衫时又突然思及不卫生,可又怕上官湛宇不听话自己开溜,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面前向来平静的男子眼眸中划过星星点点的笑意:“我不动。”
得到保证后拔腿就跑,凤清瑾回来时手中捧着布条药膏。
“都不知道小心点,平日里都告诉过你了喝茶水温不要太高,不爱惜自己以后我不在了谁管你啊?!”
她未抬头,自然看不出那人周身瞬间将至冰点的氛围,紧接着正缠着布条的手猛然收了回去,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面前突发异常的上官湛宇。
“湛宇……”
“……”
“你怎么了?”
“……”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那句话戳住了上官湛宇的敏感点,凤清瑾眉间微蹙:“你不喜欢我管你?”
淡淡的摇了头,上官湛宇面上仍是一副寡淡到极致的表情。
“哦,我知道了,湛宇,你不会是怕我要走啊。”
于是她清楚的看到了上官湛宇猛然偏过头不语,耳廓染上一抹诡异的红色。
凤清瑾第一次觉得内心纯熟的愉悦,也是因为这次。
只是安生的日子没过几日,相府便传遍了孙城主女儿誓死不嫁心灰意冷的消息,相府虽幽深一向鲜少接触外人却偏偏因这消息在城中太过流行,府中上下却也知晓了不少。更有甚者清楚,那孙城主千金誓死不嫁的罪魁祸首,就是凤清瑾。
上官湛宇之所以不让凤清瑾出门,一来是怕她先前武功无法自保,二来是怕她在外惹事。没想到千防万防却仍是惹出了祸事。
“是那绣球莫名其妙的飞过来了,又不是我自己要去抢的。”凤清瑾一脸委屈的嗫嚅,偶尔抬头看看端坐在正坐之上的上官湛宇。他仍是一副淡然,似乎并不在乎他刚才问过的事情。
“那孙家小姐为何又让你走了?”他自是明白以她的聪慧能够全身而退,只是她男装样子实在俊逸不凡,能全身而退实属难得。
凤清瑾并未注意上官湛宇眼神之中透露的危险,只道是终于抓住了可以炫耀自己智慧的时候,便毫无保留的将事情的前后包括偶遇沈若安引为知己这件事也全部告诉了上官湛宇。
听到沈若安三字,上官湛宇微微皱眉:“你是如何认得他的?”
“我?他来帮我脱身却说我什么腹内草莽,我当然气不过了,就拉着他做戏。”凤清瑾回答的理所应当,装作完全不知道在这个封建社会,将龙阳之癖扣在一个人头上是多大的事情。
上官湛宇收回凝视她的目光,缓缓提醒:“你可知,那沈若安,是当今四国之间最负盛名的谋划家?”而凤清瑾闻言却是一笑,望着上官湛宇的眼神透着丝缕调侃:“哦?湛宇居然不是最负盛名的谋划家。”
他清楚她的小九九明白她是刻意的在捧着自己,却仍是淡淡的勾起了唇角。
见上官湛宇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凤清瑾开始蹑手蹑脚的打算离开。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那仍旧淡然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
“清儿……回来。”
“回来干嘛呢……”她哭丧着脸扭头。神情凄惶。
他侧脸与她对视,轻笑出声。
“继续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