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相传,《毒经》为毒王江清月花费毕生精力所著,其中囊括了上古至今所有毒物,盖全之力世所惊之。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
故而《毒经》一直是被江湖中人奉为神邸的秘籍。
老实讲,凤清瑾在进入木屋之前,已经做好了打斗一般的准备,甚至想象过这个传言中的江清月便是一副鹤发老朽的模样,内心挣扎一度决定放弃夺取秘籍,尊老敬老。
然而黑暗之中,当她蹑手蹑脚的靠近床铺翻找书目,却在无意间看到江清月年轻的面孔后,深深地感触到舆论的不可信。
从下去至回到屋顶中间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无论幽言再怎么问起,凤清瑾都不愿意再说下去了。他生怕自己问的多了便又受那女子手劲不小的击打,便开始聪明的缄口不言。
凤清瑾这厢没了顾忌,便就这夜晚的月光翻书,视线在其中的一页久久停留,眉头紧皱不再见舒展,反而有更见加深的趋势。
凤清瑾这边钻研的努力,手中的书却猛然被两根手指抽走。
“你看你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幽言顺手将书拍在了女子头顶,凤清瑾却没有丝毫反应的发呆。
五指伸出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无奈面前的女子仍旧目光呆滞的看着正前方:“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凤清瑾正了正神色起身,将那本毒经重新收回了怀中。
“走吧,喝一杯。”
她说话时并未回头,而是微微侧目,发丝飞扬遮住了苍白的侧脸,随后便迈步前进。
背影在树影阑珊中缓慢斑驳,幽言叹了口气跟上。
凤清瑾自上次去过柔娆河岸后,便喜欢上了那个地方,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河岸边后,幽言不知从何处寻来了酒盏和酒壶。
在递给凤清瑾时,他的手指微微停顿。
“哎,这酒很贵的你悠着点喝。”幽言素手轻捻金荷酒盏,口中咕哝着。却仍是为她填了这一杯佳酿。许是觉得两人枯坐着喝酒有些太过无聊,便开始盘问一些自己在意的话题。
“喜欢这里吗?”
“还行。”
“喜欢什么酒?”
“十年女儿红。”
“喜欢什么颜色?”
“雪白。”
“喜欢什么花?”
“桃花。”
“你和那个面具脸有什么关系?”为了掩饰自己的刻意询问,他不着痕迹的表现出语气中同前几个问题一般的飘然,却仍是被眼前过于伶俐聪颖的女子发现。
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自己不愿触及的敏感……
“幽言。”她淡淡提醒。“我不觉得我们是可以谈论这些话题的朋友。”她故意加重了朋友这个词,来区分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幽言从女子过于清冷的眼神中看出了丝缕冷硬,便识相的不再开口。
气氛持续冰冻,她本就不太欢喜的心情被幽言莫名提起的苏慕两字冻结,酒意被愁绪浇洒,落花飞舞迷乱视线。
明明只是花雨飘散太耀眼,她却仿佛看到白衣男子步步生莲。
竹叶吹响的曲调,她勾画着不存在于眼前的视线。
不知道是乱花迷乱,还是思念胶着。
幽言接住女子倒下的身影,轻轻低叹。
第二日,当沈若安看到老老实实躺在凤尾琴旁的女子时,居然莫名奇妙的想到她似乎曾经出去过一次,而后竟然又被自己的莫名其妙吓了一跳。
沈若安并不知道,这只是这莫名其妙的一天第一个莫名其妙的开始。
要说是九牛一毛,其实也不过如此。
因为自打凤清瑾早间起床,这种惊悚的精神紧绷状态一直持续了将近三天,第一天,凤清瑾在夜市游荡,一只利剑划破了她白衣的袖子,撕裂的布料在风中飘荡,没关系,只是半块玉佩的价格,她忍了。第二天,两人在交谈珍珑棋局的走向时被又一只利剑打破了思路,剑尾羽翼之上挂着上次被撕裂的布料在空中叫嚣,没关系,还好没有伤到人,她仍是忍了。
第三天,刺客似是终于已无法满足于凤清瑾的沉默,不畏暴露的直接现身,饶是勇敢如凤清瑾者,也不由佩服刺客们的赤胆忠心。可是凤清瑾仍在白晃晃的刀子和自己与苏秦的生命安危之中选择了后者,拉着沈若安狂奔之时开始祭奠自己被风雨雷电吹走的勇敢与担当。
因缺了在右相府锦衣玉食的庇护和上官湛宇日日的监督,她的身体素质远不如以前,再加上多了一个文弱书生般的沈若安,不过半柱香的狂奔,凤清瑾就已经开始微微喘息。
咬牙跺脚之间,白衣女子扭身停住脚步,借着巨大的俯冲力将沈若安顺着衣领扔开。刀光剑影的斑驳迷蒙,因没有武器她只能一味的闪躲。
前襟的衣服被剑气撕裂,她原本维持再崩溃线边缘的理智再次决堤。
“要死的,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眼看快要招架不住,她大吼出声。语气浸透着气急败坏。
“我家主人只说取你性命。”蒙面人也算有些良心回了她一句话,却突见躲闪之中的女子不知为何蓦然停下了动作,忙将伸出的剑尖调转方向。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凤清瑾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
回身相对,明明扑了一个空,凤清瑾却突然发觉蒙面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要杀我,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女子淡淡冷硬的声线在空气中发酵。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视线却偏过去未看凤清瑾。
“不给,那好。不如这样。”她抽出腰间的匕首,举起横放在自己的脖颈之上,笑的清浅淡然。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黑衣人原本冷淡的视线,在看到女子当真拿着刀刃缓慢没入并渗出鲜血时,迅速冲了过来。
“啧。干嘛?我替你动手,你还不乐意?”凤清瑾看着掉落入地面的匕首,莫名其妙的问道。
却见黑衣人留给她一个非常意味深长的纠结眼神后,闪出了她的视线。
她自然没有那么愚笨,当着别人面自毁长城,拿刀子玩儿心跳也实是出于下策,只因她清楚的看到了黑衣人衣襟下漏出的浅棕色腰牌和图腾。
伸手抹去鲜血走向被她一掌推开便安稳休息的沈若安。
“若安,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死?”
沈若安拂去衣衫上的灰尘,视线久久停留在女子的面容之上。
勾唇一笑:“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