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妾身敬安德将军一杯。”哈兰度夫人举起酒杯对安德大人说。
安德大人举杯相敬哈兰度夫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夜幕已经降临。众人已经吃饱喝足,哈兰度夫人欠了欠身说:“已经入夜了,安德将军就客随主便随侍女到客房休息一晚吧,明日妾身还有事要跟将军长谈。”
“既然王后这般说,那安德从命就是。”安德大人随礼。酒席过后,侍女带着安德大人和吉耿队长等人来到客房,分别给他们整理床铺、被褥,本来侍女还有留在一旁伺候安德大人洗簌更衣的,被安德大人“客气”地请了出去。侍女笑了笑,翩翩移步离开。
入夜后,安德大人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这些天经历了太多事情,从安洁拉森林遇袭,到蛮王传说的劫难,再到纳朵城发生的命案;每一件事情都围绕着不知名的势力进行着,似乎从中暗示着什么?不知道祝熔现在怎样了?还有伊依,伊依跟随自己辗转多地,四海为家,从未真正有过安定的生活。现在来了异域出行任务,还差点让她受了伤,实在有负王妃所托。
夜晚安静地停留山岭上,朱玄国王的秘密行宫处于这静谧的地方。而行宫里正住着几名朱玄国王要捉拿的逃犯,却不知道也是哈兰度邀请来的客人。秘密监视四野的黑衣人伏在暗道中,等待着上头的指令。短暂的三声夜鸟鸣叫回荡在山岭上,并一声声地飘向山坳小镇上。有人点燃了木桌上的油灯,照亮了山坳处的茅草屋,他匆匆背上行囊出门远去,渐渐没入夜色中。
第二天,哈兰度夫人邀请安德大人他们到庭院的凉亭赏花。秋菊开放在院子花圃中央,几缕淡色的泉水从山石处流下,浇灌着花苗。一枝秋菊几人赏,万缕朝阳千花香。薄雾清晨,露水寒霜,哈兰度夫人和几位客人难得相聚,便请来侍女轻抚琴瑟,舒声歌唱,为在座的各位助兴。琴音叮咚,歌声婉转,声声天籁惹人醉,回响在庭院楼阁中。
到了中午,哈兰度夫人为客人准备了御膳佳肴,并以美酒相敬,使得安德大人和吉耿队长道谢了一遍又一遍。吉耿队长看着哈兰度夫人这么好客,如若再这么逗留下去,可不是好事。趁散席回房的时候,到安德大人跟前请示:“安德将军,我们已经将两位少年找回,他们也安然无事,不如趁此跟哈兰度王后道别。我们还有与国师会面,相问他纳朵城当晚的情况。”
安德大人也心里挂念着这件事,便说:“队长,你说得不错。我们是得跟哈兰度王后告别了。而且我担心现在国师已经回到乌马镇,在等着我们呢。”安德大人更担心的是祝熔会误认为自己在这里玩乐,不是来执行武圣王的旨意。
吉耿队长与安德大人商量完毕,就一个人去找两名少年。安德大人独自到哈兰度王后的厢房前,让侍女带话进去。哈兰度夫人听闻安德大人来了,便让侍女带路引荐。
安德大人走进厢房,见哈兰度夫人端坐着,一裘红色长袍,盘着发髻,戴着碧玉发簪。侍女站在身旁,听侯哈兰度夫人的指令。安德大人略带歉意地说:“在下已打扰王后多时,现在来向王后告辞,请王后宽恕在下无礼。”
哈兰度夫人挥手让侍女出去,侍女听话地轻掩房门,离开了厢房。厢房里只剩哈兰度夫人和安德大人,夫人嘴唇微张,轻声细语地说道:“安德将军,你长留在此处不好吗?”
安德大人微怔,又继续歉意地说:“王后一番盛情安德十分感激,但在下确实有要事在身,不敢多留。”
“安德将军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是文武国镇边大将军,不能留下实在太可惜了。既然这样妾身也不敢挽留,只不过妾身有个请求,不知将军能否答应?”哈兰度夫人幽幽的目光看向安德大人。
“不知王后需要在下做什么事?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在下义不容辞。”安德大人说。
哈兰度夫人站起身来,向着安德大人轻移,红色长袍落到地上,与衣裳相比争艳,又将哈兰度夫人的身段衬托得美艳动人。哈兰度夫人止步侧身轻语:“不知安德将军能否带那位最小的侄儿前来与妾身见上一面?”
“王后想要见哈奇吗?”安德大人反问道。
“哈奇…”哈兰度夫人一顿,又轻声细语地说:“就是他。那时妾身进城时见过令侄一面,但是当时太匆忙了,不能瞧个清楚,所以麻烦将军能带令侄前来。只要能再见到令侄一面,无论将军说什么样的条件,妾身都能答应。”哈兰度夫人幽幽的目光看向安德大人。
安德大人回避了哈兰度夫人的目光,连忙说:“王后想见哈奇,在下一定带他前来。在下先告辞了。”
哈兰度夫人又重复了一遍:“安德将军不需要妾身做什么报答将军吗?妾身猜安德将军是为了要事才来我国,如果妾身可以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这只是举手之劳,在下怎敢要王后报答。明日这个时辰,在下会带哈奇前来拜见王后。如果没别的事,在下先带两位顽皮的侄儿回去了。”安德大人施礼说。
“安德将军真是正人君子,难怪那位女子对将军这般痴情,可惜我那夫君及不上将军半点好。安德将军请吧!”哈兰度拉开房门,唤来侍女为安德大人送行。
哈兰度夫人的话让安德大人感到莫名,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是隐隐感觉到哈兰度夫人看出了祝熔的身份。这怎么会?
吉耿队长见安德大人回来了,脸上一副百思不解的样子,不由得发问:“安德将军,是否遇到什么问题?王后不肯让我们回去?”吉耿队长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这次来见哈兰度王后一定是为了侍卫的死,而现在安德将军等人又是被通缉中,所以王后肯定不会轻易让安德将军离开。至少也得将事情查清楚才行。
安德大人听到问话,讶异地看着吉耿队长,然后才略微歉意地说:“队长放心。方才我想到一些事情走了神,才没及时告诉队长。王后答应送我们回去,不过明天我还得再来一趟。”
“安德将军怎么……”吉耿队长看了看在一旁的侍女,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怎么安德将军还要来,是王后看上了安德将军?
“我们先打道回府吧。”安德大人也不想在这里谈话,只好这么说道。
侍女领着四位客人出了行宫正门,在门口行礼恭送众位回去。安德大人和吉耿队长客套地回礼,并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让侍女带给哈兰度夫人。侍女面带微笑,轻移莲步缓缓转身回去。安德大人不再慢条斯理地说话,只是急忙说了句:“我们快回去吧。”便首先急行赶路。
吉耿队长不知安德将军为何这么着急,但他要看着两位少年,便问:“两位少爷还能赶路吗?要不要我找一辆马车送两位少爷回去?”
杜德说:“队长伯伯,我们不用坐马车,还是赶紧跟上安德叔叔吧。“
小胖说:“我们来时就坐了半个月的马车,全身都被颠簸得快散架了,哪还敢再坐马车。队长伯伯放心,我和杜德能在山道上奔走的。”
吉耿队长听他们这么说,又看看他们的气色,比起刚看到他们时要好多了,也就不说什么。稍微提劲加速,与两位少年一起快速走下山岭的小径。三人到了小径岔路,一眼就看到安德大人等候在路旁,身边还多了辆马车。安德大人叫两位少年坐上去,然后又请了吉耿队长上车,自己坐在前头赶马。安德大人挥动马鞭,两匹骏马扬起马蹄绝尘而去。
行宫中,侍女回来向哈兰度夫人报告:“几位客人已经回去了,夫人是否看出什么端倪来?”
哈兰度夫人对贴身侍女说:“这位安德将军不像是狡诈之人,不过得看他是否兑现自己所说的话。明日只见分晓。”
“夫人才貌无双,令婢女仰慕不已。能跟在夫人左右,是婢女的福分。”侍女墩身施礼道。
哈兰度夫人笑了笑,一抹红袍披身,流露几分娇艳妩媚,眼神中似有明焰一闪而逝,红唇现出勾魂夺魄之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