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离开
邹松继续说:“我用一顶缀满钻石、珠宝的金丝皇冠疏通了‘五口会’的会长,再许诺推翻邹锋之后,给会长开一个户头,予取予求,意思就是到时候只要会长需要,钱庄都会尽力满足。”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邹松有些自嘲:“‘五口会’的会长答应的居然比我问得还快。”
纯又问:“暴风城呢?胡老板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你说得不错。”
“你见到胡老板了吗?”
“见到了,我们彻夜长谈。”邹松眼里放出了光:“天助我也,暴风城与钱庄正斗得不可开交,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我一钱银子没有花就说动了胡老板。”
纯露出仰慕的目光,这种目光是女人对所崇拜的男人才有的眼神,这种目光让致远感到很不舒服。
他想到了自己佩着“不破楼兰终不还”时,纯望着他的眼神,就象现在一样眼里有些泪光,充满了柔情。
很多年以后,致远都无法忘记纯当时望着他的眼光,那是一种充满希翼、欣喜、担忧的眼光。
致远的心隐隐着痛。
“你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邹松说:“我只是答应帮助暴风城打败钱庄。”
纯深思说:“与暴风城结盟,一定要当心引狼入室、与虎谋皮啊。”
“我知道,”邹松冷笑:“我也不是吃素的。”
“怡养财来住了几天,他会不会发现什么?”
“没什么,他即使察觉一些事情都已经迟了。”邹松说:“他如果察觉到致远是假的二庄主,也有一些好处,钱庄会以为我根本没有回来,根本不在‘松庄’。”
说到致远这个名字,邹松的声音变得有些异样:“因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晚上就将动手,杀一个措手不及。”
“明天晚上?”纯有些吃惊:“大年三十之夜?”
“对,就选在大年三十之夜,一年中最重要的一个夜晚,也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夜晚。经过这个漫长的夜晚之后,整个东部大陆的历史都将重新改写。”
邹松长出了一口气:“我们的苦日子也熬出头了。”
“嗯,这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嗯嗯……嗯……。”
女人的信任是对男人最大的鼓励。
下面的声音低了下去,终不可闻,因为他们又在动作。
良久。
纯忽然在邹松身下怯怯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致远?”
在外面无论多么艰苦,邹松都能忍受,可是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一个男人代替自己躺在妻子身边,一起共同生活,一想到这个男人摸着纯如雪一样的肌肤,进入纯的身体,一定象猪一样起兴,邹松就几乎要发疯。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忍受。
邹松双目发赤,用一种异常怨恨的声音说:“我要将致远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将他下面那个东西剁成肉泥!”
他最痛恨的就是致远的那个东西。
“你真……真的要这样做吗?”
邹松咬牙切齿,说:“不这样难解我心中之恨!”
纯弱弱地问:“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杀致远?”
这是致远听到的最重要的一句话,致远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可是他还是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不行,绝对不可以!”邹松勃然大怒说:“你怎么居然敢替他求情!你们之间……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邹松越说越气,脸上变得异常狰狞可怕扭曲,本来一双手在纯身上抚摸的变成了用力的拧抓,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纯痛得哭了出来:“你弄痛我了。”
也许这种剌激激发了邹松,他又变得生龙活虎,坚挺无比,立刻又在纯身上纵横驰骋。
――就在那片致远也曾经耕耘过的土地上。
致远差点忍不住要冲出去。
可他有这个权力吗?是他曾经占有了别人的妻子。其他人不知道致远的真实身份,可他自己能不清楚?
事实是不能改变的――将心比心,如果他换在目前邹松的地位,他又会怎么做?
致远忽然感到了后悔,感到了羞愧,感到了可耻。
他真正对不起的不是别人,恰恰正是纯。
受到伤害的还有邹松。
致远的侠义精神到哪里去了?乘人之危,他还算个大侠吗?
在邹松大声喘息、纯婉转呻吟中,致远悄悄地退了出去。
“松庄”后花园有一个雪亭。
致远独自一人在雪亭中坐了很久。
他想了很多。
无论多么光怪陆离的梦,总有梦醒时分,无论多大的泡沬,总有破裂的时候。
尽管梦醒的时候心在撕裂,在滴血。梦想毕竟不等于现实。梦想是美丽的,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也许,真的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
既然错误已经发生,责备也是于事无补。既然如此,何不宽容的善待他人,宽容的善待他人其实也是给自己一片更完整的天空。
爱不代表占有,爱代表成全。如果她要走,放手让她走,别回头,在风里为她祈祷,在雨中为她祝福。
有一种爱叫做放弃。
致远决定离开“松庄”,这个留下欢乐、温馨、**和回忆的地方。他相信邹松会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应该担心的也许正是他致远自己。
东部大陆——银月城
心中有事的笑愚很快又惊醒过来了,做贼般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门外没声音了。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躺在沙发上,笑愚总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刚点燃了一支烟,笑愚准备酝酿几段真实的谎言,妖华的房门突然打开了。随后她就孤单地立在门口,望着笑愚,一言不发。
笑愚和妖华遥遥对望,既不像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那样彼此唰唰唰放电,也不像恨得或来死去的冤家那样啪啪啪眼里冒出怒火,更不像已经感情破裂的恋人那样彼此或绝望或无所谓地对视着。
两人现在只是默默凝视,相顾无言。仅此而已。
作为男人,笑愚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于是他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嘴。但最终的结果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嘴巴很畏惧地不敢出声,还是因为嗓子很不争气地失声了。
妖华看出了笑愚惶惑矛盾,更看出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透露出来的疲倦,于是她笑了笑,问:“起这么早,你不睡懒觉了?”
笑愚一怔,然后如蒙大赦道:“睡,当然睡~!”
妖华:“那你怎么还坐着抽烟?”
听到这话,笑愚连忙灭掉了烟头,倒下就睡……当然,他不可能这么快睡着,不过阴霾的心情渐渐滋润起来。妖华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在不言中。笑愚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除了感激感恩感动之外,笑愚一时找不到别的词汇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些思绪都停留的很短暂,因为不到2分钟的时间,‘操劳’过度的笑愚就已经沉沉睡去。
呆呆看着熟睡的笑愚,妖华文静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自嘲的笑容。在此之前,她一直想弄明白昨夜和笑愚在一起的女人是谁,这股好奇心折磨得她很难受。并且,妖华可以肯定。只要她问了,厚道的笑愚一定会坦白。
但是现在,妖华突然一点好奇心都没了。或者说,她明白了更有意义地东西。也许,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幸福。这世界最幸福的人往往都是单纯的,妖华并不想让自己和自己的生活都变得太复杂。
妖华想,如果自己永远不知道笑愚有别的女人,永远不知道他的风流韵事。那么。一切将会变得多么美好,仿佛他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当然,实际上这有点自欺欺人,不过没办法,很多时候成年人都要学会自欺欺人。而妖华如此坚定的唯一原因,或者是她认定自己值得为躺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自欺欺人。
仿佛想通了一切,妖华心情也变得不错。轻轻绕过客厅来到阳台上,妖华开始晾着早已洗好地衣服。这时候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上的号码让妖华微微错愕了片刻。
阳台离笑愚的距离很远,还有玻璃门隔音,妖华倒是不怕吵醒笑愚。俏脸上略微闪过一抹挣扎,她最终还是把摁动了接听按钮。
而暗处的某个人,则是非常非常地激动。
慕青一夜都没睡好,今早起来就一直站在窗边发呆。笑愚卧室的窗户离阳台很近,所以妖华的通话,基本上一字不落地被慕青听见了。
然后……
“我已经是她的女朋友了。”
此时此刻,慕青几乎可以肯定,昨夜笑愚铁定和妖华睡在一起!
悄悄地从窗角探出头,看了看阳台上背对着自己的妖华,慕青有点惊愕了。根据初夏小姐传授给她的判定一姑娘是不是处女的方法,慕青惊讶地发现,妖华的举止居然那么自然,身姿居然那么端正,双腿居然闭合得那么紧……
很快地,慕青又愤怒了。她忿忿不平地想,妖华肯定早就不是处女了,所以才在一夜风流后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个女人简直太能装了~!
顺理成章地,慕青对妖华的不满上升到了一个临界点。
与此同时,慕青心底那个恨啊。一想到她当初没把握机会跟笑愚把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原以为自己的最大情敌应该是傲珊,现在可好,居然被一个半途杀出来的妖华占了便宜。
在笑愚房间里折腾来折腾去,独自生了两个小时闷气,慕青终于下了决定,她要把这一切都告诉笑愚,撕开妖华‘虚伪的面纱’。
可是一看到笑愚正躺在沙发上睡得跟死猪似的,慕青又不忍叫醒他。同时笑愚心里还有点犹豫,东部大陆传闻男人在熟睡中突然被吵醒,整个人很容易暴怒。慕青担忧地想,万一笑愚昨晚已被妖华那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一怒之下痛骂自己一顿。那该怎么办?
并且,慕青心想,倘若自己不幸被表哥认为是小心眼爱说是非的长舌妇。那就更不妙了……定这事儿先缓一缓,等日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再说。
在与客厅相连的洗漱间内,刚起床地黎佳正在滋润地用洗面奶洗脸。慕青赶紧凑了过去,低低问道:“珊珊,做完上你知道笑愚去哪了吗?”
傲珊被这话吓了一跳,原以为她和笑愚偷情地隐秘,但是现在,怎么好像地球人都知道笑愚昨夜没睡在沙发上?
还好,多亏脸上涂抹着洗面奶。傲珊错愕惊慌的表情没被慕青发现,她含糊道:“不知道呀,昨晚我睡的很死,一觉睡到现在才起来……”
慕青对这话深信不疑,最近她和傲珊关系还不错。况且怎么说也是前几天一起卖过毛片地交情,比较靠得住。于是乎,她现在百分之百地肯定。昨夜笑愚和妖华有一腿~!
就在这时候,妖华从厨房走出来,看见二人,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你们都起来啦,要不要吃点东西?”
傲珊几乎可以肯定清早在自己门外发出声音的人是妖华,她做贼心虚,嘴里应了一声‘好’,然后埋头匆忙洗脸。
慕青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冷冷回了一声:“算了,我没胃口。麻烦跟我师父说一声。我有事儿先走了……
妖华被慕青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态度弄得微微一怔,不过她还是很和气地笑道:“好的,你慢走……”
看妖华那动人的微笑。慕青突然觉得无比的矫情做作,这个女人简直太能装了。本世纪最强的演技派就是她~!想来想去,慕青还是比较习惯初夏这种直率的从不矫情地小妞,于是乎她准备去找初夏交交心。
看着慕青摔门而出,妖华不解地问傲珊:“小青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今天心情不好吧……”傲珊含糊不清道。
妖华‘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生怕吵醒笑愚似的,低声问:“小珊珊,昨天下午你躲在笑愚门口干嘛?”
傲珊吞洗面奶自杀的心都有了,昨天下午偷听墙角被妖华逮个正着,这让她很郁闷。本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没想到突然被妖华提起,于是她娇羞地,撒了一个小谎:“昨天笑哥哥又带美女回来,人家想偷看下是谁而已,哪知道你也刚好回来了……”
妖华心底善良,不疑有他。心想傲珊可能是好奇去偷瞧一眼,这也没什么的……
妖华对傲珊还是很信任地,于是她轻声问:“昨晚笑愚是不是出门了?”
来了,又来了。刚慕青问,现在你又问~!傲珊强行压制住快要崩溃的神经,装作漫不经心说:“不知道啊,昨晚雷声那么大,谁听得见外面的动静呀?”
这一刻,黎佳心情是憋闷地。原来偷情不仅是刺激的,还得面对这许许多多的后遗症。
妖华至今还道傲珊和笑愚的关系不怎么滴,想当然地认为傲珊这个姑娘是不会乱来的。所以,尽管内心并不想去探寻昨夜的事情,但妖华还是悲哀地得出结论,昨晚和笑愚**巫山的小妞就是慕青……
但妖华又有点想不通,既然昨夜慕青和笑愚那啥了,那她为什么还对自己这么反感呢?
这让妖华相当地不解,在这一刻,她十分纳闷儿地想:慕青这小丫头勾引了我男朋友,我都还没生你气呢,你居然还先跟我生气?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啊?妖华现在很迷茫。
她毕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幻想能力都是相当丰富而彪悍的。所以,妖华在想,难道昨夜笑愚向慕青坦白了自己是他女朋友的事实,而慕青得到了笑愚地人没有得到笑愚的心,所以对自己充满了仇恨?
众所周之,妖华是个善良的女人。只要是善良地女人,她们一般都不会去思考人性的阴暗面,也不会去想一些太坏地结果。
所以这一刻,妖华开始有些同情慕青了。
哎,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付出了贞操,还是没赢得笑愚的心,她恨我也是应该的。妖华心里这么想着,对慕青充满了理解。
当然,妖华做出这些假设的根本原因,或者说主要根据,就在于她坚信笑愚向慕青说明了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一直以来,妖华都认为,慕青其实是很有原则也很坦诚的。
没想到这次被如此靓丽的慕青引诱,笑愚居然还能保持性格,这地难能可贵。于是妖华突然觉得有点小幸福,她认为笑愚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深情地凝视着沙发上熟睡的笑某人,妖华秋波暗送,这含情脉脉的样子好像是在无声地对笑愚表白:从今天开始,爱你一万年~!
睡梦中的笑愚突然浑身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然后脊背一阵冰凉。于是他突然惊醒,一个拉风的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惊慌地举目四望。
直到看见正望着自己的妖华之后,笑愚终于平静下来。然后,他哭丧着脸,龇牙咧嘴咬牙切齿地哼了哼……日啊,又闪到腰了!
看着笑愚那痛苦的神色,妖华基本上明白了,顿时想笑又不好意思发笑。在错愕了几秒钟之后,她才快步走过来扶住笑愚,轻轻揉着他的腰,嘴里嗔怪道:“我说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啊,没事儿做这么大动作干嘛,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小伙子呢?”
感受着腰间的整整舒爽,听着耳边吐气如兰的声音,笑愚只觉得春天又一次来临了。同时,妖华这话,又让笑愚感慨不已。对于很多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自己还很年轻。但对于那些真正拥有美好青春可以挥霍金色年华的少年来说,自己真的老了,不行了啊。
在感触之后,笑愚就只剩下感动了。妖华这温情多于责怪的话,让他在刹那间体会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温馨和幸福。如果在自己老去的时候,还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唠叨着,你说,那该多好。
笑愚简直可以肯定,妖华一定发现了自己昨夜的出轨。但现在她的反应,实在太让笑愚惊喜了。此刻拥挤在笑愚心灵中的情愫,除了感谢那就只剩下愧疚了。
本着做人要厚道的原则,笑愚准备坦白从宽,张了张嘴:“妖华,昨晚上我……
妖华手指堵住笑愚的嘴唇,表现出了几分彪悍的风采:了,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死定了~!”
看着笑愚傻愣愣的样子,妖华又补充道:“我说话算数的,你别这样,说好不准在我眼皮子地下和别的女人……”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说,如果没在妖华眼皮子地下,笑愚还是ve自由的。
笑愚很惊讶,也很惶恐:“你都知道了?”
妖华摇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她这么一说,笑愚更认为妖华知道,心想,也许早上自己和傲珊发出的淫荡声音还是被妖华听到了。当然,他不知道,其实妖华是认为他和慕青有一腿……一般来说,美丽的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太伟大了太崇高了!笑愚心底狠狠地赞美了妖华一回,所以他趁机抓住了妖华的小手。
众所周之,得寸进尺是笑某人的众多特点之一,于是他一把将妖华搂在怀里,生怕伊人跑了似的。
虽然表现的比较流氓,但笑愚其实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了。可以说,妖华表现出来的包容已经完全征服了他。这一刻,笑愚甚至在想,得妻如此,夫妇何求?
妖华大吃一惊,脸红的跟柿子似的。还好傲珊已经回房,否则妖华大概得无地自容了。略微地挣扎了一下。妖华还是屈服了。不过她内心却很坚定,如果笑愚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那她绝对会顽强反抗。
哪知道笑愚此刻特别地纯情。他只是想单纯地和妖华在一起而已。大家都知道,一个人动情的时候容易犯错误,笑愚现在脑子一热,就犯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错误,他在妖华耳边说:“华华,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
妖华只感觉耳根一阵麻痒,浑身泛起一种异样地舒爽感觉。不过她还是定了定神,问道:“为什么要出去?”
“你就当过二人世界行不行?”笑愚嬉皮笑脸道,其实他根本的意思是,两人搬出去后。他就不会在妖华眼皮子底下犯错误了。
妖华大致上明白了笑愚的心思,但以她向来艰苦朴素的习惯,觉得没必要这样做,轻声道:“自己有房子还住外面,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笑愚一怔:“我自己哪来的房子啊?”
妖华也是一怔。指了指两人身处的地方,问:“这不就是吗?”
笑愚表情有点郁闷,换了个姿势。让妖华侧躺在自己怀里,然后低头凝视着她,缓缓道:“这是我爹妈的房子啊,我就是帮他们收租的小管家而已……说了吧,我早就策划着‘跳槽’了。”
这么头一次暧昧地侧躺在笑愚怀中,妖华本来很不好意识。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将自身的尴尬冲淡了不少。抬眼含情脉脉地看着笑愚,妖华语气很温柔:“你不是早就跟你爸妈和好了吗,怎么还是这样呀?你**一点当然没什么错。但我就怕万一你出去了,会伤了二老的心……
“没事儿,这事情我会跟他们好好谈判一下地。”笑愚牛逼烘烘道。然后有点生气地看着妖华,佯怒道:“傻妞。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非逼我这斯文人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是不?”
“我怎么没开窍啊?”妖华很是不解。
笑愚很憋闷道:“你想想,你以后继续住这儿,还得向我家那对大地主交房租,这不是笑话吗,让我脸往哪儿搁啊?你说,这要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在东部大陆上立足?”
妖华心中一暖,文静而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小幸福,用柔美的声音半开玩笑道:“这么说,你要养我喽?”
笑愚相当坚挺:“养就养,就你这种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贤妻良母,我还真不怕你把我家产败光了……我看你不如把工作也辞了吧,就当我家庭主妇得了。”
“你想得美,万一以后你不要我了,人家该怎么办呀?到时候人老珠黄,嫁不出去,又找不到工作,愁也愁死了……”妖华笑着道,这话虽然有点像在开玩笑。实际上,却是一句真话。
笑愚只感觉心猛地震了一下,看着微笑着带着无助地妖华,不禁将她搂得更紧了,声音有点颤抖:“妖华,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其实我就怕你以后受不了我,会不要我了……”
大抵死搂住的妖华快踹不过气来,全身心却有着一种安全感,仿佛呼吸着的每一点空气都有着幸福温馨的成分。些微挣扎了一下,她轻轻抬起头,看着笑愚,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带着羞怯道:“好吧,我都听你的。”
心情十分嗨皮,笑愚道:“太给面子了,行,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去办。对了,这次你休息几天啊?”
妖华眼里露出一抹无奈:“现在刚好放暑假高峰期,有点忙,我明天下午就得走……下次就好了,到7月5以后,我有六天假期。”
强忍住了心中的不舍,笑愚露出一个很彪悍的笑容:“好,等你下次回来,肯定一切都摆平了,我发誓……”
“行啦,别臭美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快刷牙洗脸去吧,脏死了~!”妖华也不习惯这种依依不舍的场景,所以起身就走。
笑愚这次也没强求,很有职业道德地贯彻了组织上下达的命令。离开客厅前笑愚特地瞥了一眼傲珊地房间,只见房门紧闭,不知道这丫头想干什么。
自嘲地笑了笑,笑愚回到了自己的狗窝。
东部大陆——松庄
致远打算悄悄地离开。
没有告别,没有声响,没有痕迹,就这样从此消失在空中,就象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萧洒地离去。
忘记这个女人。
相传,黄泉路上会经过一座桥,叫奈何。
桥尾,有一个叫孟婆的女人候在那里,给每一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浓汤。
日复一日,孟婆的汤便有了另一个名字--忘情水。凡是喝过忘情水的人就会忘却今生所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道开始下一世轮回。
现在致远需要的就是走过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
可是他真的能忘记一切吗?
就在致远准备作英雄慧剑斩情丝状,刚准备起身的时候,却看到了纯,那个让他欢喜让他忧伤让他刻骨铭心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
纯从转角处向雪亭走来。
致远脚上象生了锈,一动不动,刚才离开的决心立刻跑到爪哇国去了。
纯穿得整整齐齐,看不出一丝的混乱,依然是一脸的温柔、光彩照人,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听冬梅说你在这里坐了很久,我特地过来看看你。”纯柔柔慢慢地:“你没事吧?”
“没事。”
“真的没事?”纯一脸关切。
“嗯,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纯过来挽住致远:“我们一起走走。”
“好。”
纯身上就象有一块磁石,致远乖乖就范。
两人手挽着手,在后花园中,踏着青石板铺的、上面满是积雪的小路,慢慢地散步。
致远几次欲言又止,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一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实在不敢相信就是身边贤惠的这个实实在在的女人。握着纯温暖的手,幸福、苍桑、悲凉等等复杂的感觉油然而生。
“听丫环春兰说,你到处找我?”纯平静地说:“我在书房看了一会书。”
“嗯,我知道,所以没来打扰你。”有时候说一些善意的谎言,也是一件好事情,至少双方不会觉得尴尬。致远说:“庄主送来了一份请贴,让我们全家年三十之夜去吃团圆饭。”
纯非常惊讶。连她本人也是几年没见过邹锋了。
“你去吗?”
“当然要去。”致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为什么会这样回答,一时他也说不清楚。
――唯一的解释就是纯。
致远还在找理由,说:“不去岂不显得与人情不合?”这事实上不过是句外交辞令,不仅听的人不相信,就是说的人自己也不会相信。
庄主与二庄主的关系早就形同陌人,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嗯,我听你的。”
纯点点头,依然是一脸的信任,轻声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纯决定晚上在床上跟致远长谈。
为什么要在床上?是因为她觉得一个男人上了床或者喝醉酒以后才会说真话,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男人在那个时候,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什么话都会说出来。
有的男人就喜欢玩点深沉,不仅在一起的人活受罪,自己也特别累。人是需要交流的,不然拿嘴来做什么,光吃东西吗?那跟猪有什么分别?
夜幕很快降临了。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
他们回到居室,晚餐也早就准备好了,盼盼、春兰、冬梅已是望眼欲穿。
晚餐很丰富,当然还有酒。
致远本来不打算喝酒,却经不住纯的软语相劝,还是喝了不少,心里本来就堵得慌,一喝就差点不可收拾,非要尽兴不可。
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幸好后来纯在致远似醉微醉,达到喝酒最佳状态的时候及时果断地结束了酒局。
她有很多话要跟致远说,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卧室。
人已散尽。
纯和致远原来的卧室,居然点起了两只结婚时才有的红烛。
今夜是什么日子?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今夜是新婚还是离别?
致远望着两着燃烧着的大大的红烛,似乎已经痴了,连纯叫致远上床,也没有动――他不能再上纯的床。既然已经错了一次,就不能再错下去。
多情自古伤遗恨。
人生最难处理的就是情感,更何况致远遇到的这种情感。人海茫茫中,能遇到一个令你怦然心动的人并不容易,有的人也许一生都不曾有过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刻,因为这是无法预谋,无法刻意,全凭自然发生的。在你尚未品尝到这种滋味的时候,你根本无法想象有哪一个人会令你有这种心动的感觉。
在百丈红尘中,我们扮演的是自己,一些平平凡凡地生生死死的普通人。所有平凡的片断,所有曾抱怨过、曾怀疑过的时光其实是生命中最温馨的篇章;所有淡淡的日子,其实都是象“空山灵雨”一样,淡得韵味绵长。
“我有话跟你说。”
首先开口的是致远,他一脸的严肃,根本不象喝了酒的样子,也许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都理智。
“什么话,你尽管说。”纯也变得肃穆:“我也想对你敞开心扉。”
致远艰难地低下头,不敢去看纯的眼睛,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呑呑吐吐地说:“我……我不是二庄主邹松,根本不……不是你的丈夫。”
纯非常平静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
“嗯,从你一上我的床就知道。”
“对,你应当比谁都清楚。”致远苦笑:“当然,没有妻子不清楚自己丈夫的。”他又说:“你既然知道还让我上你的床?”
“一开始我也不想。”纯的脸红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这本来就是在演戏,演给钱庄看的戏。”
“演戏?你们拿我来演戏?”
“是的,这本来就是一个偷梁换柱的计划。”
“从一开始你其实就知道我是谁?”
“是的。”
“由林神医给我整容,变成你丈夫的样子,再把我放到‘松庄’,放到你的床上,让我一醒来就以为自己是‘松庄’的主人。”
“你猜得不错。”
致远说:“可你应当清楚我是个正常的有需要的男人,怎么忍得住?”在纯这样美丽成熟的女人身边,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
――除非他不喜欢女人。
“如果不是你先……先……,我也不会和你做那种事。”纯羞愧难当,掩面而泣:“我……我对不起我的丈夫。”
致远心软了。
他怎么有权力去责怪一个为家庭为丈夫牺牲一切的女人?
何况致远又没有什么损失。
女人也同样有**和情感,有需求和享受,有追寻幸福的权力。
致远默默地递给纯一块毛巾,现在纯需要的是安慰和体贴,需要的是一点时间来调整心态。其实他自己也何尝不需要一点时间,同样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过去,致远抓个采花贼、大盗之类的,还不太难,东部大陆上还得到一点名气。可是现在面对是富可敌国、组织严密、手段奸诈的对手,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集团,一股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势力。
东部大陆是讲实力的,没有足够的实力,拿什么来行侠,用什么来仗义?
撼天易,撼钱庄难。
幸好致远还有尚武的精神:一是勇者不惧,仁者必有勇的勇敢精神,所谓“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人,有杀身一成仁。”
二是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气节。气节,是反抗强权的最好武器。“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致远,是近年东部大陆上极有传奇性的人物。
朋友对他的评论是“一个真正富有正义感、能患难相依、荣辱与共的侠士。”敌人对他的评价是“遇见他,最好马上躲到西域去,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遇上这个人。”
苍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大敌当前,更增豪情飞扬。
保护弱小本身就是“风”的宗旨,“风”的精神和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