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暗杀(1 / 1)

505:暗杀

笑愚身子颤动了一下,这次才真正有了一种被雷电击中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妙,笑愚认为不太科学,所以他找了一个坚强的理由:算了,就让她抱一会儿吧,这要换了别的妞,老子早一个过肩摔扔出去了!

随后两人下了车,笑愚的右手和妖华的左手不知道怎么地就拉在一起了。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直到出了站台,妖华才问:“为什么来这儿?”

笑愚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担心妖华感冒,所以随便找了个站下车,他很是高深莫测道:“小时候想和一朋友华山论剑,一直没能如愿,明天我们去华山看看。”

妖华接下来没说话,就让笑愚牵着手,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

前进的过程中,笑愚没拿自己当外人,一路和那司机高谈阔论,好像他老家就在这似的。妖华有点想笑,但没笑出来,俩人的手始终牵在一起,从来没有松开过。

车在一家旅店前停下的时候,妖华惶恐了,这么快就要开房?

与此同时,笑愚也迷惑了,要不要来点生猛的?

最后的结果是,两人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里,同时失眠了。

东部大陆——顾家

是邹锋“渐入佳境”,还是致远“渐入佳境”,“佳境”指的是袁梅还是“针”,抑或是别的什么?比如:形势、局面、结果。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致远也注意到了袁梅的失常,暗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中如针刺一样隐隐作痛――有些事情他不敢去想,不知道反而更好。他没有问袁梅为什么,反而适时转移话题,说:“顾夫人,你是刺绣界的权威,以你的分析,谁最有可能是刺绣人?”

正在运针的小姑停下手中的活,大声说:“不是我自夸,我们顾家的顾绣冠绝中原,名扬天下,在刺绣界几乎没有对手,如不是亲见,我实在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人物。”

“嗯,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高,长江后浪推前浪。”顾夫人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不自然:“不过,我也一时想不出是谁有如此的本事。”

“我也想不出。”袁梅说:“这个人一定非常杰出,也非常可怕。”

顾夫人说:“这个人有一股邪气。”

“邪气?”致远说:“怎么看得出来?”

“从这个人运针的手法上看得出一些眉目,不仅有一股邪气,还有一股变态的杀气。”顾夫人吊诡地说:“这个人是在向我们示威。”她用手指着猫眼:“你仔细观察这只猫的眼睛,它隐隐露出的神态,是不是这样?”

咋一看,猫的神态象狐狸一样在笑,又一看,又象狼一样凶残,再一瞧,却似狈一样阴险――猫的神态竟然好象在变,好象有几张脸,看得致远背脊里透着一股冷冷的凉意,一下冲上来,直达心口。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针’。这只猫就好似‘针’,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我们。”袁梅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在找‘针’,‘针’也可能在找我们,‘针’就象站在我们中间一样,阴阴地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顾夫人和小姑的脸色都变绿了。

致远忽然笑了笑,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笑出声来,尽管笑声实在不敢恭维――致远里没有底气。

笑有时候可以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和气氛,也可以掩盖你内心的不安,男人似山,至少表面上要显得坚强些。

看到致远装得若无其事、胸有成竹的样子,女人们果然开始安静了下来。女人似水,天生就有一种对山的依赖,不管是多么坚强的女人,潜意识中都希望有一个坚实的肩头可以依靠,一双有力的手可以牵挽。

“这张刺绣是谁绣的并不重要。”致远说:“重要的是,我们知道有一个人能够绣出如此神奇邪恶的东西。”

袁梅说:“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我们的思路并没有错,‘针’并不是一个虚幻的东西,这个人确实存在。”致远说:“这还说明我们离‘针’越来越近了。”

袁梅颔首称是。

“‘针’来找我们是件好事情,省去了我们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致远这次笑得很愉快:“我就怕打草惊蛇,就怕‘针’不来。哈哈。”

“这个人我倒真想见识见识。”顾夫人说:“我真想看看是什么人能绣出这种极致的东西。”

致远肯定地说:“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识了。”

过了一会,致远:“顾夫人,为什么我只见到了女眷,而没有见到男主人呢?”

顾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家族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家族,女的在家刺绣为业,男的却个个不屑于此,非要拿剑,非要闯天下。我们家的男人一旦成人,无一例外都要出去。”她神情黯然:“他们一部分还在东部大陆,一部分就躺在你们来的路上。”

“对不起,顾夫人,我不该问这些话题,勾起你不愉快的往事。”致远诚恳地说。

顾夫人摆摆手:“别这么说,人生的道路是各人选择的,我们为人妻、为人母,要做的就是为他们壮行,不要让他们有后顾之忧,只要他们觉得有意义,实现自己的梦想就行了。”

无独有偶,在古希腊,人们并不十分注重祖先崇拜,却十分崇拜英雄。女人们送丈夫或儿子上战场,总会送上代表胜利的橄榄枝,还有一句话:“要么战死疆场,要么做个英雄回来。”可是,人们千万不要忘记,英雄的后面往往立着一位母亲或者妻子,她们才是默默奉献的英雄!

顾夫人忽然叫了起来:“看,光顾着说话,菜都快凉了,大家继续吃啊。”袁梅也笑了起来:“是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讲礼呢。”小姑大叫:“大家喝酒,管它什么东西,我们一醉方休!”

顾夫人象母亲一样慈祥:“天已经黑了,你们反正回不去了,就在这里住宿吧。”

小姑一连叫好。

致远见不得两样东西,一是女人,一是酒,只要见到了其中一样,都会心痒痒的,何况又有女人又有酒。

不喝醉都没有理由。

袁梅和顾夫人浅酌低饮,致远和小姑两人却划拳吆喝,旗逢对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情万丈。一碗接一碗,不知喝了多久,袁梅和顾夫人怎么劝都劝不住。劝急了,小姑还差点生了气――酒鬼是不是都这样?终于致远和小姑均不胜酒力,双双醉倒。小姑醉得一塌糊涂,人事不醒,致远还在喊:“拿……酒来,我……还要……喝。”可是,一被扶上床,就睡得象个死猪一样,鼾声如雷。

顾夫人早为致远和袁梅安排了客房。

夜凉如水、疏林淡月、万籁俱寂。

袁梅单独住在一间客房里,自从夜宿法门寺当晚被公公强奸之后,她对客房就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全感。

她最怕在外过夜。

致远这个人也太没有大侠风度、太没有责任心了,怎么只顾自己喝酒,不想想袁梅的安全?不体贴袁梅的心情?法门寺出事的当晚,就是因为丈夫邹仁喝醉了,才给公公有机可乘。

袁梅顾影自怜,又怕又愁,早早的上了床,蜷缩在被子里,凄楚之外,更添凄迷。

半夜,外面刮起了风,吹得门窗吱吱嘎嘎作响,袁梅刚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就被呼呼的风声惊醒,醒来就看到菩提树的影子在窗户上鬼魅一样飘来飘去,一会儿,竟然下起了森森的雨。“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她兀然独坐,静听天籁,再也无法入睡。

就在这时,外面响了“哗哗哗”的扫地声,是谁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在外面扫地?扫地声持续了很久,然后,在老鼠的啃噬声中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慢慢地在门前停了下来。

袁梅蜷缩在被子里,上下牙齿打颤,害怕极了。她只能不停地祈祷,门上了阀,不会被外面打开,人进不来。

忽然一阵风吹过,门吱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却不见一个人影,惟有风雨中漆黑的一片!

袁梅吓得叫了一声,差点昏了过去。

一人曾经向一位哲人请教:“人们常说金子宝贵,比金子还好的是什么?”

哲人答:“是美玉。”

此人又问:“比美玉还好的是什么?”

哲人答:“是智慧。”

再问:“比智慧还好的是什么?”

“是女人。”

“比女人还好的呢?”

“没有了……”哲人想了想,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比女人更宝贵的。”

袁梅更是女人中的女人,是无数男人梦想得到的极致女人,也注定了她一生的坎坷和多情。人们只想得到她,而不是“珍惜”她。美丽就是她的原罪。因为这种美不是容于世俗的,是注定要受到诅咒的——所谓天妒红颜。所有对她的觊觎,对她的怨恨,对她的敌意,都是来自对“美”的嫉妒,嫉妒她的独一无二,嫉妒她的鹤立鸡群。

因为美丽,所以招蜂引蝶,因为美丽,才有那么多哀怨悲伤离奇的故事。

袁梅的命运,何等的多舛。

顾园在湖心的一座孤岛上。

外面风如晦,雨如霏,更声点点愁煞人,连天漫地一片黑。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檐水如丝如缕,落函溅起碎珠无数,就似女人连串伤心的眼泪,风一吹,一些眼泪吹了进来。

袁梅孤立无援、欲哭无泪。

如果真的昏了过去还要好一些,至少会没有知觉,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可以“忽略”――昏迷本就是人类最后一种不得已的自我保护方法。――有时候,“清醒”远比“昏迷”更让人痛苦。

如果袁梅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残酷、肮脏、可怕,她宁愿永远“昏迷”,再也不要醒来。宁愿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没有见过这些人。

也许,这些根本不算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难道是……“针”?

风吹得门“拍拍”作响,如歌如啸如泣,袁梅跳下床,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跑过去,想去关上门――如果门关上,与外界隔绝了,至少心理上感觉安全很多。

忽然天上雷鸣电闪,风雨大作,一道亮光闪过,照得如同白昼,院子里一个惨白惨白的人,拿着一把扫掃,面无表情地看着袁梅,就象一个无声无息、魑魅魍魉的白色幽灵。

夜半深更,竟真的有人在扫地!

袁梅惊得声嘶力竭地尖叫一声,“砰”地门关上,她倚在门边,心里“砰砰砰”直跳,好一阵才喘过气来。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一个人,正阴阴地、不怀好意地、充满欲火地看着她淫笑!

这个人就是刚才在外面扫地的白色幽灵。他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会在霎时间从屋外飞到床上?这是什么术法?难道是“鬼”?

袁梅想跑,腿却在发软,软的象没有一分力气。他们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能跑到哪里去?

“嗯,不错,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不枉我千辛万苦来里一趟。”“幽灵”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袁梅,看得非常仔细,她的胸,她的腹,她的腿……特别是一些重要部位,更是巡视良久,显然非常满意:“真的不错,我不想干你都不行。”

如果目光能够把一个人的外衣剥光,现在袁梅的感觉就象被“幽灵”色迷迷的目光剥去了衣服,一丝不挂地裸露地“幽灵”面前,击碎了她最后仅存的尊严。

幸好她还有一点希望,希望致远酒已醒,能够及时现身英雄救美,“幽灵”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你是不是盼望那位著名的致远大侠来救你?致远开始好象并不想喝醉,我还看到他偷偷的在厨房中把手伸进喉咙里,将酒悄悄地呕吐出来。”

袁梅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你们本来喝的是百年泸州老窑,我怕你们没有喝尽兴,在喝第三坛的时候,也就是致远到厨房的那段时间,我悄悄给你们换成了入口松。”“幽灵”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一个人如果喝了一些酒之后,舌头的感应就会迟钝,品不出酒的好坏,入口松和‘始于春秋、兴于秦汉、盛于大唐’的老窑差不多,均为浓香型酒,不仔细品尝是很难区别出来的,就是专家都很难品出来。”

“不过,入口松入口即醉,致远又爱逞能,谁让人家是大侠呢,喝得比谁都多,最后自然醉得比猪还死,嘿嘿,”他桀桀地笑着说:“我忘了告诉你,我们来的不是一个人,致远有专人周到地招呼他,他会一直睡到永远。”

袁梅心都凉了。

“幽灵”最大的特长就是打猎,猎各种各样的动物:猴子、狮子、老虎、大象、黑狗……曾经猎过千年雪山灵蛇和深海的巨鲸,但是,他最擅长的却是猎人。他一向认为人是最容易,同时也是最难猎获的动物,也最有挑战性的。

之所以容易,是大多的人都“温良恭俭让”,很容易被骗,“被骗一次是单纯,两次是善良,三次就只能怪自己太蠢了”,自己要找死,也怪不得他了;之所以最难,是因为有的人极可怕,你吃不了他,他就会吃你――这种人往往是和他同样类型的人。

可是,这些只属于他“工作”的范畴,不是他喜欢的事情。

他喜欢的还是猎女人,特别是漂亮、还有一点刺的女人。他一向认为“女人是给男人最好的奖赏,只有成功者才有资格拥有女人”。他还认为“女人不是给男人喜欢的,是用来给男人征服的,男人只有通过不断的征服女人,才能证明你是一个强者,才能证明你是高高在上、可以随心所欲的主宰!”

“幽灵”喜欢“征服女人”这项富有挑战性的工作,越难越刺激的事情,越能激起他的冲动和占有欲,就似现在看着六神无主的袁梅,能让他想象得到,一会儿袁梅在他身子底下呻吟求饶的情景。

一想到那种情景,“幽灵”只觉小腹中有一股热气冲上来,下面胀得厉害。不是他不想马上将袁梅强奸了,是因为他们一起来的人商议好,要一起上,谁也不能先拨头筹。他不能坏了规矩。

一起来的另外两个人,他得罪不起。

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为了对付致远,他们都很慬慎。

除了“幽灵”之外,来的其中一个人叫“稀缺”。之所以叫“稀缺”,首先是因为这个人缺一只眼、一只耳朵、半个鼻孔、五个手指,据说连睾丸都只有一半。其次,是因为这个人不仅自己“稀缺”,他还可以让你变得和他一样“稀缺”,也许是出于一种变态的报复心理,他每次工作,都会让你缺一只眼、一只耳朵、半个鼻孔、五个手指,还有一半的睾丸。

和他一模一样。绝不会多一样,也绝不会少一样,他常说:“我自己已经够痛苦的了,实在不忍心让别人的痛苦比自己多。”

他只是让你“稀缺”,不会杀你,因为他认为杀人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他实在下不了手。但是,东部大陆的一大美男叶重阳被这样清理之后,马上找把刀自己割了咽喉,另一位大侠青城赵林因忍受不了痛楚,立刻咬舌自尽。

事后,他还觉得非常遗憾,难过了好几天。

剩下的另一位名字很平常很简单很易记很上口,只有一个单词,叫“原始”,却是三人中最让人发抖的人。前面的两人与他比起来,简直称得上“善良”。

他的个人资料也最少,连“幽灵”和“稀缺”都不了解他的底细,他的年纪是多少?是男是女?只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原始的人,原原本本的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家人,没有历史,没有朋友,没有明天,没有将来,就象森林里生活着的与世隔绝的原始人。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工作,工作的方法也非常原始:一刀能割下你的头,他绝对不会用两刀;能够割破你的咽喉,他绝对不会砍断你的手;能够把你吓死,他绝对不会先动手。没有花哨、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句语言。他不注重过程,只要结果。

最后的结果只能有一个:“把你恢复到离开这个世界时的原始状态”。

因为原始,所以简单,因为简单,所以有效,因为有效,所以可怕――最可怕的往往是最原始的,最原始的往往是最有用的。

他一向做得很好,在这一行业中,属于顶级人物。

“对了,你别急,你还有一个救兵。”“幽灵”一脸猫戏老鼠的轻松:“你还有顾夫人。”

袁梅灰暗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有一点点希望,哪怕是明知会破碎的希望也总是好的。

“听说顾夫人的刺绣是天下一绝,想必用针的本事也挺大,说不定她会来救你。”“幽灵”故意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袁梅哼了一声。

“咦,你还挺嘴硬的,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顾夫人真的能来救你?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嘿嘿,现在说不定正在被干得欢呢。”“幽灵”对同行的另两人充满了信心,笑得淫秽龌龊,涎水直流:“你也别急,一会保管让你食髓知味,放声大叫,嘿嘿嘿、哈哈哈……”

“你知道我是谁吗?”袁梅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常态,她一向过的是“列鼎而食,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裎而坐”豪华奢侈的贵族生活,世面见得多了,有良好的教养和心理素质,刚才只是怕鬼才一时吓坏了。

――女人有几个不怕鬼,不怕老鼠、蟑螂的?

――有几个女人不怕棍状物的?

袁梅大声说:“我父亲是袁大将军,你如果敢动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哈,我知道。”“幽灵”顿了顿说:“我是个亡命徒,各走各的道,才不在乎那些官府中人,而且他们也找不到我们,哈哈。”笑得明显有点中气不足――袁大将军也不会是省油的灯。

“哼,你知道我公公是谁?他就是‘怡和钱庄’邹锋!”袁梅一字一句地说:“他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断!”

“邹锋”三个字仿佛有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令“幽灵”脸色大变,眼角直跳,袁梅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不害怕邹锋的人,还没有几个,敢公然与其作对的,可能还没有生出来。“幽灵”可以不在乎官府,但却不敢不在乎钱庄!邹锋在东部大陆上势力之大,为人之残酷,报复之猛烈,“幽灵”不可能不知道。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鞭尸。

你可以得罪任何一个人,可以去得罪天王老子,却绝对不能得罪邹锋!

“可是,我们得了客户的钱,就得为客户办事。”“幽灵”说:“况且,这里是一座孤岛,神不知鬼不觉,确实是杀人的好地方,我们会做得很干净,会认真清除一切可能留下的痕迹,保证没有人能知道是我们下的手,你信不信?”

他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对方给了你多少金钱?我可以给你十倍的价格。”袁梅说的很肯定。

“嗯,我知道你很有钱,相信你也拿得出。”“幽灵”说:“可是,我们既然收了客户的钱,就等于签下了杀人的契约,没有办法把钱再退回去。”他慢呑呑地说:“除此之外,办法倒有一个。”

“什么办法?”

“就是你来好好服侍我,让我高兴,也许我一高兴,就把你放了。”“幽灵”居然呤起了一句诗:“包皮在手,天下我有,老骥伏枥,志在千女,烈士暮年,壮阳不已,为了你这样的美人,我可以破例一次,当一回烈士。”

袁梅气得俏脸忽红忽青。

“本来,我们三人商议好一起**你的,但是,你如果先把我服侍的很舒服,一会儿,我可以在他们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让他们怜香惜玉。”“幽灵”不紧不慢地说:“他们对女人一向是恣意妄为,非常粗暴的。”

“你去死吧!”袁梅娇叱一声,双手轻扬,向“幽灵”打出了一把如云如雾的暗器。

她用的暗器居然是刺绣用的绣花针!

针一发出,她立刻夺门而出,她清楚,凭这些针是难不住“幽灵”的。袁梅实力只能算一般的水平,在将军府的时候,曾经打倒过府里无数的勇士,一段时间自以为“天下无敌”,一入东部大陆就差远了。

东部大陆比的是真正的实力。

外面,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幽灵”竟在这一瞬间飞到院子里,就象一个无声无息、魑魅魍魉的白色幽灵,面无表情、槁木死灰地看着袁梅。

袁梅吓得叫了一声,飞身往回走,进得屋子,却又见到“幽灵”已经先她一步,又在一瞬间飞回到床上,阴阴地看着她淫笑。“幽灵”就似你的影子,你到哪里跟到哪里,甩都甩不掉。

“听说你的遁术不错。”“幽灵”一脸狰狞:“可是,无论你怎么跑都跑不出我的手心。”

袁梅手刚想轻扬,“幽灵”已经闪电般地出现在她面前,闪电般地点住了她身上的几处穴位。出手之快,就似一个没有生命的幽灵。

“好美的皮肤。”“幽灵”的手在她冰肌玉骨、国色天资的脸上摸了一下,桀桀地说:“我虽然不能马上干你,但先摸一摸还是可以的。”

袁梅气得瞪眼大骂。不过,她并不善于骂人,骂得文绉绉的,没有一个脏字,只有“你这个坏蛋、你这个恶人”之类的几句,哪里象是骂人,一口京腔,倒似口吐珠玑。“幽灵”越听越高兴,哈哈哈大笑起来。

袁梅是一块没有完全雕刻的璞玉,散发出迷人的光彩。“幽灵”一伙则是闯入瓷器店的公牛,想践踏这块易碎的璞玉。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难道美丽真的是罪过?

“幽灵”的罪恶的手已经抖抖索索伸向袁梅的胸部……

袁梅含垢忍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哭喊:“致远,你死到哪里去了?顾夫人,快来救我啊。”

“稀缺”和“原始”正在精心照料致远和顾夫人。

“稀缺”属于稀有资源,属于“宵小”一类。

他不仅身体残缺,肢体不全,更缺德、缺人格、缺良心。但是,他不缺阴险和狡诈,更不缺创意。

他分配的工作就是“照料”致远

“稀缺”非常善于照料人,总是想方设法照料得非常妥当,照料的方法也极富创意。江湖上的一大美男叶重阳和大侠青城赵林就受到过他精心的照顾。经过他照顾之后的人,会变得和他一样“稀缺”,多多少少都会对他感激到“死”。

可是,这次让他去照顾致远,他并不是很乐意。之所以心里不愿意,有两个原因:

一是对致远有顾忌,没有把握。按理这种最难的事情,应当由三人之中最厉害的“原始”承担,可是这个“原始”神龙不见首尾,到目前为止,是男是女都弄不清楚,到哪里讲理去?命令一向由“原始”下达,他也只能执行。

二是没有实惠,照料顾夫人和袁梅,其好处不言而喻,尤其是照顾袁梅,更是天下男人的梦想,一想到袁梅现在落在“幽灵”手里,源自内心深处血脉喷张的冲动使他就象呑下了一只苍蝇,心里一阵难受,暗想:如果“幽灵”不守规矩,先上了袁梅,他一定要杀了“幽灵”!

不过,杀死了致远也有一个好处,就是马上可以在东部大陆上大大有名。想通了这一点,“稀缺”心里好受了一些。

致远酩酊而大醉。

对付一个醉得象死猪一样的所谓“大侠”,跟拿一把杀猪刀杀头醉猪差不多,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事情顺利得“稀缺”都无法想象,是不是太容易了一点?本来,他事先想了很多对付致远的方案,精心准备了很多计划,还想到了万一失败,如何逃生的问题――-现在这些忽然变得都没有意义了。

尽管如此,“稀缺”还是非常谨慎,不敢有一点疏忽大意,他把自己的命看得很珍贵,很稀缺。信奉的是“如果你想活长一点,就一定要小心一点。”所以,他一直耐心地等到约好的半夜才动手。

三更夜,杀人夜,风雨天,害人天。黑夜和淫雨成了作恶天然的掩护。

“稀缺”潜伏在一个花坛中,三更刚过,他就悄无声息地从藏身之处潜了出来,慢慢地靠近毫无知觉的猎物。致远睡在紧挨西厢的客房中,鼾声很远都能听到,全然不知危险将近。

――西厢一向是才子会佳人、月下传情诗、缘定三生的地方。

――今夜却是杀人的地方!

“稀缺”用的是一把又薄又快又灵活的乌木柄剔骨刀。这种剔骨刀本为屠夫“庖丁解牛、游刃有余”的肉类加工利刃,“稀缺”却发现用于解剖人体,“以无厚入有间”,是再适合不过了。

他唯一的一五只手指同样灵活。

解剖是一种境界,用最锋利的刀解开人筋骨缝隙最柔软的地方,顺着人体的结构和纹理来用刀,游刃有余就像泥土落在地上那般轻松自然。

“稀缺”最喜欢听屠刀刺入人身时,那种皮肉与筋骨剥离的声音,在他的耳中,与尧乐《经首》十分合拍,一样乐耳。整个动作就像踏着商汤时代的乐曲《桑林》起舞一般,“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

精到的技艺和锋利的刀刃,两者充分结合,就是“稀缺”最让人发怵的地方。

剔骨刀在夜色中泛着青色的森森寒光。

屋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个同样醉得象死猪的人!小姑竟然也睡在屋里,仰面横躺在地上,鼾声居然比致远还大,两人的鼾声此起彼伏,难怪很远都能听到。

你看到过醉酒的女人没有?醉酒的女人,因酒而变得生动而暧昧。

贵妃醉酒的扬玉环,花前月下,媚态万千,万般春情。湘云醉卧芍药树下、大观园的石凳上,朵朵牡丹盛开在她身边,“湘云醉卧芍药圃,蝶伴争舞花斗艳”,让人怜惜。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

一杯酒入肚,“**柳月闻悄语,夏夜荷风弄罗衣。暖酒温茶多意趣,诠诗品画自沉迷”,女人脸上升起了红霞;两杯酒咽下,“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女人的脸上就开出了桃花;三杯酒喝下,“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此后的女人,想不醉都不行:唇更红,额更明,眸更亮,腮更粉,牙更白,颈更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优秀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酒,看一眼,男人就会醉!

“稀缺”没有想到醉后的女人这么暧昧,仿佛在作一种无言的暗示。衣香鬓影,卸下了所有面具和武装,就似一座不设防的城堡,等着你去占领。

唯一的阻碍就是致远!

杀死致远之后,通向醉卧的小姑、极品的袁梅、徐娘半老的顾夫人其大门就将为他完全打开。念及此,**在他心头翻涌,肉欲的毛骨悚然令握刀的手微微出汗。

他要将致远大卸八块。

说时迟,那时快,“稀缺”悄悄溜到床前,举起剔骨刀就准备开卸,刀到离致远脸上仅两寸的地方却突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下刀,而是根本下不了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屏障阻止了刀继续前行。

人虽未动,气已惯日!

致远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瞬不动地看着他!清醒得象从来没有喝过酒,哪里象喝醉了的样子。“稀缺”急退,却忽然发现小姑笑咪咪地倚在门边,伸手拦住了他。

小姑不是烂醉如泥吗?

“稀缺”手中剔骨刀递出,想杀出一条生路,忽然一道寒光闪过,他唯一的五只手指和剔骨刀一起,就与他的身体分离了。

永远的分离了。

出刀的是致远,他就用一把“花了一两银子,请隔壁的赵铁匠连夜打造的满街都能见到的、再平常不过的、普普通通的三尺长刀”砍掉了“稀缺”的手与刀,卸下了“稀缺”的零件。“稀缺”还没来得及解剖人,自己却先被解剖了。

谁说非要用名刀名剑才能杀人?

袁梅客房,床上。

“幽灵”的脏手刚要碰到袁梅的胸,却突然看到一个人风一样冲了进来。准确地说,这根本不算是一个人,倒似一团掉沙的泥,一边冲,身上的各种零件一边随风纷纷地掉了下来。

先是剩下的一只眼、一只耳朵、半个鼻孔、后来连一半的睾丸都掉了下来,然后就烂泥一样骤然倒在“幽灵”面前。

门被风吹得“吱吱”作响,致远和小姑随后慢慢地从大门走了进来。

“幽灵”瞳孔几乎收缩,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他木然转过几乎僵硬的头,却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顾夫人正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他。

致远和小姑看到顾夫人忽然紧紧的拥抱住“幽灵”,就像是个慈祥的母亲,抱住她最爱的儿子,轻轻地在儿子耳边细语。

然后,她就松开了拥抱,“幽灵”就似一团棉花一样从她怀中软软的平瘫下去,诡异地倒了下去。

“幽灵”的眼中竟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欢愉和一种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怨毒。因为在他倒下去的时候,顾夫人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一人才能听到的细语说:“你别担心,下一个死的就是致远,我已经为他挖好了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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