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3:护马
今夕掂量着手中奇异的剑和盾牌,它们比他曾经所触及过的武器来得更轻便。一声尖锐的惊叫打断了他的思考,只见卡苏米正骑马绕着房子与一个瑟乌战士且行且战。辛萨崴家的长男马术并不逊色,尽管他没有经过多少马背上的战斗训练,但是他精湛剑术足以弥补不足。
他的经验不足正如瑟乌战士对马的不了解,两者相互抵消,因为此时并不是一对一的战斗,他的坐骑也参与了战斗,对手的胸部脸面都受到马的攻击。一闻到瑟乌身上的那股气味,帕格骑着的灰毛蹬起后身差点将他甩下马背。他急忙紧紧揪住马鬃双腿牢牢夹住马肚。别的马也不安地嘶鸣起来,今夕尽力将跨下的马安抚下来。劳瑞叫道,“看来它们讨厌那些家伙的气味。看,卡苏米的马也不这么对劲。”
突然另一个瑟乌战士闯进他们的视野,劳瑞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两人的武器随即碰撞在一起,劳瑞用盾牌接住了瑟乌战士的狼牙棒。他的长剑则刺进了对方的胸膛,瑟乌战士一声惨叫嘴中念念有词,蹒跚了几步之后扑腾倒地。
今夕忽然听见从屋子里传出一声惊叫,他刚转身就看见有个身影撞开滑门冲出屋子。这个奴隶走得摇摇晃晃,猛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头上的伤口中扑扑直冒。紧接着又有几个人惊慌地冲出门口。
今夕看见卡塔拉和阿尔莫瑞拉与别的奴隶也在往外跑,一个瑟乌战士在她们后面紧追不舍。卡塔拉很快被它弄倒在地上,只见它高高地举起狼牙棒。
今夕急呼着她的名字,灰毛感到了主人状况紧急。这匹战马急越出去,挡在了瑟乌战士和女孩之间。显然战马被周围的环境和瑟乌的气味激怒了。它冲向瑟乌用前腿猛烈地踢踏着它,瑟乌很快就变成了瘸腿。只是帕格也被重重地甩下马背,躺在地上的他头晕目眩好一会儿,之后他急忙站起身子。晃晃悠悠地走到蜷成一团的卡塔拉身边,将她从发狂的种马旁拉开。
种马的蹄子如雨点般落向瑟乌战士。一次又一次,战马如此反复地攻击着瑟乌战士,直至确信眼前倒下的生物已经没了一点生息。
今夕低斥一声让战马停止攻击保持安静,于是它打了个嘲蔑对手的响鼻停止了攻击,但它的双耳紧贴脑袋,今夕看见还有些微微颤动,今夕走上前去安抚着它的脖子,直到它平静下来。安抚了战马之后,今夕向四周观望只见劳瑞正在追赶四散逃开的马匹。他离开战马来到卡塔拉身边。她此时浑身颤抖地坐在草地上,阿尔莫瑞拉陪在她一旁。
他跪下身子问道,“你还好吧?”
她做了个深呼吸,惊恐地笑道。“还好,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今夕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同样从鬼门关走了一躺的奴隶女孩说道,“我也和你差不多。”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对方笑着。阿尔莫瑞拉站在一边念念有词甚是不自在。“我真担心你会受伤,”帕格说道。“我看见你被那怪物追我差不多要疯掉了。”卡塔拉捧起帕格的脸颊,他突然意识到两人都哭了,“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安危,”他说道。
“我也是,当你和瑟乌面对面时我真怕你会被杀。”说着她抽泣起来。慢慢靠入他的怀中。
“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没法活的。”今夕用尽全力抱住她。他俩就那没静静地坐着,直到卡塔拉恢复平静。她从帕格怀中抽出身子,说道,“庄园那么乱。斯泰穆又要布置很多事情了。”说完她站起身子,今夕还牢牢地抓着她的手掌。
他起身对她说,“我只想说,我爱你,卡塔拉。”
她冲他一笑,摸着他的脸庞。“我也爱你,今夕。”
辛萨崴领主和他次子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亲热。卡苏米骑马从一旁的拐角处出现身上还淌着鲜血,他父亲正检视着四周房屋的受损情况。卡苏米向父亲敬礼,汇报道,“敌人都逃跑了,我已经派人火速前往北方的哨站。敌人能打到这里肯定让哨站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辛萨崴领主清楚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进屋,传唤了他的首席顾问和几名年长的家仆向他报告损失。
卡塔拉向帕格耳语道,“我们以后再聊。”说完就应和着斯泰穆嘶哑的叫喊声跑去。今夕则和劳瑞一道陪同着卡苏米。
游吟诗人看着地上的死尸说道,“它们是什么来头?”
卡苏米说,“瑟乌。它们是一群流浪在北方苔原的生物。我们在山脉脚下的每一个出入口都设有哨站将我们的领土与它们的土地隔开。一旦它们出现在哨站附近我们就会将它们赶回北方。因为有时它们想回到更温暖的南方。”他手指着一具尸体上的护身符。“这是支敢死队。它们都是些年轻的雄性,即得不到同伴的认可也没有配偶。因为它们都是从夏季的格斗典礼中败落的家伙,被那些更强壮的对手驱逐出部落。它们流落到南方,每个流浪瑟乌至少要猎杀一名簇朗尼人才能回到自己的群落。要么带着簇朗尼人的头颅回去,要么永远不要回去。这就是它们的习俗。我们不会放过刚才逃跑的瑟乌,它们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老窝了。”
劳瑞摇晃着脑袋。“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年年如此,”霍卡努无奈地笑着。“通常哨站就可以将它们赶回去了,可这次却来势汹汹啊。估计有很多已经带着从哨站看下的头颅回北方去了。”
卡苏米说道,“看情形它们消灭了我们两支巡逻队。”他摇着头。“那我们就要损失将近六十至一百人。”
兄长的不悦似乎让霍卡努反射性地后退一步。“我会亲自带人去检视损失的。”
得到卡苏米的许可之后,他便离去。卡苏米转身面向劳瑞。“马匹情况如何?”劳瑞指向那匹帕格之前骑着的种马,它正看守着别的马匹。
今夕突然发话道。“卡苏米,我想请求您的父亲同意让我和卡塔拉结婚。”
卡苏米眯起双眼。“听清楚了,今夕。我一直试着引导你,但你却不领会我的意识。看来你不是个聪明人。现在就让我坦白跟你说。你大可去求我父亲,但不会有结果的。”今夕刚要反对就被卡苏米阻止。“我早说过,你是个不耐烦的家伙。有很多原因。我不能说透,总之有很多原因,帕格。”今夕的双眼顿时充满怒意,卡苏米改用通用语说道,“你要是敢说一个放肆之词被这里任何一个士兵尤其是被我的兄弟听见,那你就会人头落地。”
听毕今夕木讷地说道,“如您所愿,主人。”
看到今夕那苦涩的表情,卡苏米轻声重复道,“有很多原因啊,今夕。”这会儿他试着换一种身份说话,用朋友的身份去安慰对方。他凝视今夕,很快眼神中筑起一道防线,他俩又恢复了主仆关系。今夕犹如以往一样低垂双眼,卡苏米接着说道,“去照料马匹吧。”说完他大步走开,留下帕格一人。
今夕从未将自己的要求同卡塔拉提过。可她感到一定有事情让他心烦意乱,每当他俩在一起时这种感觉就与日俱增。他发觉对她的爱愈来愈深继而对她的了解更加深刻。她不仅意志坚定,而且反应灵敏。凡事他通常只向她解释一遍,她就能够理解。他不禁要赞美她的智慧,这是她们图瑞人与生俱来的天赋,而奴隶生活将她锻炼得更加精干。她对周围的环境异常敏感,当他俩受挫或为愉悦今夕的时候她常会刻薄地指出这里每个人的缺点。她一再坚持要学今夕的语言,他只好开始教她通用语。她再次证明自己是个聪明的学生。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个月之后,一天晚上今夕和劳瑞被传唤去主人的餐厅。劳瑞已经做完了他的琵琶,尽管心中有一百个不满意,也只能将就着弹了。今晚他就准备为辛萨崴领主演奏。
他俩走进餐厅看见领主正高兴地招待着客人,对方是一名身着黑袍的人,正是他们前几个月谈论过的尊者。今夕伫立在门口而劳瑞则走到低矮的餐桌边。安稳地坐到垫子上,开始为主人演奏。
伴随着飘荡出的一串音符,他开始歌唱,今夕很熟悉这首古老的曲子。它歌唱的是丰收和富足的喜悦之情,这首曲子传唱于每个乡村乃至整个王国之中。除了今夕之外,只有卡苏米知道歌词的意思,不过他父亲也能够仗着在和今夕下棋时学的话听懂一两句歌词。
在此之前今夕从未听到劳瑞唱过歌,这次他不禁深受感染。尽管这个游吟诗人喜欢自吹自擂,但这歌声的确是今夕所听到的最好的。他嗓音嘹亮,一词一曲都是那么真挚而富有感染力。当他一曲完毕,听众们优雅地用餐刀轻敲着桌面,今夕估计这些簇朗尼人的举动等同于鼓掌庆贺。
劳瑞又开始另一首曲子,这是首王国庆祝节日时的欢快曲子。帕格记起最后一次听到的时候是在芭娜琵斯节上,之后他就离开卡瑞德去了瑞岚昂。他几乎再一次看见了家乡熟悉的情形。悲哀与渴望之情第一次充满他的心间。
今夕苦涩地咽着口水,滋润自己干涩的喉咙。思乡和让人绝望的挫折折磨着他,他觉得以往那种坚定的自我控制力正悄然溜走。他马上用库甘教过的方法放松自己。顿时一阵安稳的感觉划过他的心间,让他轻松下来。当劳瑞演奏完毕,帕格集中精力挡开脑海中一切关于家乡的回忆。用尽全力为自己营造一个精神庇护所,将一切渴望和仅存的回忆拒之门外。
在劳瑞演奏时,今夕好几次感到尊者在看他。那人看他时的眼神中似乎带有不少问题。当劳瑞一演奏完,法师靠近主人说了些什么。
辛萨崴领主招呼帕格走到桌边。他刚坐下,尊者就开口了。“我必须问你些问题。”他的声音清晰而肯定,每当库甘准备为帕格上课时就是这种语气。“你是谁?”
这个直截了当的问题让在座的都惊了一下。一家之主对法师的问题甚是不解,重复道。“他是个奴隶……”
尊者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今夕说道,“我叫今夕,大人。”
那人的一双黑眼再次打量着今夕。“你是谁?”
今夕觉得很不自在,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他从未被人这样盯着看。
“我叫今夕,曾经在卡瑞德的公爵那里供职。”
“浑身散发着力量的你到底是谁?”与此同时辛萨崴家的父子三人惊颤一下,劳瑞则迷惑地看着今夕。
“我只是个奴隶,大人。”
“把你的手递过来。”
今夕伸出手,被尊者一把握在掌中。那人嘴唇一张一翕,眼神迷离。今夕感到一股暖流透过手掌传遍全身。整间屋子似乎被包围在一团白雾之中。很快他所能看见的只有法师的眼睛。他感到意识渐渐模糊,时间似乎都已停止。他感到脑海中有股压力似乎是某种东西要侵入他的头脑。他不停反抗着,直至那股力量消退。
他清醒过来,那双黑眼睛从他面前撤开,他能再次看清整个屋子的情况。法师放开他的手。“你是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灵光让他更显深邃。
“我叫今夕,是魔法师库甘的学徒。”
此时,辛萨崴领主脸色苍白,满脸疑惑。“什么……”
黑袍尊者站起身子宣布道,“从今以后这个奴隶不再属于这里。他现在是亚瑟勃累的一员。”
屋子中一遍寂静。今夕心中惴惴不安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法师从袍子中拿出一个法器。今夕记得以前看见过这东西,就在那次偷袭簇朗尼营地的时候,他不禁害怕起来。法师激活了法器,它就和之前那个一样嗡嗡作响。法师将一只手放在今夕的肩膀上,眼前的场景消失在一阵白雾之中。
宇文飞度仰天大笑,笑声说不尽的苍凉和愤郁,转身看向猿空:
“猿空,当年父王和你情同手足,你修炼混沌不开时他不厌其烦的为你解惑,你遭同门迫害时他冒着被牵连的凶险为你出头解难,待你如亲生弟弟,没有父王能有你今日圣主之位吗?”
猿空微微低下头枯槁的面容刻满了痛苦和苍凉,缓缓说着:
“先王对猿空的恩情,猿空永世也不敢忘怀只恨无以为报,只是猿空今生只肩负一个责任,为帝国为帝皇的安危负责。”
宇文飞度又是冷冷一笑,看向丘正云:
“右圣使,没有我宇文飞度及时出手,想必你以成为曼罗沙魔器中又一个魂魄了吧!”
丘正云脸庞一阵躁红,惭愧的埋下了头颅,宇文飞度最后看向宇文泰满脸的不屑和鄙视:
“宇文泰你口口声声说我有谋反之意,你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你所做的那些卑鄙龌龊之事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宇文飞度不屑与你为伍,也不屑与你计较,当年皇太子如何年少夭折的这事你最清楚不过了。”
宇文泰全身一震颤抖着指向宇文飞度:
“你你你,血口喷人,你谋犯之心暴露就把祸水泼在我身上,你太歹毒了。”
“哈哈哈,你怕了吗!我可不怕,你们以为我宇文飞度可以任由你们摆布吗!看看你们究竟能不能杀得了我!”长笑之中,双眼肃杀之气迸发而出。
猿空,楚长天,火凌云感受到这逼人而来的凌厉之气,惊骇之中紧运功法,就在这时沉默良久的宇文博再度说话了,依然是那样缓慢和沉重:
“火烈王,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你我流着一样的血,你的能量究竟有多大我自然也知晓。”
宇文飞度冷声笑着:
“我这样死,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星辰才是你‘火烈王’一脉真正的希望,也是我赤焰帝国真正的希望!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待他如亲子的。”
宇文博说完缓慢的从龙椅上站立起身向着侧门慢慢的走去,高大的身形此刻看去竟那样的虚弱,宇文飞度听在耳里苍凉和悲哀再度写在脸上,无言的闭上了双眼,就在宇文博就要消失在大殿的刹那,宇文飞度睁开双眼说道:
“我想亲耳听到星辰在大赛中最终获胜的消息。”
宇文博慢慢的转过身“准你这最后的心愿”,再转身走出大殿再没有回头。
“哈哈哈,星辰但愿父王的死能换来你真正的强大,终结我‘火烈王’一脉的宿命。”笑声中昂着头大步向殿外走去,一百暗部修士簇拥在他两侧紧随而去。
‘圣天火地山’赤焰帝国众生仰慕的极圣之山,高耸于‘火光之城’西角,平地而起孤立于巨大城池之上,雄伟而醒目,山顶处金碧辉煌的巨大火坛平放其上,火坛之中燃烧着不灭的圣火,圣火的光芒笼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圣火的力量更是保护着这坐城市屹立不倒于烽火连绵中。
‘火舞院’的总坛便在这座圣山山顶,不仅因为是赤焰帝国核心力量的支柱,更是为了朝拜保护圣火,这‘赤龙圣皇’飞升之时遗留在苍茫大地间唯一的火种。
‘圣古战场’地处‘圣天火地山’山脚,熔铸了帝国战魂的战场,漫长的岁月中无数战魂的尸骨埋葬在战场四周的苍松古柏间,他们是帝国的英烈帝国的英雄,为帝国而生为帝国而亡,他们的英魂托起了帝国五百年的荣耀。
不灭的战魂为‘圣古战场’镶上了厚重而辉煌的光边,以功法武力治国的帝国,自开国五百年来最重大的对决比试,最重大远征的点将仪式无一例外都在此战场举行。
而这一次五教联盟共举的中修选拔赛会场便在‘圣古战场’,由此可见五大教派对这次选拔赛的重视,中修的阶位对于每一个修士来说都是脱胎换骨的地点,好似涅磐重生,迈向颠峰最重要的一个台阶。一名修者从修炼的第一天开始便在翘首期盼这一天,不仅是地位权势更是修炼成就的展示。
共举选拔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五大国分据大陆为了联合对抗沙漠帝国,也同时为了探察对方实力的变化便有了这共举之事,随着五国联盟的分分合合,恩怨纠缠,这共举的大赛也是断断停停,距离上一次举办已有五十年时间。五大教派刚刚成功联手挫败了魔魂的复活,趁着这少有的和谐气氛五教圣主便共同倡议恢复这中修选拔赛。
空旷而巨大的战场内人生鼎沸,四周插满了旌旗,‘火焰’‘金龙’‘白云’‘弯月’‘舌兰’五国国旗迎风招展,兴奋的喧闹声打破了战场那惯有的沉静和庄严,参加大赛的五教散修和各大教派的使者全都聚集到了这里,今日是大赛的开幕日。
抬头便可看见‘圣天火地山’山顶那巨大的火坛,这里是地面上距离火坛最近的地方,永不熄灭的圣火将这座成城市变成了一座不夜城,火光将天空大地变幻成了一种色彩‘火红’,火红的世界将火焰的力量渲染到了极至,那怕是那些趾高气扬的修士全身上下此刻也凝固在火焰的光芒下,连修袍的色彩也融合在火红的世界中。
一座高大的火红石台矗立在战场中心,这座石台才是凝聚了战魂真正的精华之所在,‘魂之战台’,无数战神梦寐以求想要登上的战台,火红的基石乃是千锤百炼的火山岩石堆砌而成,坚不可摧。战台四角高高耸立着四根火红的石柱,石柱上只有一个图案‘火焰’。
五百年的岁月沧桑并未将战台的身体风蚀,班驳的战台反而更加的古老厚重,精神力量才是永恒的,五百年时光熔铸了战魂的精神托起这‘魂之战台’。
战场一侧边缘紧靠‘圣天火地山’修建着一长排阶梯式的观望台,依山而建高低共五层恰恰一个半周圆,中间更有一座宏伟而高大的楼阁,青砖红瓦巨木雕栏上下三层,将长长的观望台分割成左右两半,占据着光望台一侧最显耀的位置恰恰正对‘魂之战台’。光望台和楼阁中站满了光望的人群,有各教修士更有城中的王宫贵族,富贾豪商,公子少爷美人小姐无一不缺,每一次‘圣古战场’举行仪式仿佛都是整个帝国的盛大节日。
能在楼阁中的自然有着不凡的身份,不是佳宾便是特使,本次五盟中修选拔大赛五大教派各派出一名圣使带队,如清风教的左木,这种身份的佳宾当然在楼阁中观赛。
数百名修士拥挤在战场中,但是战场上下所有人的目光只聚焦在三个不满弱冠之年的少年身上,号称整个大陆最有才华的三大天才少年‘三公子’,‘火公子’赤焰帝国的宇文星辰,‘雅公子’龙宛帝国龙羽家族的龙羽?苍浪,龙羽家族龙宛帝国开国五百年来最核心的武力支柱,和宇文家族一般拥有着神秘的血继限之术‘感知’,‘毒公子’舌兰国的毒魅,舌兰国的皇太子。
‘三公子’不仅有着显赫的家世更有着秘一般的法术,站立在各自队伍中好似鹤立鸡群,万众瞩目之下说不尽的意气风发,宇文星辰便是如此冷酷的面容之下却难掩那份跃跃欲试,此刻的他那里知道自己胜利之时便是自己父亲死亡之日。
和宇文星辰那份年少的英武俊郎相比,‘雅公子’龙羽?苍浪却是一番风流俊雅,此刻的他正轻摇着一扇浓墨山水画和一群紧紧围在他身边的美眉小女修们谈笑风生,时不时引来小美眉们一片欢笑声,而‘毒公子’毒魅那怕是站在你身边却感觉是那样的虚无飘渺,人如雅号真如魅惑一般。
今天的夏洛不再是邋遢土脸的小海盗,一身崭新的清风教修袍穿在身上,真的是土包子穿新衣了,不过怎么穿都不成个人样,人家穿上修袍个个神采飞扬可他穿上去依然松松垮垮萎靡不堪,还把那根绿幽幽的‘神龙鞭’系在腰上。而叶苏和游大两小子这次却不能跟随左右,连战场都进不了,被左木安排在客栈中随便吃喝玩乐。
站在清风教的队列中好奇的东张西望,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场合心里却疑惑不已,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中修选拔赛是个啥东西,看着战场上下拥挤的人头还以为来逛集市,心里嘀咕着‘这左木老疙瘩真有意思,千辛万苦把俺弄到这里来,就是让俺来这集市溜达溜达显摆显摆么!这集市也太掉档次了就一个破台子连个卖菜的都没有。’
清风教的修士都不搭理他,个个都是冷漠鄙视的目光,这干巴小子就像是从土里冒出来一样突然就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中,也不知道沾了左木什么样的光,要知道清风教几千散修都眼巴巴等着这进阶的机会。
见没人搭理他自己也插不上嘴,这些人说的话什么天才少年,什么‘三公子’,什么拼了命也要弄个中修的阶位,一句也听不懂感觉很是无趣,双脚又开始闲不住了撒腿就在战场内溜达起来。
脚上踏着厚厚的足靴,光脚板习惯了穿上靴子居然不会走路了,长这么大就穿过两次鞋,一次是和艾咪去‘琴阳城’第二是就是现在,还不是轻便的布鞋而是沉重的足靴。叉着小鸡腿一步三扭的走在人群中,偶而一两个回头看的冷不丁的还以为是个怪物,再看着那修袍更是哑然失笑‘这清风教真是没人了么!竟派这样一个人物来参加大选拔赛’。
夏洛依然扭着屁股大摇大摆的走在人群中,旁若无人的摸样,从战台这一侧走到了另外一侧,眼前一大堆舌兰教修士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舌兰教的队列中,突然看到一个身影香艳妖娆到极至的身影,瞪大双眼张开大嘴指着那身影想都不想的大叫着‘妖精,妖精’。
香灵儿竟也是舌兰教特使之一,紧随左圣使古邦带领参赛的散修来到‘火光之城’,此刻乃是这群散修的领队,正环顾战场间突然听到有人在嚷嚷着什么‘妖精’,不知为何总是对妖精这两字很敏感,第一时间便寻声望去,一个干巴小子站立在身前虽然换了身马甲却一眼看出是在‘死亡海峡’遇见的那混帐好色的小子。
额头轻蹙这小子什么时候成清风教的修士了,居然还参加这样的大赛,虽然惊异却难掩娇怒,上次没扒了他的皮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样的场合当着五教修士乱嚷嚷,那还得了香灵儿至今还是处女之身的大小姐了。
轻扭身姿就要上去修理这小子,突然一个魁梧的身影挥拳从身边一闪而过,口中叫嚣着‘清风教的小子,太猖狂了,竟敢当众侮辱我香灵儿师姐’。
参加大赛的乃是五大教派散修中的精英,不管年岁多大修炼全在第三重境界上下,修炼达到第三重境界乃是正教选拔中修的最低门槛,冲出去的身影二十来岁年岁比香灵儿大,不过修炼和入教的时间看来都不如香灵儿。
既然是选拔赛最终是要通过对决来划分优劣,本就是带着斗气而来随着大赛逼近这火药味儿已经弥漫在了整个战场,夏洛一向大大咧咧可在这舌兰教修士看来那就是挑衅,猖狂的挑衅,血气方刚的青年埋藏在心底的火药终于爆发了。
魁梧的身形如大山一般重重压来,旋风般的速度几步的距离瞬间既至,挥出去的拳头重重砸向比自己矮两三个头的小子,面容下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倒在自己拳头下的第一个对手,虽然这对手看起来那样的软弱。
意识里突然产生一种感觉,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即将冲向自己,潜伏在意识里那种近乎先知的感觉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先是在海上抢劫月之国的商船时和一散修打斗,继而和独眼龙对决,频频在打斗中尝到甜头,三番五次就算是傻子也会察觉到自身的异能,何况夏洛还不是傻子只是有点爱装傻。
此刻的他对这种先知的感觉深信不疑,果不其然刚感觉到力量的存在一个魁梧的身影已经从人群中横冲撞来,几步远的距离眨眼就到了身前,强劲的力量远非独眼龙那货所能比,即便是感觉到了也没有时间从容以对。
就算没有时间从容以对,但不等于束手待毙,提前预知到对方出手产生的时间差足够夏洛这小脑袋瓜子想出最有效的还击方式,长这么大最擅长的招术,在和兄弟伙们玩闹打斗中经常使用的招术。
毒教散修抡开的铁拳重重砸下的刹那,夏洛猛一弯腰连头带人滑溜一下扑入他的怀中,夏洛本就比他矮小了很多,这猛一弯腰几乎看不到人影了砸下的拳头竟然落了空,夏洛扑入他的怀中双手迅急紧紧抱住他的熊腰。
就这样抱住简直是太便宜他了,张开大嘴居然一口咬了下去,这咬的力量可不是普通的劲道,夏洛瞬间凝聚的法力全都用在了这一咬上。
‘哎哟’这散修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周围的修士当场气绝包括在香灵儿在内全都瞠目结舌,夸张的表情难以形容,堂堂修士居然使用咬人这无赖下三流的招数,更没想到看起来强悍不知多少的同门教徒一招下来居然栽到了这干巴小子手上,鄙视之下又不不禁对这小子灵活的躲避迅疾的反攻惊叹不已。
这毒教散修嚎叫之下更加恼怒,抡空的拳头又高举胳膊肘朝着夏洛弯下的细腰狠狠砸去,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砸下的胳膊,低沉而又严厉的声音传来:
“大赛之前严禁私下决斗,如若再犯取缔参赛资格。”
一个头戴面具的坚实身影如幽灵一般出现在眼前,火舞院‘暗部’修士阶位全在中修之上,此刻更承担着警戒战场和维护大赛秩序的任务,迎着那严厉的目光毒教散修无奈的垂下了胳膊。‘暗部’修士松开紧握的手又一把将夏洛拉开,看着这干巴小子严厉的目光下同样的疑惑不已,这样小的年纪也来参加大赛,除了那声名显赫的‘三公子’,他的年纪可能是最小的,莫非这小子也是天才!
打斗结束了,夏洛紧随那‘暗部’修士的背影继续向前走去,大摇大摆俨然一幅胜利者的姿态,全不在乎所有毒教修士那异样中隐藏着杀气的目光。都说修士风光你瞧我现在多风光,夏洛哼哼着重新开始他的溜达历程,没走几步突然耳朵刀割似的疼痛,痛的刚要张嘴嚎叫,突然一阵熟悉的嗲声响起,那怕是娇怒也能酥断人的骨头
“不准叫。”
急忙闭上张大的嘴巴,顺着耳朵上的纤纤双指慢慢转过身,抬头,香灵儿扭着他的耳朵浅笑盈盈的看着他,那风骚妖娆的表情简直让人流口水,咧开嘴傻笑着:
“妖。。。。。。姐姐,好痛,放开我吧。”生生将妖精中的‘精’字给咽了下去。
“以后还敢乱叫吗?”
“不敢了。”耳朵被捏着脑袋甩不动,只有摆着双手,是真怕了这香艳的美人儿。
香灵儿终于松开了手,依然浅笑盈盈的只是幽幽闪烁的绿瞳说不尽的诡异,弯下腰樱桃红唇又凑到他耳根子上:
“你今天可把舌兰教的修士都得罪了,小心他们在大赛上了你。”
“呀!”夏洛故意装出很夸张很恐怖的表情,海盗天天过着舔刀子的生活,还怕被人杀!眼睛骨碌转着又落到了那敞开的裙领下,尝到了一次腥当然还想再来一次,眼光刚刚落到那白花花若隐若现的双峰上,香灵儿一下站了起来,腥没尝到夏洛讪讪的撇了撇嘴。
“嘿嘿,看来你这混小子色心大,胆子更大,那我们就后会有期吧。”香灵儿瞬间又换了一副冰冷的面孔,转身轻扭腰肢金莲小步迈腿而去。
吹着口哨兴兴然继续走在人群中,仿佛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这自娱自乐的精神那可不是一般的强,转过战台又一侧火焰一般的修袍呈现在眼前,这次竟走到了东道主‘火舞院’的阵营前,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可是赤焰帝国的地盘,再嚣张也得收敛点再不敢像刚才那般大摇大摆,停下脚步东瞅瞅西瞧瞧犹豫着还要走下去不。
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少年的身影硬朗挺拔,丰神俊郎,虽然在众多高大的修士中他的身材不是最突出的,但是那份与生俱来的高傲孤立于众人间却是那样的卓而不群,美眉修士们频频投来满含深情和欣赏的目光,却怯于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踟躇着不感亲近上前。
那不是独闯黑鹰岛抢走自己小媳妇的拥有‘火瞳’之眼的少年吗!夏洛心里咋呼着,来这‘火光之城’原来也是为了参加中修选拔大赛,突然,一个天蓝色衣裙的婷婷美少女从少年背后走上前,面仰少年窃窃私语,是那样的亲昵和自然。
‘那不是我的小媳妇儿吗!’瞪大了双眼,心里又是一阵咋呼,一提系在腰上的‘神龙鞭’迈着小鸡腿就向那少年走去,把草鞭当做裤腰带了每当要做什么重大的行动就要做这动作。
宇文星辰,宇文若啉从小相依为伴的兄妹二人,血浓于水情深似海,哪怕是不能参加中修选拔赛也要陪伴在哥哥身边,只到分手的那一刻。
再不敢像刚才哪般明目张胆,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蹑手蹑脚的穿过人群最后竟悄悄的走到了宇文星辰背后,虽然两人一般大可是宇文星辰足比他高了半个头,站在背后歪着脑袋时不时的瞟一眼宇文若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