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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从此分飞(1 / 1)

衣柜里。吴若初五光十色的裙子全部消失了。她上班用的单肩包。刚住进魏家小院时带过來的行李箱。还有她的毛巾和水杯。卧室门上贴着的母女合照。全都不翼而飞。门口也沒看到她的鞋子。

只剩床头柜上还放着她的那面雕花镜子。镜下有张纸条。她笔法嚣张:我一定会过得比你好。

她当然会过得比他好。因为她要做母亲了。她有孩子。可他沒有。他只有那点可怜的仇恨。她看不起他的仇恨。

她不肯输给他。所以她要先一步离他而去。让他來看着她的背影。让他來记住失去她的滋味。或许这样。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临走时。她记得带走自己的每一件东西。却独独忘了摘下脖子上的玉坠。

她的不告而别令魏荣光失魂落魄。明知他们之间是完了。可他还是发了疯一样地到处找她。

他问过了整片的邻居。有沒有看见若初是什么时候走的。往哪里去了……邻居们满脸的猎奇和不以为然。说了一大堆的风凉话。只有陶阿姨急得抓了瞎。脚底生风地跟着魏荣光出去找。

他去吴若初的单位打听。在门口堵着。却听她同事说。若初好几个星期前就辞职了。他这才迟钝地想起。自己确实很多天都沒见她去上班了。

他狂轰乱炸地打爆了她每个朋友的电话。真的是每一个。国内的。国外的。熟络的。许久沒联系的。可是完全沒人知道吴若初的去向。她沒有找过他们。近期也沒打过任何问候或者求助性质的电话给他们。

魏荣光知道吴若初最有可能去岳皑那里。可岳皑的手机老是打不通。他跑到岳皑上班的地方。却听说她也下落不明。魏荣光不能相信。这两个姑娘是否串通好了玩消失。

他甚至还放低身段去问了卢凯。从卢凯醉得牙齿打架的口中。他得知岳皑居然也是失恋出走。

“你会去找岳皑吗。”魏荣光犹未死心。“也许若初就和她在一块儿……我和你一起去找……”

可卢凯在电话那头笑得差点噎死。“算了吧。我就要结婚了。岳皑以为自己是谁。我缺了她还不行了。我他妈的才不找她。老子非要过得有滋有味的给她看。”

后來魏荣光又去了吴若初母亲在郊县的旧居。《+棋+子+小+说+网ωωω.α奉献》在附近徘徊了许多个日夜。空等着太阳一次次西斜。月影一天天如钩。直到恒遇汽修厂以合意价格脱手的那天。吴若初依然沒有出现。

魏荣光忽然觉得枉然。即使老天开眼。他找回了她。又能对她说什么。

他终究无法为她更改那个决定。

恒遇汽修厂关张了。售厂所得的二十万元。除了还清魏家这些年欠下的每一分债务之外。其余的都平摊给了厂里的员工。在魏荣光过得最困难、最沒着落的时候。是他们一路撑着他走过來。其中的某些人完全可以去寻觅更好的出路。去更大的厂子。甚至自己当老板。可他们还是留了下來。留在这个一文不名的小地方。也不知道图他什么。

他受之有愧。无以为报。

离开汽修厂时。除了他。所有人都哭了。他们之中。有些人是他的父亲。有些人是他的兄弟。

男人们把身上的钱包掏空。买了无数打啤酒。醉不成欢。

“老板。我们都记着呢。当年我连饭都吃不饱一口。也沒人肯教我手艺。只有你收留我。把我当兄弟看。”小陈涕泪交加。手重重捶在魏荣光肩头。“那会儿。厂子效益不好。换了别人早把我给踢出去了。可你还是发我一份工资。我到死都记得那年冬天最冷的时候。我们连夜修车。你外婆冒着大雪给我们煮了热面送过來。说我也是她的外孙。那一晚上。我一点都沒感觉到冷……还有那次。我被客户刁难。客户拿烟头烫我。你为了我打架。把那人揍得北都找不着……”

厂里的老师傅猛呷了一口酒。“小荣啊。你真让我想起你外公。他对我们太好了。好到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处了。可惜啊。他走得太早了……”

夏芬哭皱了一张脸。一边用袖子擦脸。一边连声地问。“老板。你到底为什么要走……若初姐去哪儿了。你真的不管她了吗……”

魏荣光咳出了一嘴的啤酒沫。满腹的话都如鲠在喉。半晌。只是伸手揉揉夏芬的头发。“我有很多很多苦衷。不能一一说给你们听。但若初……她是明白我的。”

走出汽修厂大门之前。魏荣光跟他们每个人都抱了一下。久久不愿放开。

“我希望你们以后见到我。不要说认识我。不要告诉别人。我曾经是谁……”魏荣光俯到最低。冲他们鞠了深深的一躬。“相识一场。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请求。请你们答应我。”

沒有人问他为什么。他们不需要他给出任何理由。

相比起恒遇汽修厂。魏家小院只卖出八万元。这并非一个好的价钱。魏荣光有些不甘心。但也别无办法。他想把这笔钱汇到吴若初的账上。却发现她已经注销了银行账户。她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沒给他任何弥补的可能。

她就是要让他欠着。让他难安。

魏荣光将这八万块寄存在了陶阿姨那里。请求陶阿姨。如果以后见到若初。一定要把钱交给她。她不容易。

陶阿姨却抖着嘴唇。第一次对这个视若亲子的后辈发了怒。“你知道她不容易。为什么不留在这儿等她回來。这段日子你是怎么对她的。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当她为什么要走。不就是对你灰了心。”

魏荣光从未见过陶阿姨那样凄厉的神情。

当晚。魏荣光坐在陶氏面馆里一整夜。窗口的微风吹斜了他指间的烟雾。他对陶阿姨细述他母亲的旧事。

包括那个姓梁的男人是如何犯下命案。却不肯认账。

包括母亲是如何自首。如何在审讯中咬住子虚乌有的罪行不放。只为了保护她爱着的人。

包括袁家是怎样一手遮天。了结一出官司就像除去一畦杂草那般便利。

包括那些灌进自己眼耳口鼻的潭水。是袁小姐那双丹寇妙手将他推下了水去。

还包括母亲和外婆的自杀。说到底。她们真是自杀吗。

杀死她们的那柄利剑。分明就是梁忠文一手锻造。

陶阿姨抱着一盒纸巾。一张张抽得见了底。泪水滚滚而下。指责的话再也沒能说出口。她知道。魏荣光心上的担子实在太重太重了……魏婆万万不该把丧夫丧女的苦痛全部加诸于他身上。二十年了。他的仇恨已入了膏肓。甚至可以说。他也在恨着自己。恨自己体内流动着的另一半血液。

天亮了。陶阿姨两手掰断魏荣光嘴里的烟。目送他离去时。她拭着眼角。“你妈妈从來沒对我说过。但我能感觉出來。她很爱你爸爸。小荣。我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吧。”

可魏荣光沒有回头。再也沒有。

坐上通往首都的火车之前。魏荣光在背包里放上了母亲的相框。还有吴若初遗下的那面雕花镜子。

“心如明镜相照。破镜亦会重圆”。其实他是信的。

掩上魏家的门扉时。暮春的风稍住。满世界都是碾作尘泥的幽幽花香。海棠树的枝叶冲他招了一下手。他对它喃喃。“帮我守好我的家。”

然后他背起行囊。往茫无所知的方向。沒有她的方向远走。

整整五年音尘绝。

五年后。他成为了执掌大公司的天之骄子。而她已嫁为人妇。摇摇欲坠地依附在一户世家大族的边缘。

在她的办公桌上。仍放着那只装有秘密照片的信封。照片上的一箱子军火。还有众人脸上写着的贪欲。似乎在预示着徽野和聂家即将到來的巨大碰撞。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为了摄下这组照片。换取她口中的一个地址。那位徐先生付出了什么代价。

徐恩砚终究未能换得廖子君归來。吴若初的抽屉里还留着参加廖子君葬礼时佩戴过的黑色绢花。数年之后。邵局长倒台已久。手底下却仍有些残勇之流。为着报复。把当年偷拍照片的徐恩砚堵进死胡同里乱刀捅死。徐恩砚甚至沒有还一下手。

经过警方调查。当时徐恩砚身上携带着一把装有十发子弹的手枪。但他沒有掏枪。完全沒有。枪里的子弹仍是满的。而他的脸上。就像他弟弟徐义龙死时一样。挂着解脱的微笑。

沒有人要他铤而走险去拍下那些照片。吴若初事先也是不知情的。他不过就是为了廖子君。为了他自己的心。

这会是子君给他最后的惩罚吗。

好在他们终于能相见了。

警察在命案现场发现徐恩砚的时候。从他贴近心脏的口袋里。找出一张被血洇透的单人婚纱照。画面中的女子是艳烈的血色新娘。

女警刘菁一声轻叹。后來。便将照片擦洗干净。重新放入他胸前。与他葬在一起。

...(..)

(不悔相忆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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