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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是谁??(1 / 1)

见苏漓有了反应,阳骁立即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

夏伏安似也失了平日的镇定,急声追问:“现在感觉如何?”

二人异口同声,不禁怔住,阳骁皱了皱眉,一丝疑‘惑’悄然滑过眼底。

“没,没事……先送我回去。”苏漓费了很大力气才吐出这几个字,鬓边的发丝冷汗滴落,她咬了牙坚持,意识却渐渐模糊。

阳骁‘欲’要伸手去揽她,却没想到夏伏安的动作更快,不由分说地将苏漓一把带进怀中,拦腰抱起,沉声道:“圣‘女’伤势不轻,耽误不得。属下即刻送她回圣心殿,劳烦四皇子移步去请鬼使过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话是说得客气,但他的语气,分毫不掩饰霸道与强势。阳骁眉心一锁,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前方长廊之中,夏伏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回圣心殿的路上,夏伏安脚下如飞,步伐稳健,苏漓浑身乏力,被抱在‘胸’前。

夜里晚风徐徐,吹拂着廊檐下的灯盏,成排的暖黄光线在漆黑的夜空中轻轻摇晃,照着水面粼粼‘波’光,反‘射’出银白的柔光暗影,朦朦胧胧,如‘迷’雾般笼罩住这座庞大而‘精’致的水殿。

夜里的圣‘女’教总坛,仿若梦中仙境一般,格外的好看。身置其中,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幻。

苏漓靠在他‘胸’前,‘迷’‘蒙’的意识里,只觉得这个怀抱,坚实,温暖,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他的心跳,沉稳有力,一声一声撞击着她的耳膜,仿佛遥远的记忆中,熟悉的召唤……

她无意识地贴近了几分,试图在他的怀中寻找着舒适的位置,冰冷的金属面具紧贴上他的颈窝。他身子微微一震,双臂更紧了一紧。

这感觉……

她莫名地心一颤,极力想张开双眼,发现眼前男人的脸庞飘忽难定,仿佛涟漪的水‘波’,她吸了口气,艰难地扯住他衣衫前襟,模糊地问道:“你……是谁?”

他脚步立时一顿,低下眼去,定定地看着她。

长廊上光影‘交’错,摇晃不定,面具后她的双眼褪去平日的冰冷,目光‘迷’茫难定,他心不禁快跳了两分,低声反问道:“你说我是谁?”

纤指僵了一瞬,旋即松开,一声叹息轻轻拂过耳畔,她忽然张了张‘唇’,微不可闻地吐出一个字来:“东……”

他没听清,低下头问:“什么?”

半张金属面具下的‘唇’,没再发出声音,她的意识逐渐飘远,冷寂无边的黑暗渐渐将她笼罩,不知何时,她的手似乎被一只手拢住,温暖的力量缓缓注入体内,涣散的神智慢慢凝聚。

清凉的夜风拂过,她陡然清醒了几分,微微睁开眼,透过浓密的长睫缝隙,月光清浅,‘迷’离,勾勒出夏伏安坚毅有型的下颌,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成熟男子的气息,一股淡淡的‘药’香从他身上传来,她轻轻吸了口气,却没有记忆中的味道。

苏漓心头一震,刚才……她恍惚之间,把他当成谁了?!她怎么能……怎么能……痛楚绞着心,她连忙伸手去推他,“放……手!”

突如其来的举动,夏伏安未有所料,手上一松,险些被她挣脱,他低吼出声:“伤这么重,还逞什么强?!”

‘胸’膛起伏,他……似乎生气了!?

“你……”苏漓怔住。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个人,还是她当圣‘女’的第一天,恭恭敬敬前来拜见她的那个夏伏安吗?!为何这一刻他的感觉,如此强势霸道?

夏伏安目光轻闪,情绪纷杂转眼消散,旋即恢复沉稳平静。他静了一瞬,“凡事不要逞强,否则最终难受的是自己。”说着,快步走进圣心殿。

小心地将苏漓放到寝殿内的‘床’榻上,随即在一旁坐了,他手指轻搭在她腕上,察觉她奔涌的内息现已平复,他才松了口气,伸指解了她‘穴’道。

苏漓没有睁眼,只静静躺着,她此刻心底疑虑丛生,方才神思‘混’‘乱’之间,那感觉简直熟悉得让她心惊,几‘欲’分辨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夏伏安,还是……

有些心烦意‘乱’,即便隔着面具,她也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反复在她脸上流连。

他到底看什么?

这时,阳骁急匆匆带着江元推‘门’而入,江元快步走到‘床’榻前,仔细为苏漓把脉,面‘色’凝重。过了一会儿,他严肃的脸‘色’方才舒缓了些,庆幸道:“‘穴’道封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闻此话,阳骁脸‘色’‘阴’晴不定,冷冷睨了夏伏安一眼,却没说话。

江元沉‘吟’道:“圣‘女’只是气血不稳,刚好有冰蟾蜍做‘药’引,此物配合几味‘药’材,便是极好的补身良‘药’,悉心调养应无大碍。不过这几日,不可再动用内力。”

夏伏安立即道:“需要何种‘药’材,鬼使开个方子,在下即刻命人准备。”

江元眼光微微一动,起身走到桌案前执笔去开‘药’方。

阳骁缓缓走到夏伏安身旁,方才冷冷道:“果然是总坛管事,指派本皇子时也是架势十足!”他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想到方才的事,他心底有就好似一把火在烧,夏伏安是何身份?不过是父皇安排在圣‘女’教总坛的眼线,竟敢用那种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若非担心苏漓的伤势,他又怎会听他指挥!

夏伏安神‘色’如常,后退一步,淡淡躬身垂首道:“事出紧急,在下职责所在,逾矩之举,还请四皇子见谅。”他话虽说得恭谨平和,态度却不卑不亢。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别以为你奉命打理总坛事务,就能任意妄为!摆清自己的位置,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举动!”此时此刻,阳骁锋锐尽显,咄咄‘逼’人,一反平日里嬉笑随意之态。一字一句无不蕴藏危险的讯号,今夜夏伏安的举动,显然已‘激’怒了他。

夏伏安‘唇’边淡淡讥诮转瞬即逝,依旧垂首静立,“四皇子教训得极是。夏伏安谨记教诲。”

阳骁冷笑着警告,“你记住最好!否则别怪本皇子对你不客气!”

夏伏安慢慢抬起头,毫不退缩地盯着阳骁的眼睛;阳骁沉着一张俊脸,也死死地瞪着他,眼光凌厉如刀。

殿内一时安静无比,只听得江元手中‘毛’笔在笺纸上飞快书写,发出沙沙声响。

江元快速开完‘药’方,抬眼一望,只见阳骁与夏伏安四目相对,似在无声对峙。这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气势却截然不同,一个张扬霸道,一个沉定内敛,一时竟分不清谁更胜一筹!

‘床’榻上,苏漓依旧安静地躺着。

江元不动声‘色’地将一切尽收眼底,淡淡扬眉道:“夏管事,方子已经开好了,照方抓‘药’即可。”

夏伏安这才收回目光,接过‘药’方,匆匆浏览,不由皱了皱眉,疑声道:“绿离‘性’寒,似乎不太适合圣‘女’服用?”

“绿离虽‘性’寒,与蟾酥配合却是温补,圣‘女’的伤势,正需如此方法调养。”素来倨傲的江元,面对夏伏安的质疑,耐心解释,竟然没有生气。

夏伏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淡笑道:“原来如此。鬼使的医术果然不凡。”

江元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之意,“夏管事还懂岐黄之术?”

“闲来无事,偶尔翻翻杂书,略通‘药’理。今日在鬼使面前班‘门’‘弄’虎,见笑。”说罢,将‘药’方收进袖中,略施一礼,快步下去煎‘药’。

阳骁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平日飞扬的眉,此时紧紧皱了起来。

江元道:“夜深了,四皇子还是回房安寝,圣‘女’这儿,自有妙使会来服‘侍’。”

阳骁还未开口,却听苏漓忽然道:“你先下去,我还有事与四皇子谈。”

“你醒了?”一见她醒来,满心猜疑抛诸脑后,阳骁连忙凑到她身边,小心地扶她起身,关切道:“感觉好些没?身上还痛不痛?都怪我不好,让你受伤!”他满眼懊恼,显然仍对方才突发的一幕心有余悸。

苏漓看在眼里,轻轻摇一摇头,“事出突然,不能怪你。现在感觉好多了。”

阳骁抓着她手不肯放开,不住叹气道:“好在没事,要不我可就惨了。”

才说两句又没了正经,苏漓也自当没听见,沉思道:“方才明明依照‘玉’璧提示运功,一切都很顺利,为何会突生意外?”

阳骁摇头,他也不知为何,思索片刻道:“我明天立即回宫,去问问父皇。”

苏漓默然,也许,这其中的缘故也只有汴皇一人能一解一二了。

入夜之后,挽心服‘侍’苏漓服‘药’歇下,她伤痛未褪,意识昏沉,睡得不太安稳。只觉得有一个人坐在‘床’前,一直盯着她看,是谁?有温暖的手指抚上她的‘唇’,轻柔和缓,她立时警惕,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仿佛有千斤般重。

那人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猛地撤回了手,耳畔一声绵长的低叹,仿佛直叹到了她心里,她眼眶竟没来由地有些发酸。

天‘色’微亮时,她醒来,发现殿内无有一人,夜里的感知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冰蟾酥的功效确是惊人,只一晚,苏漓已觉得痛楚减轻了许多。挽心来报,阳骁天一亮已经动身回宫,想来是回去问清汴皇,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早膳竟是由夏伏安亲自送来,苏漓心中一动,见他将小碟一一摆上桌,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早膳,并不像往日那般铺陈。只有一碗白粥,配着几碟清新爽口的素菜。

越简单的东西想要做好越考功力,那白粥看似普通,入口却香滑无比,清淡的味道很合苏漓口味,忍不住多用了一些。随后问道:“今儿的早膳味道不错,换厨子了?”

夏伏安眼角闪过一丝欣喜的笑意,道:“圣‘女’既喜欢,以后属下便吩咐下去,按这口味预备膳食。”他的声音隐约有一分愉悦,如‘春’风般柔和。

苏漓不禁瞟了他一眼,却忽然发现他含笑的眸子里隐有血丝,想到昨夜的事,她的心,倏忽一沉。

隔天,阳骁传来消息,信中说汴皇身体不适,卧‘床’已有两日,他只得等父皇康复,再过来陪她练功。而练功引发意外的因由却令苏漓尴尬不已,原来‘女’子在月事期间练此内功,极易‘激’发体内寒气,从而走火入魔。

苏漓无奈,看来只得等这几日月事过后再去练功了。过了几天,阳骁还没回来。苏漓独自来到水亭,这亭子原来有个极应景的名字,名唤沐月亭。皓月当空,夜风轻柔,林草间虫声唧唧,又是一个极美的夜晚。

她盘膝而坐,凝神运气。大约半个时辰,体内两股劲气缓缓‘交’汇,似有融合迹象。她心头不禁一喜,只觉灵台忽然白光一闪,仿佛身子变得无比轻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送飞天际。

她正全心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之中,却忽觉体内一阵尖锐的刺痛,她急忙收功,却完全无法控制内息。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滚滚直落,全身都在发颤。这一次的失控,竟然比前几日更为猛烈,她闷哼一声,身体已完全不受控制,缓缓倒在地上,痛得一动也不能动。

眼前景物漂浮不定,她陷入黑暗。身旁人影一闪,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迅速扶她起身,抵住后背,缓缓注入一道强劲的内力,仿佛冬日和煦的暖阳,苏漓立时通体舒泰,那暖意引着四处窜动的气息一点一点导入正轨。

时间仿佛就此凝滞,四周静无声息,唯有身后人掌心散发出的热度,轻柔地围裹着她冰凉的身子。渐渐地,她体内的不适之感尽数消退,出了一身的冷汗,疲累一瞬袭来,她身子软软向后倒去,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额角一暖,似乎有温软的‘唇’落下,苏漓的心,无可抑制地疼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子骤然一凉,离开了舒适温暖的怀抱,只觉身子被小心谨慎地放倒在地,手指拂过,点中了‘穴’道,她双眼缓缓合上,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似乎听到“噗通”一声响,似有重物掉进水里。

当苏漓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挽心守在‘床’前,见她醒了,连忙问道:“小姐身体可有何不适?”

苏漓起身下‘床’,走了几步并没发觉有何不对,反倒觉得身体越发轻盈,昨夜练功的意外仿若幻觉。她不禁怔住,连忙打坐运功,才发现体内真气已完全融会贯通,内气运转自如,全无阻滞,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手臂轻轻一挥,掌风直扫一张椅子,只听“咔嚓”一声,坚硬无比的檀木椅,顷刻间碎成粉屑。

挽心惊喜道:“恭喜小姐,武功大成!”

以后再不必受那内力相冲之苦!苏漓低头望着自己的掌心,心却沉了,昨夜并非幻觉,是真的有一个人在她身旁,助她练功。总坛之中,竟然有如此高手,她却不知道是谁!

“昨晚,谁将我从沐月亭送回来的?”

挽心见她并无喜‘色’,微觉诧异,仍是回道:“是属下。昨夜小姐迟迟未归,我有些担心,便去了沐月亭,发现小姐竟然昏倒在地!我当时吓了一跳,便立即带小姐回来,叫来江元,他也判断不出小姐身体有何异样,只是叮嘱我细心观察,等小姐醒了再细问情况。”

苏漓走到窗前,凝视着日光映照下的粼粼‘波’光,定定道:“昨晚我的确练功出了问题,若非有人暗中相助,只怕已经武功尽废。”

挽心大吃一惊,“暗中相助,是谁?”

“我不知道,没看到人。你去时,没发现亭子里有别人?”

挽心摇头。

苏漓沉思片刻,问道:“宫里可有新消息?汴皇病情如何?”

“四皇子捎信来说,汴皇身体暂时没大碍,只是年纪大了,恢复得有些慢,需得调养一段时日。”

苏漓微微蹙眉,不是阳骁,那总坛之中武功高强,有能力助她练功,而又不‘欲’人知的……会是谁呢?

“哦,对了,”挽心忽然想起一事,“上回小姐让查那事,秦恒已经查过了,市集的确有人卖过‘乌珍珠’,却只卖了那一次,当时全被白云舵买了,之后那小贩便没再来过。秦恒查了那次外出采买之人,名叫秦生。他说夏管事曾吩咐过,供给总坛之物务必要买最好的。”

苏漓心头一跳,又是夏伏安……她思忖片刻,道:“边关局势如何,他……还没退兵么?”

这个他,意指何人,挽心自然清楚。道:“没有。”

苏漓没再说话,低垂了眼。

挽心轻声叹道:“我总觉得,他一定还在想别的法子,依他为人,既已怀疑小姐的身份,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怕是不会轻易罢手。”

苏漓目光缓缓投向窗外澄蓝的天空,白云浮游飘动,不时遮住了清晨夺目的阳光,殿内光线变得有些晦暗。

回想起那日,她刺他一剑,又拍他一掌,将他阻隔在青山舵石‘门’之外,就是想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无论她是不是苏漓,都不可能跟他回去。他一向冷静理智,懂得取舍。可这一次汴国重遇,他却屡次做出异于往常的行为,失了理智,究竟为何?

“小人奉夏管事之命,给圣‘女’送早膳。”‘门’外有人大声禀报,打断她的思绪,挽心过去开了殿‘门’,‘门’外果然是夏伏安身边的夏童。

桌上的膳食与前几日的清粥小菜相比,看起来无甚区别。苏漓才喝了一口粥,便放下了。她暗暗皱了皱眉,淡淡道:“厨房又换厨子了?”

一见苏漓问这话,夏童立即机灵地回道:“回圣‘女’,厨房没换厨子。膳食若是不合圣‘女’口味,小的让他们重做。”

为何同一厨子的手艺,却相差这么远?真是怪了。

苏漓放下银筷,似无意地问道:“今天怎么不见夏管事?”

这阵子每日用膳,夏伏安都亲自送来膳食,直到她用完才会离开。

“禀圣‘女’,夏管事今日身体不适,在思源楼歇息。”

夏伏安病了?这倒是出乎苏漓意料,她心思微动,不知为何,昨晚的异常忽然与他联系到一处,问道:“可找大夫瞧过?”

夏童回道:“没有。夏管事说不碍事,他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

“嗯。”苏漓没再说什么,命夏童退下,方才对挽心道:“去唤江元来。”

不多时,江元来了圣心殿,苏漓直言道:“昨夜我练功出了岔子,有人出手相助,可挽心去时,沐月亭除我之外却并无他人。我记得在昏睡之前,曾隐约听到‘扑通’入水之声,今日夏伏安称病没来,你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挽心与江元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江元沉声道:“‘门’主怀疑昨夜出手相助的人,是夏伏安?”

“我不确定。你先去探探情况。顺便让秦恒查清此人底细。”她看过教中记载,夏伏安十岁入教,正是她母妃叛教那年。此人十八岁当上总坛管事,心思细密,武功平平。只这点,她就觉得有些不对。那日,他冲进沐月亭速度之快,反应迅敏,就连阳骁都没反应过来,由此可见,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江元领命而去。

圣心殿北侧,三重殿宇后便是总坛管事所在之地,思源楼。江元刚一踏进院‘门’,夏童便迎了上来,“小人见过鬼使。”

“听说夏管事病了,他人现在何处?”

“在屋里歇着呢。”

江元跟在夏童身后,直奔夏伏安寝室。

屋内,夏伏安躺在‘床’上,大热的天,‘门’窗紧闭,他身上紧紧裹着一条厚实的锦被,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有人来,他立即睁开双眼,一见是江元,目光略略一沉,慢慢坐起身来,低声道:“在下身体不适,不能见礼,还请鬼使见谅。”

江元也不答,径直在‘床’边坐了,淡淡道:“圣‘女’听闻你身体抱恙,特命本使过来瞧瞧。怎么你很冷吗?哪里不舒服?”

夏伏安眼光微动,淡淡瞟过紧闭的窗子,却笑道:“只是有些不适,无甚大碍。多谢圣‘女’关心。”

江元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伸出手,示意夏伏安诊脉。

夏伏安迟疑一瞬,却还是缓缓将手臂‘抽’了出来。

江元的指尖搭上他的脉搏,看着他的眼光略有一丝异样,“你染了风寒。”

夏伏安还没答话,却听‘门’外一道低沉暗哑的‘女’声传来,苏漓进了‘门’来,望着他直问道:“夏管事昨日还好好的,只一夜,为何会感染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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