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莺的笑容很纯真,吴亮偶尔会偷瞄她。每当发现陌生小子瞄自己,阿莺总会低下头。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不想让他瞄。
“渔家姑娘真美!”吴亮感慨道。阿莺的美,让吴亮想起阳光与大自然。那种淳朴,不施脂粉之美,是城里姑娘没有的。对于那些肌肤如水的大户千金,他更喜欢阿莺这一款。
这个时候,落在甲板上的鱼不停翻滚身体,发出阵阵扑腾声。船员们忙着分拣他们。特别是那些稀缺品种,渔民都会把它们捡入水桶。等着卖个好价钱。有些鱼,他们还会当场杀掉。不一会儿,船上弥漫腥味,甲板上也落满鱼鳞,鱼鳃。
忙碌了两三个时辰,船员们也饿了。船长算了算,这次捕捞收获不小,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有了大丰收,怎能不大吃一顿海鲜宴?好好庆祝一下。
吴亮是红嫂亲自交给船长的,对一船人来说,他就是一大贵客。为此,船长老婆特意挑了许多稀有品种,像遮目鱼、水刺猬。这些鱼,他们平时才不舍得吃。这次,也算沾了吴亮的光。
船长老婆拿出案板,先把金枪鱼剁成一段段的,放入一口大锅中。接着,壮小伙抱来两条遮目鱼,由于鱼体较大,船长老婆处理了好一会儿。吴亮发现,遮目鱼的肉很细,条纹极美,味道一定不错。
水刺猬最难处理,它的刺不仅扎手,也带毒。为此,船长不得不带上手套,慢慢把‘刺猥皮’剥掉,露出鲜白的鱼肉。
螃蟹、鱿鱼、贝类......不一会儿,锅里堆满海鲜。吴亮能想得到的海货,锅里几乎聚齐了。船长老婆未放任何料,直接点起火,煮起海鲜。难道船上一点调味料都没有?吴亮有些不解。他觉得,放上一些料才好吃。
看着他的小眼神,船长爽朗一笑,拍着他的肩旁说道:“小哥,不放佐料才能吃到海鲜原味。我们渔民一般都这么吃,一会儿你就能体会到它的美味了!”
等待间隙,吴亮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手中抓着一只活鱿鱼,就要往嘴里送。这一幕,让他目瞪口呆。他知道韩国人喜欢生吃鱿鱼,没想到,台湾渔民也好这一口。
小伙发现他那副纠结的表情,嘿嘿一笑,拿着鱿鱼走向吴亮。“贵客,要不要试一试?”,吴亮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自己受不了。
他没料到,原本淳朴的船员都变了样,竞相怂恿他试一试。就连一旁的阿莺,亦停下手中的活,一双杏目看向吴亮。
为了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吴亮接过鱿鱼。鱿鱼虽然被小伙咬了几口,但还是活得,在他手中不停扭动。吴亮特意挑了一根细的触须,放到嘴边时,触须还抽打着他的嘴。
吴亮干脆不看它,一口咬下去。没有什么特殊味道,就是有点脆,有点咸。虽然爱吃铁板鱿鱼,但这种味道,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干脆连咬几口,快速吞下去。船员也为他的勇气叫好。
阿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捂着嘴,咯咯一笑。吴亮抹抹嘴,向她瞥了一个小眼神。
煮了七八分钟,船长老婆掀开锅盖。顿时,伴随着一阵白雾,吴亮闻到浓郁的鲜味。众人也不客气,端起碗,围坐在大锅旁。船长人很热情,先给吴亮夹了一块儿水刺猬肉,牛顿和艾斯坦也各有一块儿。他说这是对客人的最高礼遇。
水刺猬肉有点像鸡肉,很嫩很滑,还有螃蟹的那种鲜味。他只咬了几口,肉便化了,吃到胃里暖暖的。吴亮一边吃着,一边竖起大拇指!看着吴亮满意的表情,船长亦憨厚一笑,示意其他人也吃。
吃罢水刺猬,吴亮又尝了好几块遮目鱼。听船长说,这种鱼营养很高,小孩吃了能长个。吴亮尝罢,感觉此鱼肉质亦很鲜嫩,他再次竖起大拇指!可惜他已过了长个的年纪,要不真会多吃几块儿。
吴亮抓起一只热腾腾的海蟹,有成人手掌完全撑开那么大,看着就诱人。吴亮先扯下一条腿,吸吮了起来。不愧是海蟹,即使只是一条蟹腿,里面亦有许多肉。
掀开蟹盖,去掉蟹胃、蟹肺、蟹心等不能吃的部位,露出黄滕腾的蟹膏。尝上去有些像蛋黄,不过更香,且更粘稠,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腥。螃蟹浑身全是宝,蟹肉则是第一重宝,大份的蟹肉让他的嘴得到充分的快感与满足。
各式各样的鲜鱼、鱿鱼、贝类,吴亮三人第一次吃得如此撑。他们总算知道,在海上,即使没有调味料,也能尝到美味。做渔民真好!下辈子,他就做个海边少年算了!
“小哥,到了林边,你们有何打算?”吃罢海鲜,船长再次与吴亮攀谈起来。
吴亮挠挠头,无奈一笑:“船长大伯,不怕你笑话,我们还真没什么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啧~”
看他这副表情,船长再次展现自己的淳朴作风,主动邀吴亮三人在他家中落脚。吴亮没有选择,不好意思地接受了。
“船长大伯,那位阿莺姑娘是您亲戚吗?”吴亮主动问起关于阿莺的事。
船长看了看远处的阿莺,叹口气,说道:“不是我的亲戚。不过话说回来,阿莺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三年前,他的父亲得了风湿。听上去是小病,但由于积患已重,从此只能躺在床上。她的母亲身子也很单薄,为了补贴家用。当时只有十三岁的阿莺上了船,与我们一起远海捕捞。算起来,已有三年了。”
“没想到阿莺还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吴亮也是一副惋惜的样子。他觉得,这么好的姑娘,不应有痛苦的一面。
表面上,阿莺向他展示了天真浪漫的一面。私底下的泪水,她从未在人面上流露。吴亮肯定,她一定是一个坚强的姑娘!
“船长大伯,阿莺的父亲就没看过医生吗?”吴亮疑问道。
“在乡里找过几位医师,甚至在更大的地方也看过一次。不过,都没什么效果,他们也就放弃了。”船长叹着气,回答道。
吴亮有两大爱好,研究历史与医术。上辈子,他只停留在研究阶段,很少拿患者做实验。回到清朝,他得到更多机会施展,红嫂就是一个例子。
风湿他也研究过。在旅游卫视的一档节目中,记者介绍了苗医,吴亮整好看了那一期。苗医生活在深山老林中,一般只为部落成员服务。在那里,看上去很普通的一株草,没准就有剧毒。十种毒药,苗医可利用八种。所以,他们用药已有丰富体系。
苗族民间还有“千年苗医,万年苗药”之说。苗医用药讲究以毒攻毒,他们认为,人之所以患风湿。根源就是毒素的累积,时间长了,毒害关节与筋络。
在那档节目中,老苗医使用了蜂蜇法。原本瘫痪在床的病患,经过半年的蜂蜇,竟能下地走动。为此,吴亮也想试一试。
“小辈不才,懂得一些医术。到时候可否让我帮阿莺的父亲看看?”吴亮毛遂自荐道。
船长为之一动。没想到,眼前的小伙看上去很年轻,居然还懂得医术。于是,他站起身来,招手喊来阿莺。
“真的!?”阿莺眸中闪烁着光辉,更是激动,毕竟吴亮又给了她一丝希望。“要是大哥能医好家父,小女真不知怎么感谢你?”阿莺闪烁着空灵的美目,瞅向吴亮,声音清澈动听。
这还不好办,嫁给我不就好了吗,救父之恩啊!~吴亮坏想到。
“阿莺姑娘,我也没有很大把握。要是医治不好伯父,别骂我就行。”吴亮半开玩笑。
阿莺没有接话,只是嫣然一笑。看着此笑,吴亮想说----只要每天看着你笑,我就知足。
夜色悄然降临,一船人大部分进入梦乡。吴亮并无睡意,走出船舱,欣赏夜色,海上的夜是柔和的,寂静的,梦幻的。来到船头,吴亮发现一小巧背影。不是别人,正是渔家姑娘阿莺。
“阿莺姑娘也睡不着啊?来这里欣赏夜色。”吴亮一边靠近,一边说道。
小姑娘毫无防备,吓了一跳,瞪着一双杏目瞅向吴亮:“对啊,海上的夜好美!......”
就这样,两人并排而坐,欣赏着寂静的海天一色。
次日中午,满载海货的渔船航行在海面上。吴亮、牛顿、艾斯坦、船长立在船头,船长指着海的那头,高兴地说道:“前方就是林边乡!”
顺着船长所指,海基线渐渐冒出绿点。随着时间推移,绿点变成拳头那么大,白色沙滩,绿油油的椰子树、几座小木屋、几条渔船。一切都那么简朴,远离尘嚣。
等上了岸,船员们又忙着卸货。这时候,已有在岸上等着收货的人。顿时,小码头聚集了二三十人。由于是大中午,阳光强烈,他们均戴着草帽。看上去,仿佛二三十顶草帽在移动。除了渔船上的渔民,他们均未见过吴亮三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吴亮伸个懒腰,亦好奇地看着周遭环境,心情颇好,说道:“踩上大地的感觉就是实在!再也用担心暴风雨了!”
林边处在台湾西南部,这里一向盛产水果。走了十几米,光是椰子树就有几十颗,上面还挂着或青或黄的椰子。椰子他见过许多次,也就不足为奇。倒有一种果树让吴亮为之一艳。
这种果树像一把半撑开的扇子,枝上长着尖包一般的果实。尖部鲜红欲滴,底部却还有些发青。这种果实他第一次见,不知能否食用?
“大哥,这是莲雾。很好吃的。”说话的是阿莺,说着,她摘下一颗,递给吴亮,示意他尝一尝。
吴亮一口咬下去,水很多,不是很甜,但那种清淡的口感,吴亮着实喜欢。加上一股特殊香味,让他精神爽朗。他也让牛顿与艾斯坦尝尝,两人也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