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凤冠和压发的红宝石珠排摘下,云想容立即觉得头上轻松起来,晃了晃酸涩的脖颈,道:我的确是饿了,一大早就被母亲唤起来,整日里也没吃下什么东西。
见她揉着脖子,沈奕昀笑着拥她纤弱香肩,让她坐在铺着大红并蒂莲花桌巾的八仙桌旁,不等她有所反应,已轻柔的为她揉捏脖颈肩头,凤冠重吧?
是啊,很重。云想容忘了反对他的肢体接触,沈奕昀按摩的手法轻柔适度,引得云想容舒服的闭上眼,温声软语的抱怨着:母亲和大伯母他们都太焦急了,原本晚上的婚礼,早起就给我开脸上头,晌午没用饭就戴上了那个劳什子凤冠,穿上了吉服,我又怕将衣裳压出褶皱来,只能端坐,简直受刑一样,往后我再也不戴那个凤冠受这种罪了。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到处张贴喜字,入目的都是正红喜庆,他的小jio妻用那样jio憨的语气慢条斯理的抱怨,最后一句再也不戴那个凤冠却可理解成一种誓言。
沈奕昀情难自已,折腰将她圈在怀里。
云想容一愣,桃花眼中水芒闪烁,他身上的温暖隔着衣裳传递过来,有淡淡的青草香和一种似麝非麝的气息,是上一次在马车中她在他怀中闻到的。她犹豫着,并未推开他。
他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肩,闻着她她青丝中淡淡的***清和少女特有的馨香,动容的道:
六儿,与刘嗪拜天地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我心目中,这一生中也只与你拜天地,只为你穿这一次红蟒袍。
他的呼吸轻柔就在耳畔,燥热的吹拂在她脸颊,让她身子僵硬脸颊烧红。
如此良辰美景,他说这般话,可以理解为朋友的承诺,更能理解为浓浓的情话。她有些无措,仓皇转过头看他,红chun却不经意擦过他的chun畔和脸颊。
云想容的头嗡的一声响,慌乱的想要解释,又觉得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双颊飞霞,yu语还休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流光溢彩的璀璨双眸仿若点亮了点点星光。
沈奕昀知她在乎自己,知她怕男女之事,也知她并非有意。可心下依旧禁不住雀跃。凑上前轻hung铺上的红枣、桂圆等物,柳妈妈则拿了亵衣亵ku给他。
兜衣是半透的红纱所制,只xiong前处加厚了几层,不至于看的太清楚。亵ku则是柔软红绸材质,要紧的是这种亵ku裆部是不缝合的——专为了洞房花烛夜准备,以免男女初次赤果相见尴尬。
云想容脸上燥热,又不好违矩不穿,只能到屏风后换下,外头穿了正红se的轻纱寝衣,长发散开披垂腰间,到了桌边用饭。
柳妈妈笑着问:夫人,咱们只带了英姿、玉簪、玉钗、玉坠和玉壶他们来,卿园里人手怕是不足。
卿园?云想容扬眉。
英姿笑道:小姐才刚没注意到,上院的匾额是新换上的,取名卿园,想来是伯爷因您ru名而取的。
柳妈妈闻言轻拍了英姿脸颊一下:打嘴,怎么还口没遮拦的乱称呼,往后要称呼夫人了。
英姿一吐舌头,道:习惯了。
那也要改,叫伯爷听了去怕不喜呢。柳妈妈望着云想容,笑着道:夫人,伯爷说要伺候您先歇着不要等他。
云想容摇头道:我还是等他一会儿,他关心我,我也要尊重他。左右这会子也睡不着,英姿去预备醒酒汤,备着以防万一,你们都下去吧。
二人笑着道是退下。
云想容这才起身四处打量。
卧房十分宽敞,分为内外两间,正门对着卿园院中,此时菱花格扇上贴着大红喜字,十分喜庆。正对房门的那面墙放置楠木条案,上头是红烛、果盘,上铺设弹墨双喜临门猩猩红的坐褥,还放着一chung浅绿锦缎的被褥,想是丫头晚上在这里上夜。
罗汉chung对面便是卧房内侧,碧纱菱花格扇内,双层落地圆光罩雕刻梅花,垂落双层正红霞光纱帐。
内室地上铺设富贵花开地毡,地当间摆设八仙桌并四个绣墩,进们左手侧为窗扇,同样贴着大红喜字,自左向右依次是金丝楠木状态,楠木斗柜橱,以及十分大的一张金丝楠木拔步chung。风摆荷叶的折屏放置chung尾,以供更衣所用,墙面上镶着落地的西洋美人镜。在往chung后头的隔间去就是净室,净室十分宽敞,还开设了小门,想必是方便仆婢送热水所用。
云想容溜了一大圈,随后回了chung边坐下,左看右看,发现除了外间丫鬟上夜睡的罗汉chung,竟然没有第二个能睡人的地方。
她贝齿轻咬红chun,纤纤玉指绞着薄纱的衣襟,只觉得紧张。
她怕沈奕昀当真要求与她圆房。
若拒绝,怕伤害他。若不拒绝,自己又过不去这一关。原本想着新房里能有让他睡觉的地方,好歹不用同chung共枕太尴尬,谁知这屋里根本就没预备。
她回头望着铺在大红chung褥当中那方雪白的元怕,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手心也出汗了。
不免又开始想,沈奕昀这会子应当已经迎了刘嗪去郡主府了吧?也该拜堂,喝交杯酒了吧?是不是会在那边宴请宾客,最后回洞房去?
在郡主眼里,沈奕昀不过是尚郡主的仪宾,新婚夜老嬷嬷又不会拦着,郡主若要求与仪宾圆房,沈奕昀是不能拒绝的。
云想容叹息了一声。
或许让刘嗪为沈奕昀繁衍后嗣是好事。不至于让他膝下空虚,无后不孝。她对他的感情分辨不清,只知为了他可以不顾生死。但一想到那档子事,还是觉得浑身鸡皮颤栗,从心里害怕。她不能给他的,难道还能管着他不许去别人处寻找?何况刘嗪是明媒正娶的平妻。
再者说,即便她答应与之圆房,沈奕昀与刘嗪锦瑟和鸣也是符合道理的,她根本没有理由介怀。
云想容瞬间觉得泄气,螓首靠着金丝楠木chung精致的镂空梅花雕刻,素手把玩着银钩上的红绡帐。
临窗放置的自鸣钟滴滴答答,已是子时。
云想容仍旧毫无睡意。沈奕昀应当已经在刘嗪哪里歇下了吧?
胡思乱想着,外头传来英姿的问候声:爷,您回来了。
嗯。
外间格扇推开,沈奕昀一身大红吉服,面se微红,凤眸璀璨的进了屋来。
云想容见了他,笑容便爬上眼角眉梢,迎上前去:回来了。到了近前,闻到他满身酒气,云想容道:吃了不少酒吧?英姿,去端醒酒汤来。
英姿笑着退下。
云想容便上前来替他更衣。
沈奕昀含笑望着玉手在自己身上忙碌的人,她轻纱寝衣下隐约透出的奶白se香肩和玉臂,su|xiong高耸,蜂腰曼妙、玉tun玲珑,墨发鸦青衬着白玉面庞,纤浓羽睫颤动着,专注于他领口的扣子。
他笑着抬起手,自省解开衣扣,只穿了雪白的中衣和长ku,道:你用晚膳了不曾?
用过了,你呢?
吃了一些,因着去晚了,被恬王府那些亲戚拉着死灌。六儿,我头疼。语气撒jio。
云想容见他俊颜红扑扑的,凤眼晶莹剔透,一想今日他冒着被怪罪的危险先来迎娶她,心早已经软了,拉着他在绣墩坐下,站在他身后轻揉着他的太阳xue,道:这样好些了吗?
你手凉凉的,很舒服。沈奕昀舒适的眯着眼。
英姿这时端着醒酒汤进来,云想容端给沈奕昀,他一口饮尽后又吃茶漱口。英姿便识相的退后,为二人放下了霞光纱幔,关好了菱花碧纱格扇,预备去外间上夜。
沈奕昀这时道:你回去睡吧,我不习惯屋里有人上夜。
英姿虽是姑娘,许想到二人今晚要锦瑟和鸣,她不方便留下,红脸应是,急忙出去,将房门也掩好了。
屋里只剩下二人,空气就变得有些浓稠起来,云想容依旧揉着他的太阳xue。沈奕昀则是垂眸望着摇曳的烛火。
云想容心跳如擂鼓,紧张的开口:那个,我……
沈奕昀却笑着起身,道:你去chung上睡吧,!。